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鐧不可能總有如此加持,我破他的防,你下手宰了他!”

“好!”

……

沒有一絲遲疑,陸景率先衝上,騰龍槍法大開大合,夭矯如龍。

天蛟旗槍與亢龍鐧頻繁激撞,震聲如雷!

但見戰場之內勁氣交擊,火花四射,兩大煉神全力出手,一者電閃雷鳴,一者金光閃耀——陸景勝在速度和招式,彭羕勝在功力和力量,二人是速與力的廝殺,打的難解難分!

場內狂雷地走,陸景圍繞彭羕急速閃爍,幾近瞬移。

彭羕眼花繚亂,深深震驚於這種恐怖的速度。

天師道的招牌武功在江湖上不是秘密,《雷動風行步》作為天師道最強大也是最著名的輕功,固然快如閃電,獨步天下,但有其致命缺陷,就是此功是以雷勁刺激人身經脈提速,快是快了,但同樣的,雷勁竄行周身,勢必損傷經脈!

短時間內用的越頻繁,自身經脈承受的壓力就越大,傷勢會越重!

要想運用自如,必須得以深厚內功為基礎,或是練到步法最高境界,達到渾圓如意,才能不受其害……

後者極難做到,天師道這麼多高手,達到如此境界的寥寥無幾,即便幾位祭酒都不行,也因此常被當作壓箱底的保命底牌使用。

從沒聽說有哪個人能如此肆無忌憚地使用這種步法!

彭羕透過短暫交手,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功力比自己低,但招式已入境界,攻防兼備,短時間拿不下來,就等著他被步法反噬,內傷加重,再伺機反擊,可是,奇怪的是,眼前這人連番使用《雷動風行步》卻沒有絲毫氣息紊亂,或是出現內傷的情況……

“這怎麼可能?!”

他內功境界不過煉神一轉,根本就不可能不受雷勁反噬!

除非……

他已經將這套步法練到了最高境界……

彭羕心神大震!

陸景看準時機,突然停步,身後幻影重重疊疊,與身形合一。

一槍刺出!

體內雄渾真氣如決堤之江河,洶湧爆發,旗槍槍尖彷彿蛟龍出海,直刺彭羕肋下!

彭羕之前吃了悶虧,雷勁貫體的滋味可不好受,這次沒有用鐧格擋,而是後撤步,側身閃躲。

但如此應對就有了空擋,陸景不等招式用老,變刺為撥,槍尖一抖,猛然橫打彭羕腹部。

彭羕這次不得不舉鐧格擋了,一聲巨響,被槍上巨力震退,悶哼了一聲。

陸景欺身而上,連出三槍,使出騰龍槍法第四招【三點頭】。

一槍刺印堂,二槍刺膻中,三槍刺丹田,瞬息之間三槍齊出,彷彿三條狂龍先後襲來!

彭羕大驚,急忙防守,同時後撤,手中金鐧接連揮舞,雖然險之又險擋下三槍,但下盤已亂。

陸景趁勢翻身而上,身形於半空旋轉,手中大槍集腰身之力,照著彭羕頭臉一槍砸下!

泰山壓頂!

轟——

彭羕匆忙舉鐧格擋,兩股強大力量激撞!雷電金光爆射,周邊景物爆炸開來,霎時氣浪翻滾,輻射四方!

“……”

旁邊觀戰的嚴苓美目中滿是震驚,腦中不斷重新整理陸景的戰鬥力。

天師道的都這麼狂放嗎?

不是說以雷法、掌法為基礎嗎?難道我記錯了?

陸景此前修煉過《鐵骨衣》,力量可一點不弱,此時全部爆發出來,彭羕倉促應對也難以防下,無儔巨力連帶著萬鈞雷勁,兇狠貫入他體內!

噼啪!

彭羕嘴角溢血,身形僵直!

陸景一擊得手,閃身撤退,半空中,反手再次甩出【無定環】。

金光一閃,殺機襲來!

彭羕眼看著那金光越來越近,心頭無比憤恨。

他知道,這就是在逼他用護體金光,好給那個蠍子女創造必殺的機會!

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他年紀輕輕,功力達到如此境界也就算了,怎麼連招式都領悟的這麼圓融?

他哪來的時間又是修煉內功,又是修習招式?

可現在危急關頭,不用也得用了。

【亢龍鐧】乃是世間罕有的五品異寶,半山道人的成名武器,鐧上鐫刻著【五行聚元陣】、【千鈞陣】和【神佑陣】三個符陣,前二者還在其次,最關鍵的就是這後一個【神佑】符陣,威力無窮,複雜無比,即便先天境界的符陣師都難以鐫刻,防禦無雙。

它與【聚元】、【千鈞】配合,攻防兼備,讓這根金鐧直達五品之列,成為稀世神兵!

