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腳下,藏身多日的阿順終於等到了太陵城來的信使,依著素清的吩咐,阿順知道那信使手中捏著的,一定是求援的信函!

待那信使策馬離去後,阿順邁開大步,走過了倪昌時的營帳。面對著倪昌時,阿順帶去了素清的信:

……

時局多艱,事出無奈,將軍在北境忍辱負重,素清感同身受。如今,天意不絕大津,太陵城雖陷重圍,然將軍切不可以明睿之軀身撲逆火。當此千載一時之機,將軍豈能罔顧徘徊,錯昧釐正之時,望將軍當機立斷,援舉義旗。再正大津軍威!

倪昌時放下信來,沉思良久一言不發。

阿順又將隨身帶來的包裹呈給了倪昌時,昌時接過包裹,開啟一看,竟是一面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大津軍旗。他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這面軍旗猶如當年,他領兵離開大興城北指寧州時,先帝親手交到他手上的那面軍旗。他甚至清晰的記得,那時的乾聖帝滿眼的殷切與祈望。多少年來,每當深夜想起先帝的知遇,而自己身又陷敵營,伏拜於北狄腳下,倪昌時總是泣不成聲!

阿順這時開口說道:“我家少主讓小的轉告將軍,太陵城下一戰,正是將軍以及寧州全體將士,洗去前辱重歸大津之戰!大津百姓拭目以待!”

倪昌時猛地站起身來,徑直走到帳門口,衝著北邊莊重跪拜道:“先帝啊!臣知道錯了!臣今日願隨玄大人重歸大津,即便是賭上了性命,也是我大津朝的亡魂!”

倪昌時在萬難之下,選擇了相信玄素清,相信這個曾經在狹路相逢的戰場上,給予過自己最大慰藉的人。倪昌時甚至相信,就算是全天下人都罵他是反賊,也只有玄素清會對他以禮相待。

這天傍晚,倪昌時高高立馬于軍前,他手裡拎著監軍申將的腦袋,一甩手狠狠地扔到了將士們的馬蹄下。全軍上下齊聲歡呼了起來。倪昌時高聲喊道:“弟兄們,申國欺辱我們的姐妹,掠殺我們的父老,毀壞我們的宗祠,我們還要為他們賣命嗎?”

全軍將士齊聲道:“跟他們拼了!”

“好!將士們,是我倪昌時走錯了路,連累了弟兄們,今天,我帶你們回家!”

全軍上下的歡呼,聲震天際。

倪昌時大喝了一聲:“開城門!”只見城門緩緩開啟,外頭火把林立,明如白晝。城門外一將躍馬當先,他快步來到倪昌時面前,抱拳道:“倪將軍深明大義,高繼勳不甚欽佩!”

倪昌時開口說道:“高將軍,事不適遲,昌時先行一步!”

高繼勳忙回禮道:“將軍只管前行,繼勳所部必緊緊跟隨,你我同心,共保大津!”

兩人相視之間,彼此重重地點了點頭,倪昌時縱馬出征,此番他的胸中盡是豪邁之氣!

玄素清領著“大軍”在這一天的夜裡,開到了太陵城下。一時之間太陵城外火把通明,馬嘶人沸嘈雜異常,及至天明時分,宋金德登上城樓,城外的情形真真讓他大驚失色,大津軍的營壘層層疊疊,由近及遠,營中軍帳不計其數,糧草更是堆積如山。放眼望去,人馬絕不下十萬!

宋金德咬著牙掐指算著,依著蘇哈昌的回信,以及信使從襄城帶回來的訊息,明日這兩支勁旅必能殺回到太陵城下,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撐過今天,可是,滿打滿算城中也就兩萬人馬不到,還都是些強徵而來的心無戰意的漢兵,他們到了太陵城就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大敵當前,他們哪有士氣上陣殺敵呀!想著想著,宋金德決定打出最後的一張王牌,那就是被他捏在手中的鹹嘉皇帝。

