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皮短靴,素色絹褲,素色上衫,外面則是如披風一般樣式的紫色紗衣。

身材曼妙高挑,整個身體的線條展露著妙齡女子的青春之美。

的確是一個女人,而且應該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只可惜女人的面孔隱藏在一個黑紗遮面的淺帽之下,只能朦朦朧朧的看見裡面的虛影。

女子緩緩的走下車子,步子輕緩,卻很穩當,絲毫看不出一絲慌亂。易天心中對這個女人的評價又高了一層,確實不簡單。

黑紗女下車後看來一眼遍地的護衛屍體,微微躬身行禮後很快就轉過頭來看向易天這邊。因為黑紗遮面,實在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並沒有說話,看了易天半響,終於緩緩道:“煩請將我的人給找個地方安葬了。”

聲音悅耳至極但是卻帶著清冷淡漠的感覺。

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

面對滿地屍首和鮮血不僅絲毫不顯慌亂,反而對著自己的護衛屍體鞠躬行禮。這一點不管是作秀還是真心,都值得敬佩。

興許這些護衛效死有不得不這樣的理由,可是她的做派卻讓人心中不由的生起欽佩之感。這一點上恐怕很多自詡為英雄的男人都做不到。

而且會請求一個初次蒙面且敵友不明的人幫忙收殮自己的部下,這份胸襟和膽識都大大超出了常人。

易天不語,然後緩緩問道:“你怎麼確定我會幫忙?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和來意。”

女人默然,然後輕聲道:“我不確定,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會拒絕的。”

易天點點頭,緩緩說道:“不錯,我的確不會拒絕。這種事情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做的,包括這些死去的馬賊也會入土為安。”

黑紗女點點頭,輕輕的對著易天微微躬身行禮,表示感謝。

易天轉身給秦虎臣交代了一下,秦虎臣領命而去,帶著一些守衛隊員去處理這些屍首了。

那些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腳伕馬伕們也被秦虎臣叫去挖坑了。

易天對這個女人的身份很有些好奇,但是不等他問,那黑紗女卻開口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問題要問我。”聲音清冷淡漠,不帶一絲感情。

“不錯。的確有事情請你解惑。”

易天點點頭算是承認。

“你可以問,但是我不一定會回答。”

女人淡漠清冷的聲音從遮面的黑紗下飄了過來,讓易天有些鬱悶。

這個女人著實有些不好對付,心理素質強大不說,而且還很聰明。

自己今天的任務本來是訓練隊員的騎術,沒想到意外的擊潰了馬賊,而且救了這個女人。

易天並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既然人家不願意回答,那就沒必要強人所難。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的多了未嘗就是好事。

易天點點頭道:“不錯,你的確沒有回答的義務。”

黑紗女似乎對於易天的反應有些意外,半晌幽幽的吐出一句話:“剛才聽到你自稱易天,易天改命,還真是個很大膽的名字。”

這句話中似乎帶了一絲語氣,有點感嘆而且帶著一些惆悵。

“易天改命不敢當,只是我覺得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會比較好些。”易天微微一笑道。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談何容易。”黑紗女的聲音有些落寞。

雖然看她身姿和聲音,應該是很年輕的女子,可是聲音之中卻有種閱盡世事的滄桑感。

“是不容易,可總要試一試才好。就像姑娘剛才不願意束手就擒而釋放機關一樣。不試一試,怎麼能等到我來救你呢?”易天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有點戲謔的回答道。

“你怎麼就知道我需要你相救?對我來說,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不過如此。”

黑紗女的聲音又徹底恢復了清冷淡漠的感覺,不帶一絲感情,彷彿說的不是生死一般,而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難道這女人患了絕症,不久於人世了,所以才會萌生死意,而且說起生死如此淡然,好像自己救了他實在是有些多管閒事了。

不過也不像,聽著中氣十足,也沒有病怏怏的感覺啊。

不過她有句話說的對,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何須在意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的生死。

易天笑了,輕聲道:“有道理,我救你之前並沒有問過你的意見,並不知道你其實不需要我幫忙。那就咱倆扯平了,你無須感謝我,我也不影響你看透生死。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就走。

那邊秦虎臣帶著人已經挖開了一個大坑,正在加深。其他人則是將那些屍首都抬在了一起。

將近百具屍首整整齊齊的擺在這草原大漠上,擺在蒼天之下大地之上,陽光照耀著一個個失去生命的臉上,空氣中流動的血腥味,有一種詭異悲涼的氣氛起來。

這些馬賊和護衛,以前互不相識,素未平生,然而卻能因為偶然相遇便拼死相殺,互相終結生命。死了之後卻要葬在同一個墓穴之中,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宿命的象徵。殊途同歸的另一種詮釋吧。

夕陽如血,漫天的雲霞升騰在天際,一群人的影子在草原上被拉出長長的影子。

易天眺望著東方的,眼神越過那起伏不平的丘陵,怔怔的出神。

獨孤秋靜靜的走進他身旁,輕聲緩緩的說道:“去往東方的路上有無數人的屍首。最終卻只會有一人能看到日出。”

易天沒有回頭,微微點頭道:“在看到日出之前還有漫長的黑夜要經歷。絕大多數人死在了黎明之前。”

獨孤秋神情有些微動,看著他輕聲問道:“可是你還是決定要走這條路?”

易天忽然笑了,對孤獨敏說道:“總要試試的,我不想活的像一根草一樣,也不想再差點被野狗當做點心了。”

獨孤秋的眼神好像忽然綻放出來一種明亮的光彩,但是瞬間又歸於了平靜。

“那幾個馬賊都死不了,被你射中右胸那個傷勢雖重,但是能活。”孤獨秋忽然說道。

“老爺子費心了。回頭我讓這幾個傢伙給你付診費。”易天笑道。

“哼”孤獨秋顯然有些不太適應易天突然的玩笑話,輕輕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了。

易天摸摸鼻子,暗自腹誹跟這老傢伙沒有共同語言。

“老大,所有屍首都埋好了。”秦虎臣來到身邊稟報道。

易天點點頭,吩咐道:“幹得不錯。把那些車子都帶回去。還有那些馬賊的戰馬武器都收攏起來一帶走。”

秦虎臣道:“武器和戰馬都已經收攏在一起了,只是那些馬伕怎麼處理?還有那個女人怎麼辦?”

易天一愣,沒想到秦虎臣辦事這麼周到,衝他點點頭道:“你有心了,好好努力,你不會永遠只是一個小小隊長的。”

秦虎臣一怔,有一些嚮往的神情浮現出來,拱手道:“老大,俺一定好好跟著你幹。”

“那些馬伕放走就好。”易天想了想道,這些腳伕都是可憐人,出來是為了賺點餬口的錢。自己又不是馬匪,自然不能把他們帶上山去。

那個女人?當然是各走各路,各找各媽了,自己又不是人販子,看到女人就要拐走。

秦虎臣領命而去,易天轉身正想走的時候卻看到一身黑紗的女子站在他身後五步遠處。

“我跟你回去。”

依然是清冷淡漠的聲音,卻有一種不容推辭的平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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