【神佑】激發,會催動鐧內元氣生成護體金光,防禦力極其強大。

但鐧內陣法也只能儲存三次,三次釋放之後,就要藉助【五行聚元陣】自行吸納天地元氣,封於鐧中,重新生成,當然,也可以人為灌注真氣,加快速度。

彭羕之前已經用了一次,還有兩次,但中間會有短暫釋放間隙,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彭羕咬牙,只好再次催動金光,神人再現,無定環狠狠撞擊在那金光之上,卻仍未能破開防禦!

金光很快消散。

嚴苓、聖蠍趁著他舊力衰弱、新力未生之時,殺了上來。

一人一蠍故技重施,但這一次彭羕已沒有了護體金光……

嚴苓一手御劍刺向彭羕左太陽穴,聖蠍仍是攻擊背後,她本人手持【月隱針】扎他右太陽穴,三路並行,只要一招得手就能將其重創!

彭羕身處包圍,雙目血紅,怒急反笑:“你們以為,我就這一根鐧嗎?”

千鈞一髮之際,又一張符從他胸前飄出,自行燃燒,操控八方元氣,化作金鐘護體!

咣——

鐘聲響起,標誌著嚴苓和聖蠍的攻擊再一次落空。

但嚴苓也早有預案,就在那一瞬間,她強開檀口,輕輕一吐,一道紫煙飄向彭羕。

彭羕頓時覺得兩眼刺痛,忍不住流出淚來。

嚴苓冷笑,金鐘能擋煙霧嗎?不懼毒又如何?這不是毒,這是藥!

彭羕猝不及防,眼睛刺痛,像是被撒了胡椒粉,不住地流淚,視線開始模糊,旁邊可還有個人在虎視眈眈啊!

“妖女受死!”

彭羕又驚又怕又怒,這一次他毫不留手,一鐧重擊向嚴苓腹部!

五嶽鐧·撼東嶽!

噗——

嚴苓大口吐血,一鐧砸下,五內俱裂,倒飛了出去,身上漆黑甲冑難以消解這股巨力,直接崩碎!

“交給你了……”

嚴苓最後看一眼陸景,倒地昏死過去,沒了神念加持,聖蠍消散,返回她體內。

彭羕胡亂揮舞金鐧防禦,卻沒注意到有一顆青白色的珠子,悄無聲息地飛了過來。

彭羕視線模糊,難以分辨,只靠聽聲辨位,下意識地以為是普通暗器,隨手一擊,結果,引火燒身——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致命的殺機,兩眼激凸,大驚失色!

不好!

是【神火珠】!

轟隆巨響!

火光沖天!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青白色的火海之中傳出。

彭羕給炸的滿身焦黑,但他有神功護體,筋骨又堅硬如鐵,捱了這一擊仍然未死,只是持鐧的右手給炸成了粉碎,金鐧飛向天空!

彭羕大驚,急忙跳起去拿,卻見雷光閃爍,陸景搶先一步抓住了那柄金鐧——半空中,同樣的一鐧,同樣的招式,陸景手握金鐧,照著彭羕的肚子狠狠砸了下去!

五嶽鐧·撼東嶽!

彭羕一下子躬成了蝦米,五臟俱裂,兩眼充血,像是要瞪出來!

“噗!”

彭羕大口吐血,像斷線風箏一樣倒飛出去,望著陸景目瞪口呆:“伱——”

彭羕向後激飛,砸進山石之中,瞬間山搖地動,崩碎的石塊將他的身體掩埋在下方。

就在這時。

“永年,是你嗎?”

法正的聲音遠遠傳來。

山石之內,彭羕倒在血泊中,聽到聲音大喜過望,強忍著劇痛,嘶吼道:“孝直!殺了他們!”

孝直?

法正!

陸景臉色一變,同為頂級謀士,他的功力應該不下龐統,深不可測。

一時也顧不得再下殺手,陸景當即抱起嚴苓施展《雷動風行步》衝出山洞——臨走之前,沒忘了將那三棵【碧葉海棠花】收入囊中,轉瞬消失無蹤!

法正自山下趕來,半途聽到慘叫,認出這是好友彭羕的聲音,急忙加快速度趕往山巔,但晚了一步,趕到之時只看到一道雷光風馳電掣衝出洞口,連模樣都沒看清就下了南陽山……

“不好!”

法正急匆匆衝進山洞,視山中陣法如無物,只一眼就知道彭羕在哪,隨手一揮,碎石紛飛,露出了石下滿身焦黑、重傷斷臂的彭羕。

“永年!”

