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歸葉客棧的李長生,卻見徐杏兒哭著從張武的房間跑了出來。

李長生走進房間,看向了張武。

張武此刻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想必再過幾日就完全可以恢復過來。

李長生道:“為何要這麼做?莫不是嫌棄杏兒姑娘,不是清白之身了?”

張武辯解道:“沒有,我根本不在意這個。”

李長生明白了,便說道:“那你是覺得你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配不上她?”

張武沒有說話,這也表示他預設了。

李長生坐在曾九的床上,這間房有兩張床。

一張是之前胖廚師的,一張是曾九的,準確的說也是曾經張武的。

“我不是很理解,你雖然缺了一條手,可你兩條腿還是好的,你的左手也還是好的。既然如此,你為何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李長生突然明白了什麼,看向了張武的第三條腿。

“莫非是那兒不行?我從書上讀到,有的人生下來,天生就是不舉,所以即便有色心,卻也不會放任自己。因為他知道,若是有人將這事兒傳出去,他就會顏面掃地。”

張武不滿的看了李長生一眼,說道:“你從哪裡看的破書,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之所以如此,只是知道自己保護不了她了。我失去的是右手,當右手沒了,我空有一身的真氣修為,卻發揮不出來。這樣的我,又怎樣在這個亂世,護住她?”

李長生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不過李長生還是覺得張武的想法是錯的,便開口道:“如果只是這樣,我覺得你還不算無藥可救。雖然你沒有了右手,可你左手可以持刀,雖然你沒有了右手,可你的雙腿卻還可以修煉腿法。”

李長生拍了拍張武的肩膀,認真的說道:“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用心!”

張武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強大,我也不是你,沒你的修行天賦高,我還不是你,我若是你,這一刻我已經逃跑了,而不是留在這黑石城。”

李長生滿意的點頭,背對著張武開口道:“你對自己的認識還算清楚,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修行天賦,那是世間少有。即便你有我的一半,不,三分之一,你也可以讓自己再強大起來。所以還是那句話,缺了一條胳膊不可怕,若是沒了心氣,誰都救不了你。”

張武看著李長生這般臭屁的模樣,竟然找不到半點可以反駁的地方。

因為李長生這稚嫩的臉龐,在很認真的說這件事情。

李長生離開房間前,開口道:“不要覺得你是廢人,因為你有幸認識了我。雖然我不會教你什麼腿法,但是左手持劍,我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張武眼中燃起一絲火焰,這是從絕望中升起希望的火焰。

李長生背對著張武,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後走出了房間。

他真的沒有開玩笑,他右驚霄,左蒼龍,不是開玩笑的。

只是李長生沒辦法教張武,因為這是獨屬於他的天賦,也是純陽幾乎看不見的雙劍流派,就算當年劍宗還在的時候,也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做到。

也不是沒有人能夠做到,是沒有人能夠將其修煉到高深莫測的地步。

當然,雖然沒有辦法教張武,李長生可是看了太多的秘籍。

不僅是純陽的,還有天下各門各派的。

純陽八百年下來,所收藏的各派秘籍,簡直是多到數不清楚。

而李長生在八年的時間,看遍了純陽藏書樓所有的秘籍。

遺憾的是沒有腿法,卻有一本秘籍叫《闇然銷魂劍》!

這本秘籍便是修煉左手劍,是九州大陸上一位輪轉境界的高手所著。

這位高手叫丁鵬,四百年前的人物。

他自幼斷了右手,用了二十年時間修煉左手劍,達到一品宗師的境界,那時候他已經三十歲了。最後六十歲通幽,七十二歲輪轉。

可惜,輪轉後便被人給殺了。

本來輪轉境界的秘籍是沒有辦法被純陽的藏書樓收藏,可這是左手劍法,亦有他的特殊性,故此才被破格收入。

李長生覺得這《闇然銷魂劍》的秘籍,就很合適張武。

就張武的修煉天賦,這輩子能不能通幽都說不準,能夠修煉到輪轉的秘籍,對他而言就是得到了一本天書。

當然,並不是說張武得到了“天書”,就必定能夠達到四百年前丁鵬的境界。

只能說,給他指了一條路。

最後還要看張武,會不會瘋魔。

畢竟修煉一途,不瘋魔,不成活。

現在讓李長生苦惱的是,他沒有把這本秘籍帶在身上,他也不修煉,他帶著秘籍無用,只是供他參考他往後的路該如何走罷了。

好在李長生記憶力驚人,只看了一遍,便將這本秘籍的內容給記住了,默寫出來沒有多大的問題。

就是,就是這本秘籍有三萬來字,對於李長生寫出來,還是很頭疼的。

李長生打算今天就開始寫,寫出來以後就當送給張武和徐杏兒的成親禮物了。

因為李長生並不打算讓張武和徐杏兒還留在黑石城,如果小西天來人,他們會成為李長生的累贅。

李長生雖然有幾分實力,可在保全自己的同時,又去保全他人,李長生一點信心都沒有。

所以這秘籍,早點寫出來便好上很多。

李長生喚來曾九,還不待李長生說話,曾九便說道:“掌櫃的,拖豆已經餵了。只是餵了當沒喂,拉磨的驢都沒有它懶散。”

李長生拍了拍曾九的肩膀問道:“曾九,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它就是一頭驢,只是不拉磨,還有些挑剔而已?”

曾九聽後,愣住了。

這是驢嗎?

拖豆不是騾子嗎?

等等,驢和騾子有什麼區別啊?

莫非甲魚不是鱉?

看著曾九思考的模樣,李長生道:“別想了,去給我買一些紙墨來,我有大用!”

曾九回過神來,哦了一聲。

出了門後,曾九又跑了回來。

李長生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曾九?”

曾九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掌櫃的,我沒有錢啊!”

李長生聽後,有些意外。

雖然紙墨都不要曾九花錢,到時候可以報銷,可自己是提前給曾九發了五錢銀子的工錢。

李長生便問道:“你的錢呢?”

曾九有些扭捏的回答道:“之前怡紅院的那些姐姐瞧不起我,昨日我便讓她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李長生明白了,揮手將曾九推到三丈之外。

隨後李長生認真的說道:“曾九,你髒了,所以你得離我遠一點!”

還有一句話,李長生想說。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是這麼用的。

拖豆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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