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李長生繼續詢問,只見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從外邊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李長生便聽見他說道:“哎喲,我的公主殿下,您可嚇壞老奴了。這裡可是純陽宮,您可別到處亂跑驚擾了此地的仙人。”

隨即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李長生,眼神有些複雜的施禮道:“小道長好!”

李長生微微顎首,目光看向女童詢問道:“你叫公主?”

女童哈哈大笑起來,踮起腳尖,拍著李長生的肩膀回答道:“你真是快要笑死我了,怎麼可能有人叫公主,公主是我的封號,我本名叫趙端陽。”

李長生又詢問道:“你是端陽出生的,所以叫端陽嗎?”

女童疑惑:“你怎麼知道?”

李長生答:“我猜的!”

女童又反過來問道:“你叫什麼?”

“李長生!”

女童喃喃道:“好奇怪的名字,好像沒有我的名字好聽呢!”

這句話說出來,李長生沒有接。

他覺得自己的名字比她的要好聽。

不過難得道觀裡面來人,李長生還是非常高興的,便對著趙端陽說道:“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兒,我們這裡可有好多好玩的。”

趙端陽興奮的點頭,李長生便拉著趙端陽的手到了道觀外院的一個池子。

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自然跟來了,李長生自然知道卻也不會說什麼。

趙端陽看著池子裡的紅色鯉魚說道:“這裡的紅鯉魚,沒有我們家御花園池子裡的鯉魚大呢!”

李長生笑著問詢道:“那你們御花園裡的鯉魚會說話嗎?”

趙端陽誒了一聲,一臉的不信。

“你說它們會說話,你讓它們說話給我聽聽。”

李長生對著池裡的紅鯉魚一招手,鯉魚紛紛聚在了一起,變得雀躍起來。

李長生開始對著魚池自言自語,看得趙端陽再次大笑起來。

“你騙人,明明就是你一個人在說話,鯉魚根本沒有說話。”

李長生倒是奇了怪了,好奇的問道:“你難道沒有聽到它們在說話嗎?”

看著李長生認真表情,趙端陽搖頭回答道:“沒有!”

李長生又問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道:“你聽到鯉魚說話了嗎?”

男人苦澀的的回覆道:“小道長道法高深,故此能夠與世間生靈對話。我等只是普通人,並不具備此等能力。”

趙端陽驚訝的問道:“韓公公,你是說他真的能夠與鯉魚說話呀?”

韓同心回答道:“回公主殿下,小道長是純陽高徒,能和鯉魚說話,理所當然!”

韓同心雖是剛剛陪同趙端陽從上京行至純陽宮,可也清楚眼前的這個小道長,是純陽宮的下任掌門。

純陽宮護持趙家王朝三百多年,這三百年趙家能夠安穩的坐穩江山,那便是獲得了純陽宮的支援。

如果哪一天純陽宮不支援趙家王朝了,那麼天下必定會群雄並起,瓜分趙家王朝。

在來前,天后和陛下已經有所交代。

韓同心雖然不清楚為什麼純陽的下一任掌門是眼前的這個孩子,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自己只需要對他保持足夠的尊重就可以了。

即便,即便自己已經脫離了人間武夫的範疇。

可在這裡,自己這個人世間所謂的高手,便算不得高手。

趙端陽在這裡一待,便是三個月。

李長生的稱呼,從最開始的小道長,也變成了長生哥哥。

在這三個月裡,李長生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種滿足感是他不敢去想的。

李長生不記得被師父撿到之前的事情了,而趙端陽便成為了李長生第一個朋友。

離別總是充滿了不捨與千言萬語,趙端陽要離開了。

她緊緊拉著李長生的手說道:“長生哥哥,我走了,你有時間一定要來上京看我,我會一直等著你來看我的。”

李長生也難過的回應道:“放心吧,等我修道有成,我便會去上京看你。”

在大雪蒼龍山下,趙端陽在臨上馬車的那一刻,還貪婪的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

她知道,可能有生之年,自己都再沒有辦法回到這裡了。

進入馬車,趙端陽離去。

在茫茫的白雪中,馬車化為了一道小黑點,隨後消失不見。

這也是李長生第一次體會到人間離別是何種滋味,他輕輕嘆息了一聲,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回到道觀,看著師父留給自己的劍經,李長生再次嘆氣。

這三個月,自己好像有點玩得太多了,也落下了好多的功課,這些都得近日補起來。

時間如是,歲月如梭,一晃眼八年便過去了。

而這一年,李長生十六歲。

生得唇紅齒白、身材板正,好一副上佳的皮囊。

若是處在紅塵中,不知道多少女子要為其傾心。

這日是神州歷八百二十一年,農曆的二月二。

王道人拿著一封書信,出現在了李長生的面前。

王道人在李長生進入純陽宮以後,在外雲遊歷了三年,方才想著歸山。

李長生的這個師父,當得可謂是相當的不負責任。

王道人拿著這封信遞給了李長生開口道:“長生啊,上京那位端陽公主又給你寄信來了。”

李長生聽後,一臉喜悅的從王道人手中接過這封信筏。

自打去年的下半年開始,李長生便再也沒有收到趙端陽寄來的信,他這些日子都在思考是不是她有了新的朋友,所以不願意理會自己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半年,趙端陽再次來信,李長生可謂是相當高興的。

只是看到這封信裡的內容時候,李長生的臉卻有些冷了下來。

王道人看著自己的徒弟,詢問道:“長生啊,這是怎麼了?”

李長生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師父,我想要去上京!”

王道人聽完,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他才說道:“長生啊,此刻上京的情況有些複雜。我純陽宮雖扶持趙家王朝,可卻不能夠去管他們的家事兒,否則便是違背了祖訓,祖訓不可違啊!”

李長生非常認真的說道:“師父,我必須要去上京。”

王道人詢問道:“是因為趙端陽的事兒?”

“是!”

王道人聽到李長生此般的回答,思索了許久,便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你便去吧!”

李長生疑惑了,問道:“師父,現在你不怕違背祖訓了?”

王道人笑著看向李長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長生啊,祖訓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麼就有更改或者廢除的權利。而你是咱們純陽宮的下一任掌門,有這個權利去更改和廢除這個祖訓。”

李長生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可師父,為什麼是我去廢除這個制度,而不是您這個當掌門的去廢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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