法正閃身趕到彭羕身邊扶起了他。

“咳咳……”

彭羕咳出鮮血,睜眼望著好友,滿臉苦笑道:“孝直,悔不當初啊……”

如果早將這件事告訴法正、龐統,現在一定已經抓住了嚴苓,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境地。

他倒在法正懷中,看了眼藥圃,那三棵【碧葉海棠花】也沒了。

彭羕怒急攻心,又噴了一口血。

法正忙取了療傷藥餵給他,說道:“怎麼回事?你早來了白水關,何不通知我?”

法正早年不受劉璋重用,懷才不遇,又被州邑中人誹謗,一直鬱郁不得志,同樣仇視劉璋這個益州之主,不然也不會趁著二劉結盟之際暗中投靠劉備,反身背刺劉璋。

當初彭羕刺殺劉璋不成,靠【小挪移符】逃出重圍,仍處危險之時,就是法正暗中幫助他逃出成都。

兩人都是自負才高之人,也都有真材實料,因此惺惺相惜,交情不淺。

彭羕之所以會知道劉備入川,也是法正給他通的信,邀請他一起投身劉備,一展雄才。

可他沒想到彭羕回了白水關卻沒通知他,反而搞成這副模樣。

彭羕斷斷續續將整個過程說了,末了後悔道:“我是想抓了嚴苓送於皇叔做見面禮,卻沒想到……咳咳……”

“好了。”

法正知道他的想法,沒再說什麼,換了是他,知道有這麼個大功也會自己單幹。

誰不想一鳴驚人?尤其還是他們這種人,高傲自信到了骨子裡!

“你說的這個天師道傳人,該是陸景,陸東庭。”

法正眯起了眼睛,冷冷說道:“如今主公局面艱難,就是因此子之故!永年且放心,主公擬效仿曹操校事府成立靖安司,我為司丞,而他……就是靖安司首個目標!只等大局定下,必暗中除此禍患!還望永年助我一臂之力!”

“好!”

彭羕乾脆答應,恨恨說道:“奪我金鐧、寶藥,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

陸景抱著嚴苓衝下南陽山,一路狂奔十餘里,才在附近荒山野嶺找了個山洞,藏身進去。

嚴苓身子骨弱,她是純正的練氣士,之前那一鐧本能直接把她打死,靠著甲冑才撿回一命,但也已經危在旦夕。

陸景拿出一枚【造化丹】,猶豫片刻,還是給她餵了下去。

——這枚丹藥還是那日臨別當天,張琪瑛送給他的保命靈丹,高居五品,藥效比【培元丹】更強,也更珍貴,雖然不如【五龍丹】,卻也是醫宗秘傳靈丹,能快速生肌續骨,斷肢重生,藥效極強,乃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保命靈藥。

沒想到,自己還沒用,反而拿來救人了……

還是個就見過兩面的……

“我算明白什麼叫沉沒成本了……”

陸景無奈道:“喂!可別就這麼死了,還得繼續幫我轉嫁六翅蜈蚣蠱毒之力,另外……樊阿弟子,應該也不缺這類救命靈藥吧,醒了記得還雙份!”

陸景提掌按在嚴苓肩頭,灌輸真氣,幫她消化藥力。

她的臉色迅速好轉,但肺腑內傷不是那麼容易復原的,一時半刻醒不了。

陸景更無奈了,索性坐在她身旁打坐運功。

……

嚴苓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有知覺時,耳邊傳來乾柴燃燒的噼啪聲。

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某個山洞裡。

洞中燃著火堆,火上架著兩隻野山雞,有濃郁的肉香飄來。

陸景就坐在身旁,穿著一襲黑衣,彷彿與洞外無盡的黑夜相融。

他的神色冷淡,隱隱透出一種矜貴又不近人情的氣度,正專心翻烤著野山雞。

嚴苓望著他的眉眼,莫名其妙地安下心來。

她的身上蓋著一件衣服,衣服下是自己已經碎掉的甲冑和裡衣。

嚴苓臉色微紅,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低聲道:“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

陸景將其中一隻燒雞插在她面前,自己拿著另一隻吃了起來:“吃吧,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騎馬不便,明日出山,買一輛車回西充。這地方離白水關還是有點近,東西都到手了,沒必要多留。”

“嗯……”

嚴苓聽著他自始至終鎮靜自若的話音,由衷鬆了口氣,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些生氣,默默拿起了那隻燒雞吃了起來,心想自己傷的很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到這種程度,一定是用了價值不菲的靈藥,還想到用車返回,也算體貼,真看不出來啊,這位祭酒態度冷冰冰的,性情……

“哦對了。”

陸景提醒道:“救你用了一顆【造化丹】,記得還我。“

“……”

一句話,將嚴苓心中剛升起的那點兒綺念擊了個粉碎。

嚴苓哭笑不得,狠狠咬了一口燒雞,暗暗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二合一。四千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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