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素清他們在子夜時分匆匆撤兵南返之時,大津朝南都太陵城卻再次陷入了突如其來的禍亂之中。

這天清晨,日頭早早便已躍出地平線,但太陵城四周的大地卻仍躲藏在一片灰白的晨霧之中。城上巡防營的軍士例行公事的遠眺一番後,便隨手敲起了開門鍾!城下計程車卒們聽著鐘聲,打著哈欠緩緩拉開了厚重的城門。然而,此刻正等著開門鐘的並不止城下的巡防營軍士,在城外的白霧中,正藏著許名生和穆王盛的軍隊,已經埋伏在城外一整夜計程車卒們,終於等到了太陵城的開門鍾,他們輕輕抽出長刀,拉長耳朵靜候著身後將官的號令,生怕過早的行動,驚擾了黑夜捆紮在巡防營軍士們手腳上的倦意。

終於,一聲“衝進城去!”的嚎叫在白霧中響起,許名生和穆王盛計程車卒呼啦啦的衝出了迷茫的大地,向著大開的城門殺了過來!

毫無防備的巡防營的軍士被震天的呼喊驚呆了,他們拼命撐大瞳孔,想要看明白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巨大的驚駭,卻讓他們木然地握著長長的兵刃,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衝上來計程車兵搶過他們手中的長矛短刀,直到雙手被反綁,再看著許名生和穆王盛兩人趾高氣揚的策馬緩步邁進城門,巡防營的軍士們這才反應過來—兩個總兵反了!

亂兵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衝進了太陵城,城中立即就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這些亂兵如同暴雨驟然撞擊在山間而捲起的逆流,席捲著腐木與汙穢傾瀉而來橫衝直撞,在蠻橫地衝撞開當面的一切後,便漫得這太陵城裡處處滿是惡臭。

那兩個志得意滿的總兵,在馬背上迫不及待的品味起勝利的喜悅,幻想著即將站上的權力巔峰,那感覺會是如何的美妙。然而,在他們不經意間仰起的眉眼之下,數萬計程車卒已經全然跳脫開軍紀的束縛,儼然化身成了一夥夥面目猙獰的江洋大盜!

開始,他們還只是衝在街市上,順手搶奪著商鋪櫃上的錢票、綢子,金銀……還不敢把手裡的刀槍對著驚慌失措的百姓,直到,他們發現在逃散人流中,閃現著官府衙役們驚恐的面色,他們這才發現,此刻的太陵城早就變成了一場法不責眾的盛宴!於是,兵匪們終於甩掉了本就不多的羞愧與良知,這樣一來,無數難以想象的惡念,就會從他們的骨髓中發散出來,操弄起四肢上的癲狂舉動!

他們可以幾個人合夥撞開大戶人家的院門,根本不用管裡面是商戶還是官宦,然後怪叫著揮起刀槍衝進去,洗劫著能看到的一切。或者一腳踹開商鋪的木門,接著便不由分說的打倒門後之人,再從倒地者身上或者商鋪櫃上,拼著命的往自己懷裡兜著銀兩。擠不進商鋪和家院的,便幹起了攔路搶劫的勾當,他們結夥橫起長槍攔下奔逃中的路人,不論男女一律搜盡全身,女子的私處在槍刺下無所遮蔽。身披錦衣者周身的綢緞被長刀劃爛,袒露出的大片慘白,向著面露兇光的雙眼直刺出冰涼的羞憤!聽著白刃之下響起的尖叫聲,兵匪們的鬼臉上總能鼓出猙獰的笑。他們的刀刃與矛尖,可以成為凌辱百姓的利器,也可以因為分贓不均而對向自己的同伴。

太陵城的市井街巷狼藉一片,被砸爛的各種物件,從街頭散落到巷尾,每一個房前屋後的角落裡,都躲著瑟瑟發抖的身軀,一夜之間化為赤貧計程車紳、百姓、商戶們,在絕望中不斷驚叫、哭喊著,但他們喊不來失去的財物與尊嚴,甚至都喊不來活下去的勇氣!巨大的城池就彷彿這鋪落滿街巷的碎片一般,只能如此雜亂的攤在地上,隨著亂兵們踩上來的蹄印而呻? 吟著陣陣的哀鳴。

好在,江洋大盜畢竟還沒有化為索命的厲鬼,兵匪們搶盡財物後,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嬉笑著做起了發財夢。而許名生和穆王盛也正沉浸在美夢之中,他們當然看不上士卒們在市井間搶奪來的那些個“散碎銀兩”,他們的眼睛正盯著春和宮裡那頂皇冠上的寶石,而縱兵為禍也正是他們奪寶的手段之一,好像只有這樣,那些被他們誆騙進叛亂隊伍計程車卒們,才能對他們的“事業”死心塌地!然而,這骯髒的迷夢,卻被一個報信的親兵輕易的打碎了。

只聽著一聲拉得長長的“報—”字傳來,許名生掛著張不耐煩的臉問道:“幹什麼?”

那傳令兵氣喘吁吁的撲跪在了許名生的馬下,也不待氣息喘勻,便開口說道:“報總兵大人,城中有大批軍士們揣著搶來的財物,正衝過城門,往城外逃去!”

“啊!”許名生和穆王盛同時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是我們的人嗎?”許名生有點不敢相信,於是開口問道。

那親兵答道:“不止咱們的人,還有,還有穆總兵營中軍士!一共怕是跑了快一萬人了!”

許名生來不及平衡內心,便開口罵了起來:“他孃的,這些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吃著老子的飯,還要砸老子的鍋……”

“哎呀老許,現在罵有什麼用?得趕緊攔住他們呀!”穆王盛說道。

“哦,對對對!”許名生這才反應過來,他忙問道:“巡防營呢?叫巡防營的人關城門!”

