九州大陸西北方向,終年白雪,延綿數百里。

其內有一座高達數千米的大山,名為大雪蒼龍,天下第一劍道宗門純陽宮便坐落於此處。

九州修士都想要拜入純陽宮內,學習那高深莫測的御劍之術。

在白雪覆蓋的山道上,一名年輕道人正揹負著一個孩童往上攀爬。

被道人揹負在身後的孩童安靜的趴在道人的身後,過了許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咱們純陽宮厲害嗎?”

年輕道人聽到這個問題,得意的回答道:“那是自然,咱們純陽宮乃是八仙之一的呂洞玄建立,是整個九州大陸赫赫有名的修仙宗門。”

孩童的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心道,原來咱們純陽宮這麼厲害啊!

孩童姓李,名喚長生。

道人姓王,只知他叫王道人。

至於名字,就連李長生這個當徒弟的也不知曉。

李長生是一年前王道人在山下雲來鎮上撿來的,王道人撿到他的時候,李長生衣不蔽體,雙手雙腳起了凍瘡,儼然就是一副小乞兒的模樣。

李長生在沒有遇到王道人之前,他也確實是個小乞兒。

他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也不知要到哪兒去。

他只記得師父遇見自己的時候,神神叨叨的說了些什麼。

可具體說了什麼,李長生已經記不清了,或者說他當時就沒有聽清楚。

沿著蜿蜒的山道進入山門,山門處的弟子見到王道人揹著一個孩子,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不過兩名弟子還是很快恭敬的行禮,道:“拜見掌門!”

王道人看起來三十有餘,在長相上和這兩名弟子看起來差不了多少,在輩分上卻長了很長一截。

王道人微微額首,揹著李長生繼續上山,慢悠悠到了自己的道觀。

純陽宮的地盤不大不小,如果算上後山禁地的話,純陽宮的面積還是十分可觀的。

王道人到了自己的道觀,便將李長生從背上放了下來。

李長生打量著道觀,每一處都透露著新奇。

王道人臉上帶著微笑,對著李長生說道:“長生啊,從今往後你就是咱們純陽門派的大師兄了。”

李長生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

他撓著頭,複雜的比劃道:“可是師父,我才這麼小,他們都這麼大了,我當他們的大師兄,他們能夠認同嗎?”

王道人想要撫摸李長生的頭,又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便將手收了回來,看著李長生認真的回應道:“他們自然是願意的。”

純陽宮作為天下第一劍宗,弟子分為三類。

分別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和嫡傳弟子。

外門弟子現在有一百零八人,剛剛在山門見到的守山弟子便屬於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有十三人,各自有自己修行之處。

嫡傳弟子僅一人,也就是現在的李長生。

而嫡傳弟子也是下一任純陽宮掌門的人選,所以等王道人被仇家砍死在外邊了,那麼李長生便是下一任的純陽宮掌門。

李長生自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願意,既然想不明白,那麼幹脆就不要想了。

王道人取來一身道袍,要給李長生換上。

李長生忸怩的說道:“師父,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我可以自己換衣服了。”

王道人一愣,隨即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李長生進入房間很快就換好了道袍,只是當王道人看著李長生換上的這身道袍,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道袍被塞得皺巴巴的,左右兩隻腳的鞋還穿反了。

原本李長生還想要得到自己師父的誇獎,沒有想到竟然鬧出了這樣的笑話。

王道人蹲下身子,將李長生的道袍整理好,又將他的鞋子脫下來換邊穿上,這才抬頭細心的講道:“長生啊,我純陽宮雖以劍道聞名,煉氣之法亦是不容小覷。如今你既已入我純陽門下,你是要學習純陽劍道還是想要學習煉氣之法?”

李長生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對著王道人問道:“師父,您不是說過,狗都不學純陽劍道嗎?”

王道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許久才回答道:“長生啊,師父只是打個比方。我純陽宮的劍道乃是呂祖傳下來的無敵劍術,傳承至今已八百年有餘。我純陽劍道,在整個九州大陸都有著威名赫赫,並非如你口中說的那般不堪。”

李長生噘嘴哦了一聲後說道:“師父,我想要像師父一樣用劍,我還是學習劍道吧!”

王道人雖然配劍,用的卻是氣宗手段。

他之所以佩劍,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好看,還因為氣宗是以氣馭劍。

王道人心想自己是不是把純陽劍道抬得太高了,所以長生才會選擇修煉劍道的?

雖說王道人一直在吐槽純陽劍道,可純陽宮的劍道確實在九州大陸堪稱第一。

至於為什麼他學的是卻練氣之道,這就得問他的師父了。

王道人的師父如果還在世的話,也應該也會說你得去問你師祖了。

其實在未曾學習純陽劍道之前,會覺得那所謂的練氣之道狗屁不通,等學了純陽劍道以後才知道,狗都不學純陽劍道。

王道人從桉臺上取下一把木劍、一個葫蘆、一本劍譜遞給李長生,囑咐了一聲後,便離開道觀。

李長生很長時間,便一個人留在了此處。

而王道人此後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

李長生餓了就自己去廚房燒火做飯,渴了就打一些井水來喝。

就這樣,在生活與修煉中過去了一個月。

直到一個月後,一名女童出現在了道觀。

女童看到道觀內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以後,臉上露出了意外之喜。

她在門口的時候便故意咳嗽了兩聲,意圖引起李長生的注意。

李長生此刻正在觀想,並不知道女童的到來。

直到女童走到李長生面前,李長生才睜開了雙眼,眸子中帶著一絲凌厲。

女童被李長生這一舉動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即很快心想自己為什麼要怕他,便又恢復了高傲的模樣。

李長生這才看清楚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便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看著這個扎著兩個羊角辮又有些好看的的小姑娘,李長生才開口詢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的?”

女童想了想,便回答道:“關於我的身份,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解釋給你聽的。我的身份,你心裡明白就行,總而言之,這個事呢,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具體的呢,你也都看得到,我因為這個身份上的問題,也得給你解釋解釋,可能,你聽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我的身份呢,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這種事情說了也沒意義。”

“反正你也別來問我為什麼,利益牽扯太大,說了多了對你我都沒好處,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我也不必多說,說多了反而不好。詳細情況你也不必知道太多,所以我只能說懂得都懂。懂的人已經懂了,不懂的人永遠不懂,關鍵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誰是懂的人也沒法請教,大家都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懂事,懂了就裝作不懂,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

李長生被繞暈了,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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