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清得知申軍洶洶撲來之時,胡爾查和李敢離焦山已經不到兩個時辰了。危難時刻,素清當機立斷。下令山下的三千安州兵全數撤至半山處,同時,他安排正南和阿順各自領著南川會的人馬悄悄下山,阿順的人到了山下後迅速散去,他們要為素清打探來南直隸的一切訊息。正南則帶著幾個身手高超的壯士,藉著夜色藏在山腳下,一旦申軍敗退之時,務必撲上去,抓他幾個俘虜上山。

等到三千安州兵在山腰的樹叢中,彎弓搭箭埋伏好了之後,申軍們也拍馬殺到了。一路上,李敢便勸胡爾查,北軍南來人地兩生,還是先在山下駐紮一夜,待明日天亮後再議戰法!可是,二十多歲身形魁梧的胡爾查卻不以為然,他譏笑李敢數敗之後,是被嚇破了膽,中原鼠將果然不能與草原上的雄鷹相比較。胡爾查一馬當先,甩開李敢的步卒十幾裡地,沒想到,一舉衝到焦山下,竟未見敵軍營寨。胡爾查哈哈大笑,大津軍果然膽小如鼠,尚未接敵便跑得沒了蹤影!可是,遠遠望見山嶺高處,卻有著明亮的火光,胡爾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揮刀領著手下就要縱馬往山上衝去,結果,還沒等到山間的大津軍放箭殺傷,申軍戰馬便成批滑倒在了山道上,前後堆疊一片混亂!戰馬踉蹌,兵戈四散,士卒哀號,狼狽不堪。

胡爾查惱羞成怒,他大喊道:“李敢!膽小鬼!躲到哪裡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李敢也領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了焦山腳下,怒火中燒的胡爾查衝上去,甩出一鞭子正抽在李敢的胸口上。大罵道:“你這個怕死鬼,這時候才到!再不來,老子扒了你的皮!趕緊的,帶著人馬給我殺上山去!”

李敢無奈,只好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抱拳施禮後,領著步卒們開始沿山道往山上衝去。

然而,李敢手下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北方士卒,哪裡見識過南方夜晚山間的恐怖景象,高聳的山壁即便是在夜幕之下,也能深深的插入天際,星光熹微,卻仍然擋不住山峰龐大的輪廓威立於眼前。北軍士卒們第一次在南方的大山裡害怕於身軀的渺小,彷彿身邊任何一塊巨石,就能輕而易舉的要了自己的命。不僅如此,耳邊還不時有陰風飛過,帶著淒厲的嚎叫,飄蕩在暗夜的鬼窟裡!這眼前看到的,以及內心感覺著的一切,都讓北兵士卒的雙腿不住的顫抖著,他們將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張著嘴,瞪大眼睛,一步一步往山上挪去,此刻彷彿只有貼著同袍的後背,努力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才會有些許尚在人間的感覺。但勾魂攝魄的還不止這些,深山裡的獵戶們正藏在樹叢的暗影裡。當北兵們就要走到山腰時,四周突然怪叫聲迭起!這怪叫聲有的像是孤魂野鬼的恫嚇,有的竟是群魔歡宴前的獰笑,這陰森駭人的聲響,在暗夜裡勢不可當,它們放肆的撞擊著崖壁,遊蕩著、迴響著,深深扎進北兵的耳朵裡,揉捏著他們的內心。

可是,這裡不僅是山間鬼府,更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就在北兵們還在戰戰兢兢的前行之時,他們前方的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弓弦震顫之聲,隨之,漫天箭雨向他們撲來,在他們驚恐的目光裡,利箭飛速刺穿了他們的瞳孔!哭喊、驚叫、呼救之聲,瞬時響徹山谷!在這冰涼刺骨的山間暗夜裡,身邊飛濺而出的滾燙熱血,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在鋪天蓋地的箭雨之下,在這陰風哭號的山谷鬼窟,北兵計程車氣一刻也撐不住了,萬千名士卒就像崩裂的碎石一般,不可阻擋地砸向山腳!