“哎呀,老許,現在哪還有什麼巡防營啊?不是被捆了,就是逃了!城門上下連根毛都沒有了!”

“啊!那,那怎麼辦?”許名生有些慌了。

穆王盛忙說道:“快叫衛隊去吧!先把人摁下,再把城門關了!”

“哦,對對對!”許名生忙叫道:“衛隊!衛隊,趕快集合!”

很快,一支三四百人的隊伍在許名生的馬前集結了起來。許名生大聲喝道:“弟兄們,你們現在就趕到各個城門口去,但凡有人走出城門一步,不管是誰,立刻斬殺!聽到了嗎?”

三四百人同時答了聲:“是!”

“好了,去吧!”許名生說道。

“等等!”這些人剛要出發,穆王盛便喊下了他們,他說道:“你們聽好了,那些要逃出城計程車卒懷裡都揣著金銀財寶,你們殺一個搜一個,搜出來的錢財都堆在一起,等關了城門堆下的錢財由你們這些人平分了!”

這些人聽懂了穆王盛的話,但他們畢竟是許名生的屬下,所以他們沒有馬上答話,而是轉頭看了眼許名生,直到許名生揮揮手說道:“就按穆總兵說的辦吧!去吧!”

這下,這三四百人的筋脈在身體裡狂跳了起來,他們迫不及待的抽出刀來,高喊了句:“是!”便向著各個城門撲了過去。

許名生冷著張臉,轉過來瞪了眼穆王盛說道:“孃的,就你機靈,讓我把親兵留在身邊,自己倒把親兵放出去快活了!這下,又讓我的人去城門口砍人,到時候,這全城計程車卒都他媽的以為是老子要他們的命!”

“老許,這是說哪裡話!你要是不信我,要不這樣,等壽王上了位,我立馬上個摺子,就說是你平了這城中的亂兵,為你請功!”穆王盛辯解道。

“得了吧!你呀,少在我這說好聽的,現在是少了誰也不行,我先不跟你計較了!你可不許再耍心眼了!”

“你呀,就是小心眼,我哪有你想得多!”

“行,我小心眼,我還就真小心眼了,這樣,等一會把軍士們都集合起來,咱倆一塊去安定門前叫門去,然後,我派人去請壽王,你看怎麼樣?”

“行行,隨你就是了!”穆王盛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暗暗“呸”了一聲,他太明白許名生的用意了,是誰去請壽王出山,將來誰就是首功,許名生當然不會放過了。

然而,城門下的拼鬥並沒有穆王盛和許名生想象的那般簡單,懷揣銀錢計程車兵們個個瞪著雙血紅的眼睛,揮著刀槍拼命的向著各個城門湧去,許名生的三四百個親兵,散到了城中,就變成了遊蕩在萬千兵匪之中的孤魂野鬼了,他們握在手裡的刀柄上,浸滿了冷汗。面對著洶湧而來的獸群,根本不敢舉起手中的長刀,更別說取人首級了。

除了幾個比較偏僻的城門被強行關上以外,好幾個大的城門下,兵匪們如雪崩般往城外逃去!別說攔了,許名生派去的親兵根本不敢往逃兵的隊伍裡擠!

訊息傳到許名生和穆王盛的耳朵裡,兩位總兵呆立在了當場。沒想到,一支可以掙脫開軍紀束縛的隊伍,時刻都遊走在崩潰的邊緣上!

穆王盛突然驚醒過來,他衝著許名生大聲喊道:“開炮啊!還等什麼!再等下去,咱倆只能自己個兒告老還鄉了!”

許名生一想是這麼個理呀,要是放任逃兵們這樣逃亡下去,說不定自己很快就會變成個光桿將軍!除了這兩匹胯下的戰馬,其他的一無所有。更別指望御座前的權勢了!

一見許名生沉著張臉卻沒什麼動靜,穆王盛急了,大喝道:“老許,愣什麼神?快呀,讓你的人到城頭上放炮去,只要跑出城外的逃兵,全都格殺勿論!”

這時,許名生才清醒過來,他呆呆地點著頭說道:“對,對呀,快,快讓他們放炮去!”

於是,親兵們火速衝上了城頭,他們也根本不打算開口勸下正在逃亡的弟兄,因為轟死一個算一個,他們懷裡的錢財就都是執法隊的了!

很快,太陵城頭上的火炮不停地響了起來,從巨大的煙塵中飛出的炮彈,胡亂地衝進狂奔的人群,再四處放出烈焰,掀起一片血肉模糊的軀體來!終於,在夾雜著慘叫的轟鳴聲中,雪崩式的逃亡被止住了,當城門口上還零星站著幾個驚駭不已計程車卒時,許名生的親兵們便衝上前去,不由分說的揮刀劈砍而下,讓鮮血肆意地向著後邊兵匪們的臉上、身上噴濺而去。然而,不肯罷休的親兵們,甚至不等劈砍過的那些具屍首倒地,就又揮著刀向著還未踏出城門計程車卒們追砍過去……

當渾身是血的親兵們回到許名生身邊時,缺口算是堵住了!然而,血腥的恐懼卻像瘟疫似的,迅速在兩位總兵手下僅存的隊伍裡傳播開來。

許名生算了算,衝進來十萬人,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剩五、六萬人了。亂兵還未上陣便已折損近半,可穆、許兩人只能暗自慶幸自己的坐騎兩邊還有士卒跟隨!然而,這一切僅僅還只是一場驚天鬧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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