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素清他們逼近集春鎮時,杜愷就已經兵臨太陵城下。夏天的日頭起得特別早,在早上的光照之下,杜愷領著的這一隊“殘兵敗將”在城頭上的穆王盛眼裡一覽無餘。士卒們鎧甲殘破,兵刃不齊,全軍上下可能連頭盔都沒幾頂,大家疲憊已至極限,三三兩兩的相互枕靠在一起,面對著城頭上的叛軍,這支王師中的許多士卒甚至都站不起身來。

穆王盛心中暗笑道:這樣的隊伍竟然還敢來奪城!他看到一面殘破的旗上還有半個“杜”字,便開口喊道:“杜總兵何在?”

這時,城下傳來了杜愷的聲音:“穆王盛!速速開城投降!”

穆王盛吃了一驚,忙在城下的隊伍中找了起來,這才發現,杜愷連將軍的盔甲都打沒了,這會兒只能一身小校打扮,卻還揮著刀衝著城上叫罵著。想必是北方戰場大敗之後,為了保命這才換上小校的號衣逃回了南方吧!

穆王盛開始還懸著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他開口調侃道:“杜總兵,你這混得可是真慘啊!你也別叫了,還是投到我帳下吧!起碼能讓你活命啊!”

“姓穆的,你少廢話,快把我的夫人放出城來,少一根頭髮,我絕不饒你!”

“你這說得是什麼話!就你現在這個慘樣,我能饒你,你就燒高香了!”穆王盛一臉的得意。

“你!”杜愷怒不可遏:“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呀,準備攻城!”

穆王盛輕蔑地冷笑道:“切!悉聽尊便!”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飛馳而來,老遠就大喊道:“杜將軍!杜將軍!”

城下來了個傳令兵,他策馬一頭撲到了杜愷身邊,大聲說道:“杜將軍,請速速隨我轉兵焦山!”

“你滾!我妻尚在城中!等我拿下太陵城,再往焦山不遲!”杜愷怒罵道。

“杜將軍,定遠侯令你火速前去焦山,他說,為臣者當保君王為先!若你執迷不悟,仍兒女情長,則令我以軍法處置!”說著,傳令兵竟然從腰間抽出了刀來。

杜愷瞪著雙眼喝罵道:“你敢!”

這時,眾將也都下馬來勸杜愷道:“將軍,軍令不可違呀,不如就等收了焦山再來攻取太陵城不遲!”

“杜將軍三思啊!”

杜愷緊握著雙拳,一臉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片刻後,他咬著牙拉轉馬頭,大喝一聲:“走!”臨走之時,還不忘指著城頭上的穆王盛罵道:“姓穆的,你等老子收了焦山再回頭與你計較!”

在城頭上完整地看到這一幕的穆王盛並沒有開口回應杜愷,而是暗自罵了句:“呸!”

杜愷這剛一轉身,穆王盛卻在心裡犯起了嘀咕:看來這北伐敗得可真慘啊!可是,玄素清為什麼非要杜愷去焦山,這隻能說明玄素清手上已經沒什麼兵力了,所以必須抽調杜愷去焦山。再說,這杜愷手上雖然是些殘兵敗將,但有玄素清統領,以許名生那蠢貨的心智,在玄素清面前就是個弱智!況且,前一日,許名生已經差人來求援了,焦山方向看來情勢不妙。等到杜愷殺到,許名生怕是凶多吉少!到時候,焦山一旦有失,玄素清保著皇帝再殺回太陵城,這太陵城豈不變成了天下勤王之師的矛尖所指?不行,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得趁著杜愷沒有防備的時候,領兵出城去,在他背後狠狠咬他一口,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一舉打垮這北伐歸來的殘軍,到那時,稱王天下就再沒了障礙了。

穆王盛打定了主意,便留下一萬人守城,自己提了兩萬人馬出了城,也奔著焦山方向去了。

果然,沒走多遠穆王盛便追上了杜愷的隊伍,杜愷後衛部隊也發現了穆王盛的追兵,兩軍立即當面拼殺了起來,可是,杜愷計程車卒們連日趕路,哪有什麼氣力上陣拼鬥!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不支,隊伍向著焦山方向奔逃而去!穆王盛一看,對方有全面崩潰的意思,真是狂喜不已,他立即大喊道:“弟兄們!敵兵敗了,快追上去,斬敵首一名,兵升三級,官升一級!有擒得杜愷者,本將引為副將!殺呀!”便揮軍追殺了過去。

穆王盛計程車卒們狂叫著跟著對方一路衝殺了過去,不知不覺之間竟衝到了一片竹林裡,可是眾人卻發現敵軍突然就不見了,等到大部分人馬都進了林子後,林間一陣炮聲生生在穆王盛他們的頭頂上炸響開來,杜愷的人馬立即就從這竹林中的四面八方殺了出來,喊殺之聲震得穆王盛的戰馬不停高高撩起了前蹄,幾次都險些把主人掀下馬來,穆王盛看著士卒們人人面有懼色,手裡端著長槍身子不停地往後縮著,他著急地大喊道:“不要怕!衝上去!站著等人家來殺嗎!”