正在山下觀戰的胡爾查,發狂的衝著四下的逃兵甩著馬鞭,然而,直至他筋疲力盡,也沒有人敢在皮鞭下停住逃命的腳步。眼看大軍潰散在即,李敢不顧一切的在胡爾查面前跪求道:“將軍,請讓弟兄們退回山下紮營吧!”

胡爾查怒目圓瞪卻也毫無辦法,他狠狠地往李敢臉上劈了一鞭,喝罵道:“滾!”

素清端坐在寒淨寺山門前的平地上,靜靜地閉著雙眼。夜幕之下,他僅靠聲音也能洞悉山谷中的戰事,直至,山間的聲響漸漸平息,素清這才睜開雙眼,停下手中轉著的佛珠,站起身來轉身回到了寺中,冉之祺等一眾官員正在寺中等著他。

素清一進寺院,看著冉之祺投來的滿是不安的目光,他微笑著點點頭,文武官員們立即爆發出了一陣輕聲喝彩!畢竟,大兵壓境,敵眾我寡,前途未明,且大津朝兩京已失,天下真的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而這場暗夜裡的小小勝利,自然也就能大大的鼓舞南朝上下計程車氣了。

不一會,正南他們拎著幾個瑟瑟發抖的俘虜來到了寺裡。他們把這幾個失了魂魄的軀殼,往素清他們面前一扔,說道:“少主!你審吧!”

可是沒等素清開口,那幾個失魂落魄北兵便哭喊著求饒道:“山神爺爺饒命啊!我們,我們都是中土漢人,不是北狄的蠻子啊!被強拉來的,犯了爺爺的神威,我們知道錯了!爺爺饒命,放了我們吧!”

“家中可有老小?”素清問道。

“有,有,有!”

“莫怕!”素清安慰道:“這裡沒有什麼山神,這裡是佛院,只要你們不在佛前打誑語,自然性命無憂!”

“謝謝爺爺!”

見那幾個俘虜磕頭如搗蒜的慫樣,正南不禁抿著嘴偷笑了起來,素清見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讓正南收起了笑容退到了邊上。

素清問道:“山下來了多少人?”

“回爺爺的話!山下來了三萬人馬,漢兵三萬,申兵三千!”

“由何人統領?”

“主將是個叫胡爾查,是個申國人,副將叫李敢,是個漢人!”

“哦,既是漢兵多,為什麼李敢只是個副將呢?”素清問道。

“爺爺有所不知,這申國上下並不相信漢人,自從上回南邊發兵北伐之後,就越發的不信,為了這次南下,他們強徵了五萬漢兵,可是,但凡有戰事出兵,主將必是申族人,他們帶著一部分申兵走在隊伍裡頭,算是監軍了!”

“他們對漢兵如何?”素清又問道。

“壞透了!”幾個俘虜齊聲道。

“那這次北邊來了多少人?”

“我聽說,漢兵有五萬吧,加上八萬鐵騎,還有,還有五萬寧州兵吧,大概也就這些了,其他,我們也不知道了!”

素清點點頭,又問道:“這次南下的隊伍打的是誰的旗號?”

“申國的世子蘇哈昌,還有那個宋金德!”

“他們現在何處?還在太陵城中嗎?”素清追問道。

一個俘虜搖搖頭說道:“宋金德應該還在太陵城裡吧,世子嘛應該去了安州!對,跟我們這夥人一起出的城!”

素清心裡有數了,他輕聲說道:“莫怕,你們下去吧!等戰打完了就回家吧!”