果然,正午時分。玄素清領著人馬站在了太陵城下,正南拉滿弓弦,衝著城上放出一箭,城頭上的申兵費力的從木柱上取下箭來,再將箭桿上的戰書解下,火速交到了宋金德的手裡,宋金德開啟戰書一看,這戰書沒幾個字,限半個時辰內開門投降,否則發兵攻城!宋金德看罷冷笑一聲,吩咐人將瘋瘋癲癲的鹹嘉帝拉上了城頭。

太陵城的城頭上,鹹嘉皇帝旁若無人的手舞足蹈著,嘴裡頭也含糊其辭的不知道在哼些什麼,他散著髮髻,衣裳破爛。宋金德為了讓他在陣前能更顯眼一些,竟讓人強行給他綁上一塊黃布,任他嬉笑歡唱。而在鹹嘉帝的身邊,汪正明也被折磨的面目全非,散落的頭髮蓋在了他的臉上,上身的衣服早被亂兵們扒去,蒼白之間袒露著橫七豎八的黑紫色傷痕。幾個申兵將他強壓著跪伏於地上,汪正明動彈不得,只能苦苦哀叫著:“皇上啊!皇上!”

宋金德得意洋洋的衝著城下喊道:“看看,這就是你們的皇帝!你們還是別在這裡耍威風了!你們的皇帝叫你們退兵!”

“宋金德,你還配當人嗎?”正南厲聲斥道:“放了皇帝,不然我大津朝饒不了你!”

“哼!聽好了,你們要是再不退兵,我就讓人把你家皇帝的衣服扒光,讓天下人都恥笑大津朝!哈哈!”

“你!”正南憤怒的抽出長刀指向了宋金德。

素清卻壓低聲音說道:“放下刀,準備弓箭!”

“是!”正南拉起了弓弦。

然而,城上的宋金德卻沒有半分收斂,他獰笑著衝城下喊道:“你們想幹什麼?你要是敢放箭就是亂臣賊子!哈哈!”

就在城下萬難之時,鹹嘉帝卻突然收起手腳,安靜地站了下來,他默默地走到垛口上,悄悄地用自己的額頭對準正南的箭鋒,而後緩緩開口喊道:“城下的是玄素清嗎?”

素清拱手道:“皇上!”

鹹嘉帝佝僂著身子,語音顫抖地說道:“他們都跟朕說了,既然你也是大津皇族,就應該知道,皇族子弟自來到這世間,便免不了內外爭鬥,如今朕是輸了,可是,朕身上還流著先帝和祖宗的血,朕也知道‘社稷為重,君為輕’的道理。你不能讓朕沒了血性!天下之爭,朝代更迭,自古使然。可是,當下他北狄要亡我中原!奴我黎民,朕為天下計,為百姓計。死而無憾!玄素清,動手吧,別汙了皇祖爺的國體!”

正南的雙手顫抖了起來。

宋金德聽完鹹嘉帝的話,剛要發作,這時一邊的汪正明突然大聲哭喊了起來:“皇上啊!就讓老奴與您同行吧!”說完,竟能猛的直起身子,衝著鹹嘉帝撲來,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就這樣在申兵們的目瞪口呆之中,一起向著城下衝撞而去!

剎那間,大津軍陣之中萬箭齊發,軍士們的怒火呼嘯著撲向城頭,申兵們猝不及防中箭倒地者不計其數!正南也領著人,趁亂搶回了鹹嘉帝與汪正明的屍首。

……

這天早上,沙河的水已經退盡了,北岸的申軍卻沒有發起攻勢,這讓杜愷好生奇怪,前哨士卒來報,說是申軍已經全部撤走了。

杜愷忙領著人馬衝上了沙河北岸,申軍的營寨已是空空如也,從新鮮的蹄印來看,他們應該沒走多久。杜愷伸手摸了摸申軍燃盡的炭堆,果然尚有餘溫!杜愷不禁欣喜若狂,他大笑著說道:“哈哈!大津朝果然氣數未盡!弟兄們,誰願與我殺回太陵城去!必然是玄大人現與申國鏖戰於太陵城!”

眾將士忙齊聲答應著:“我等願追隨總兵大人!”

“好!即刻兵發太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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