穆王盛計程車卒們只好咬著牙壯著膽子往前衝去。可是,一接戰就吃了虧。原來,這個竹林正是玄素清有意選定用來圍殲穆王盛的,穆王盛的軍士都端著長槍揮著長刀,可是在這竹林之間,翠竹粗大而緊密,長槍和長刀揮向對手,卻往往被旁邊的竹竿擋住。根本傷不到對方。而對手明顯是早有準備,他們的手裡拿著短刀,揮舞起來卻幾乎是刀刀斃命!交手下來沒幾個回合,穆王盛的人馬便已倒下了一大圈!

而杜愷的算計卻是一環連著一環,這邊剛把穆王盛的隊伍逼得縮回了一個小圈,突然之間,又一起炮響,正要衝殺上來的軍士們卻突然一齊伏倒在地,而就在穆王盛他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有無數被削出鋒刃的竹竿,從這竹林的四面八方飛了過來。眨眼間便能連著刺穿好幾個人的身體。一時之間,穆王盛身邊計程車卒成串的倒下,驚喊、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穆王盛頓時發覺自己上了玄素清和杜愷的當,這下子自己是走到絕境了。於是,他招呼著,讓左右躲閃著竹刀計程車卒起身撤退。可是,誰又能料到,正當他們忙亂無章,不知所措之時,杜愷手下那些“埋伏”在地面上的短刀手們,瞅準時機紛紛一躍而起,衝著穆王盛他們便撲殺了過去。穆王盛的隊伍在這般不間斷的衝殺下,瞬間土崩瓦解,士卒們知道手中的長槍根本拼不過對手,只得把手中的兵刃都扔到了一邊,而後轉過身來在戰場上抱頭鼠竄起來。連穆王盛的戰馬也被幾個軍士撞倒在地,他摔下馬來之時,卻聽見杜愷計程車卒四處開始高喊著:“擒拿賊首者免罪!”

他剛暗自喊了句:“不好!”幾個不知道哪一邊計程車卒便撲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把他摁在地上一陣捆紮!當他被那幾個士卒拽著勉強站起身來時,這才發現,他的手下們早就紛紛就地跪下,雙手把自己的兵刃託過頭頂,還有些已經把兵刃丟棄計程車卒,甚至乾脆撿起一根細小的竹枝便也託過頭頂,只求保命!

這時,杜愷催著馬來到了穆王盛跟前,開口喝問道:“穆總兵,我們在前方奮力拼鬥,你卻在此犯上作亂!今日被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杜愷兄弟!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貴夫人,我可一直以禮相待啊!”穆王盛立刻換上了一副求饒的表情:“看在我們多年同僚的份上,你就放我走吧,就,就說我已死在亂軍之中!”

“哼!哼!”杜愷聽著穆王盛的話,冷笑了兩聲,可他並不打算搭理這個反賊,杜愷不聲不響的揮起手裡的馬鞭,狠狠地抽在了穆王盛的臉上,穆王盛慘叫一聲後,身體翻轉倒了下去,杜愷大喝道:“這是替留在北境的英靈抽的!扶起來!”兩個士卒站上前去,把穆王盛又拽了起來,杜愷不等他站穩便又是一鞭,接著說道:“這一鞭是私怨,為了代晴!”

等到穆王盛再次被拽起來,杜愷這才收起馬鞭,輕蔑地說了句:“哼!造反?就憑你?玄大人略施小計,在這片小小竹林裡就能將你擒獲!造反?下輩子都別想!走,押上他,進城去!”

接著,杜愷馬不停蹄回到了太陵城下,這一下軍姿齊整!他讓人高舉著穆王盛的大旗,騙開了城門,守軍還以為是穆王盛得勝回來了呢!就這樣,太陵城也被玄素清的人馬收復了。

杜愷進了城,當然立即就衝向了安州總兵府,他跑進大門,在這偌大宅子的深處,找到了孤身一人的代晴。四目相對,兩人的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著轉,卻說不出什麼。代晴伸手扶在杜愷的臉上,當那份溫熱由手掌傳到代晴的心上,她眼含熱淚地點了點頭。接著她又拉起杜愷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杜愷則一把將代晴攬到了懷裡,這時,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杜愷終於開口說道:“夫人,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杜愷的話一出口,正埋在他懷裡的代晴,突然一下放聲痛哭了起來!

此時,南朝的這一場危機算是緩緩地落下了帷幕,但是,留在皇帝和朝臣們面前的,卻是一個更加兇險的局面。那個始終隱藏在太陵城背後,操縱著一切的、神秘勢力,已經不願再藏形匿影,白龍魚服了。他們將要掀起一場更大的狂風暴雨,而他們也將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向世人展現出他們的真實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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