俘虜兵們千恩萬謝的下去了。冉之祺走上前來對素清道:“殿下,眼下太陵城已在敵手,情勢危如累卵,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素清轉過臉來,對冉之祺說道:“依我看,如今我軍勢弱,但並非大勢已去!要論才智,這宋金德確是人中龍鳳,然而他滿眼私利,好大喜功。就註定了他的敗局。”

“何以見得?”冉之祺問道。

素清說道:“對申國來說,趁著我朝罹亂之時,突然出手,奪我太陵,驅我強兵!這宋金德真可謂招招致命!只是,這明明是局好棋,他卻偏偏落下了一枚臭子!先前我軍北伐之時,申國軍力已消耗七八成。如今強徵漢兵過江,便足以表明,其兵力缺損甚巨,因此,在其過江之後,本該乘亂徹底打垮拱衛京師的安州部!如此,可盡避其兵力不足之短,亦可一舉掃清南直隸之強敵。而他們,卻為一時之戰功,偏偏先佔了空空如也的太陵城!而其勁敵杜愷,卻得以虎逸監外,如今他宋金德手裡拿著太陵城,必不敢輕易丟失,這就像是一手拿著干戈,一手端著瓷碗上陣,既要拼死相鬥,又擔心跌碎手中之碗!如此左支右絀,豈有不顧此失彼之理?”

冉之祺一臉欣喜:“殿下高妙!臣佩服!”

素清說道:“非我有過人之處,實乃是軍國大事,當萬萬以大局為重,才能有深謀遠慮,若是時時利慾薰心,即便是七竅玲瓏,那眼界也不過就在鼻樑之上。”

冉之祺點了點頭,這時素清誠懇的道:“冉老,當下之勢,我軍仍在萬難之中,還請閣老明日攜百官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冉之祺趕忙說道:“老朽行將就木,太子大事已成,再已無性命之念,朽骨一具,但憑殿下吩咐!”

素清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了起來……

不一會,冉之祺躬身施禮後,便走到百官中去了。這時,素清忙喊來正南和獵戶們,交代起了明日交戰之事來。

素清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內心裡實則如臨大敵,宋金德雖然出了昏招,但其整體佈局未破,勝券仍在其手!戰局的關鍵就在於杜愷在安州能否頂住申國鐵騎的攻勢,而焦山這邊,素清的當務之急是要擊退當面之敵,並迅速擁兵對太陵城形成壓力,從而把宋金德兵力不足的致命缺陷逼出來,讓他進退失據。如此,才有機會逆轉戰局。

素清知道,要想擊退當面之敵談何容易,今夜雖有小勝,那是憑藉了夜幕的掩護,而明天日出之後,今夜滿山的“鬼怪”都將蕩然無存,那時素清的三千人,就將毫無保留的站在對手三萬人的刀槍之下。留給素清的時間不多了,他打定主意要把明日的白天重新拉回暗夜裡,同時,還要連夜在對手的心中插上鬼怪的影子。

素清先是把抓來的俘虜放回了山下,他給了這北兵一些銀兩,讓他們找準機會逃離申軍營中,等戰事結束了,再回到北方找個營生。幾個俘虜自然是感激不盡。當然,他們對素清吩咐的事,做起來也不含糊。

他們回到申軍營中,先是在胡爾查面前說出了山上大津軍底細。胡爾查大喜過望,原來山上的大津軍還不到三千人,漢兵真是一無是處,三萬人還打不過三千人。同時,回到營房裡,俘虜們卻對同袍們說,山上妖魔鬼怪比比皆是!自己是裝死才逃過一劫的!一夜之間,三萬漢兵人心浮動,趁夜逃散者不計其數。而申兵們則恃勇輕敵,醉臥營盤!

與此同時,焦山上的大津軍士們卻趁夜忙活開了,他們在山谷兩側的草木叢中,開出一塊塊堆滿腐木朽葉的平地,軍士們將這些平地四周的矮樹伐去,再將伐下的矮樹鋸成一節節的滾木。準備停當後,軍士們便悄悄沉入了叢林的深處。雙方都在等著早上太陽的升起。

很快,日頭站上了山尖,胡爾查躊躇滿志,一大早便領兵前來,當他策馬來到焦山腳下時,急忙放眼望去,只見這山勢在眼前徐徐而上,松翠掩映著蜿蜒的山道,深谷中涼風習習,哪裡也找不到昨夜的猙獰恐怖。胡爾查不禁大笑道:“那些中原人都褲襠裡撒尿的小兒。”

這話,引得他身後計程車卒們全都狂笑不止。胡爾查又看了看身後,李敢手下的漢軍們連個影子都沒有。漢軍們心中的恐懼,連烈日也無法驅散!於是便都一步三回頭的走著。胡爾查冷笑一聲道:“哼!不等了!咱們上,弟兄們跟我上山去,收拾了這三千個漢兵,領了軍功回太陵城分金銀,分女人去!”

三千申軍一齊怪叫著歡呼了起來!很快申兵們的進攻開始了,他們快步沿著山道往上衝去。眼看都要衝到山腰了,可是一個敵軍也沒見著,申兵們心裡頓時鬆快了下來,他們全都將內心裡最後一絲的警惕也褪盡了!而這時,在草原上衝殺慣了的騎士們,徒步上山也是一路猛衝,到了山腰上時,雙腿已灌鉛般沉重。不得已,胡爾查下令全軍停步休息。

然而,正在這時,山道兩邊的草樹叢中卻突然燃起了大火,這大火沿著山道兩邊排開,由上而下筆直地拉起了火網,在朽枝爛草的賣力操縱下,火勢飛速沖天而起,熱浪很快便衝著申兵們撲了過來,就在他們目瞪口呆之時,山谷間因為大火而升騰起來的赤焰,引來了山外的冷風,巨大的風團吹到山間,毫不猶豫的捲起了腐木朽葉下燃起的層層灰煙,再如狂浪般衝著山道拍了過來,剎那之時,申兵們便已滿眼灰黑色,其他的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更可怕的是,這灰煙並不只是遮蔽住視線,它的狠辣更是申兵們未曾見識過的。它們如同密密荊棘,兇狠地扎進申兵們的眼睛裡,鼻腔裡,甚至口舌之間,逼得他們大聲咳嗽,涕淚橫流!

胡爾查怒力高喊著:“快撤!”可是,剛一張口,喉嚨裡立刻就灌進了嗆人的灰煙,瞬間就把“快撤”二字捏得粉碎!申軍們便如此困在漫山的煙塵之中,逐漸耗盡生氣。

這時候,無數滾木又從申兵們的頭上砸了下來,這些粗大的圓木,滾動在申兵們癱軟的肢體上,拼命地想要把他們的魂魄擠出軀殼。

而大津軍士們也並不肯就此罷休,他們在口鼻上蒙上沾水的毛巾,手握短刀,奮勇衝進了煙塵之中,他們對著那一具具綿軟無力的身軀奮力刺去!一批退出,一批又衝殺進去,如此反覆。喊殺聲響徹山間,哀嚎聲漲大了灰黑煙團!而這山腰上的這一幕,正印在了後邊緩緩跟上來的申軍漢兵們的眼裡。這一切實在太過攝人心魄了,灰白之間頻頻閃動著鮮紅的光亮,加上傳到耳邊的慘叫聲撕心裂肺!漢兵們同樣驚慌失措,抬眼望去甚至連高聳入雲的山崖,都正朝著自己壓了過來,很快,山道上的申兵漢兵未及接敵便已全線潰散,原本走在前頭的,止不住的掉頭瘋跑,而身後不明就裡的同袍,被這突如其來的瘋狂逃亡嚇得目瞪口呆!反應慢的,立刻就被潰敗的洪流撞倒,踩在了腳下,反應快的一個靈巧的轉身便也加入了奔逃的洪流。大家拼命比著逃亡的腳力,亡命在窄窄的山道上,不多時,山道兩邊的土石坡上,竟也出現了奔逃下山的身影,一個士卒轉過臉去只看了一眼,便高聲的驚叫了起來:“老虎!”

原來,那些飛奔在土石坡上的身影,都披虎豹的毛皮,那黃黑的條紋斑點,在陽光下格外的顯眼。申軍漢兵們,感覺它們的尖齒、利爪馬上就要狠狠刺進自己的肌骨了,可是,自己的雙腿又實在不是這些“虎豹”的對手。士卒們全都絕望的大叫了起來!他們在山道上未見刀槍,然而殺戮卻無處不在,只是這殺戮並不是要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要奪去他們的魂魄!他們全都變成了無助的孩童,放聲哭喊是他們此刻唯一的武器了……

直到胡爾查的首級被扔到了他們中間,這時,申軍漢兵們才漸漸抹去涕淚,驚恐地看著眼前那些身披虎豹獸皮的大津軍士,大津軍士卒們迎面喝道:“放下兵刃!”

山下的李敢一看情勢不好,調轉馬頭就要往太陵城方向跑去,沒想到,剛一轉身,卻發現退路早就讓大津軍的人馬阻斷了。原來昨夜趁著申軍暫時退卻,素清佈置好了山上的一切,便悄悄領著一千人馬下山了。而現在,玄素清正立馬高坐於李敢的面前。而李敢明知素清手下並無多少人馬,可是,他再看看自己身邊計程車卒,早就軍無戰心,一見大津軍旗,便紛紛丟棄兵刃跪倒路邊了。李敢萬念俱灰,呆坐於馬上說不出話來。

素清開口問道:“李敢!你就這麼死心塌地的背叛大津嗎?”

李敢嘆了口氣說道:“唉!這路都走到這了,還怎麼回頭啊!”說完,從腰間拔出刀來,狠下心劃開了自己的喉管……

焦山下的戰是打贏了,冉之祺領著百官也下了山來,他們一一與素清拜別,素清也一一為他們送行,口中不停地說著:“拜託了!”

待百官走後,正南好奇地問道:“少主,你讓百官們去哪裡?這是幹什麼去?山上糧米多著呢,不會是要拿去養這些降兵,才讓這些官老爺們自己去化緣吧?”

素清轉過臉說道:“就你話多!要是他們不出去聯絡周邊州縣,咱們怎麼能把手下這三千人,裝扮成十萬人的樣子?”

“啊?!”正南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啊什麼,你呀,就把降兵看好就是了!”素清責道。

“我剛要說這個呢!”正南忙接話道:“這山上有些存糧,還有杜總兵從崎尾港裡卸來的糧,現在都藏在山邊的各村子裡,本來是綽綽有餘的,可你這一下多了三萬降兵,這要吃幾天還行,要是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咱可撐不住!再說了,三千人要看著三萬人,這恐怕也夠吃勁的!”

“無妨,你呀就撐個三四天就好!”素清說道。

“那三四天之後呢?”

“三四天之後,你就看得松點,他們自然就會想著逃跑了!”

“你這說得又是啥呀?”正南實在搞不懂素話裡的意思,他接著說:“我看哪,你也別讓官老爺們四下找壯丁當兵了,乾脆就把這現成的三萬人編入隊伍得了,咱現在就能開拔,直接去攻打太陵城了,反正大家都是漢兵!”

“胡說!”素清正色道:“不錯,他們是漢兵,可是他們是因為衣食無著,或是被強徵入伍,咱們能輕易打敗了他們,也是因為他們根本就軍無戰心!可是,你如今要驅使他們為咱們去打太陵城,你覺得勝算有幾何?”

“你說得也是?可是,南直隸的兵就那些了,你讓官老爺們去哪裡找兵啊?”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三四天的工夫一定要聚兵十萬,這樣,咱們才能向著太陵城開拔!”素清說道。

“好吧!”正南實在不知道素清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素清畢竟不是個打誑語的人,所以也只好就這樣了。

“對了!”素清開口吩咐道:“三四天以後,若是有降兵逃跑,儘量給他們帶上兩日的乾糧,怎麼做,你想辦法!”

“什麼?逃跑的,咱還要?”正南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素清的語氣不容置疑,而且話音一落,便頭也不回的走。正南只好撅著嘴,絞盡腦汁想辦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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