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沒等方博摸到佩刀，周林搶先用匕首頂住他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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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咱是蔣指揮使的人！”
方博的話讓帳篷裡的人同時愣在原地。
“咱是奉指揮使的密令打入白蓮教的內部。通州桉的事情咱不知道。因為咱在教中主要負責發展新教眾和監視重點人物。
之前死的那名縣令在無意中察覺出咱的身份。為了不讓他洩密，咱才假裝失手將其射殺。”
怕張環不信，方博竹筒倒豆子般地將實情和盤托出。
為了證明所言不虛，他撕開衣襟取出一塊南鎮撫司的腰牌。
警惕地檢視一下腰牌，張環沉著臉道：“你是不是還負責監視咱？”
“還請千戶贖罪！”
方博以頭觸地，渾身不住地顫抖。
為了保證內部不出問題，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在各處千戶所中遍插眼線，而且互不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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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方博懷疑周林也是指揮使安插的眼線也是因為此事。
思考一番，張環沉聲命令道：“先把他押回錦衣衛，等本官與指揮使核實完情況再行處置。”
等校尉們押走方博，周林緊張地看著張環道：“行動開始了嗎？”
張環沉穩地點點頭道：“今天凌晨，本官已經聯合都司展開抓捕行動。現在，所有香堂和相關人員應該都在掌控之中。”
行動好快啊！
周林暗自為錦衣衛的辦事效率點贊。
張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獲取名單之功，你至少能升為試百戶。如果能抓住幾條大魚，你沒準還能再升一級。”
“多謝大人栽培。”
無論如何，周林都得感謝張環給自己這個機會。
“自家人別客氣！”
藉著擁抱的機會，張環壓低聲音道：“那個方博不能留。咱覺得他沒說實話。”
殘酷的事實讓周林感到心驚膽戰，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對方露出恐懼之色，張環放開他道：“凡事別多想。想多了容易睡不著覺。”
隨後，他拉著周林趕奔月仙居……
月仙居外，都司派來的大隊人馬正在強攻。
在精銳士卒的攻勢下，青樓逐層失守，到處都是白蓮教徒的屍體。
等周林趕到的時候，所有白蓮教徒都集中在三層負隅頑抗。
在人群中發現周林，渾身是血的陳寓仰天狂笑道：“父王，兒子要為國盡忠了！可惜，丁太尉的……啊！”
話沒說完，一支羽箭釘在他的咽喉上。
“話多！”
周林身旁，張環氣定神閒地放下手中的步弓。
他為什麼要阻止陳寓說話？
周林的腦子裡全是疑問，卻又不好明問。
須臾之後，戰鬥徹底結束。
青樓中幾乎沒有活口。蘇坦妹也在房中自殺身亡。
“千戶大人，標下發現到一間密室。”
一樓傳來校尉的喊聲。
周林和張環聞聲而動，快步走了過去。
一處房間裡的地板已經被人撬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張環從懷中取出火折，提著刀跳了下去。
略一猶豫，周林也提刀跳下。
“日來滴！咱讓他給騙了！”
率先看清四周的張環破口大罵，怒氣衝衝地踹翻一張椅子。
眼前的密室四面都有通道，儼然就是一個交通結點。
觀察一下密道，周林沮喪地點點頭道：“典型的‘燈下黑’！”
不管神秘老僧是誰，他肯定一直藏在這裡負責指揮。故意暴露行蹤就是為了誤導周林和張環。
“順著密道追！”
冷靜下來的張環吩咐錦衣衛分兵追擊……
一整天的時間，北平和周邊各縣紛紛告捷，被官府抓獲的白蓮教徒不計其數。白蓮教在北平的組織被連根拔起，傳頭陳善也死在亂軍之中。
經過審訊，周林連續得到兩個勁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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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張定邊就是那名老僧。而他來北平的目的無人知曉。
其次，陳寓是已故康山王陳友仁的嫡子，在教中有著超然的地位。其父戰死鄱陽湖後，他曾與張定邊共同護送過陳理。
綜合判斷後，周林有些懷疑他們來北平的目的。這麼多的重要人物齊聚邊城，似乎真是來找什麼大人物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夜行人和假張環的身份就非常值得懷疑……
……
數日之後，官復原職的周林帶著弘吉剌氏來到賈記商號。
見夫人前來，賈守道連忙將她讓到一間跨院，指著幾臺紡織機道：“這些就是周郎君設計出來的新型紡織機，比傳統紡車的效率快出好幾倍。”
看著眼前可以同時帶動八個豎直絲紗錠的紡紗機，弘吉剌氏情不自禁地上去嘗試一番。
在糟蹋了一堆棉紗和羊毛之後，她興奮地看著周林道：“郎君簡直是織女下凡。”
性別錯了，好不好？
周林尷尬地一笑道：“夫人謬讚。其實南方已經出現了可以同時帶動幾十個錠子的水力紡織機。鑑於金山衛的周邊沒有合適的水利設施，我也只能採用這種手搖腳踏的設計方式。”
“適合的才是最好的。”
弘吉剌氏並未因此而心動，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紡織機。
在此之前，周林已經給她講過如何用羊毛製作毛衣等保暖服裝的方法。
為了展示成品，周林還親手給海別織了一件紅毛巾。
雖然天氣並未轉涼，海別卻依然美滋滋地穿著毛衣到處炫耀，弄得自己差點中暑。
等眾人回到花廳，周林開門見山地說道：“為了降低牧民的銷售風險，賈東家決定以預定的方式採購羊毛製品。此外，所有紡織機也將無償贈予金山衛。”
“有這等好事？”
弘吉剌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賈守道看了她一眼，另有深意地說道：“為了女兒的幸福，老夫無條件支援周郎君的決定。”
聞聽此言，弘吉剌氏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嫉妒。
一個商賈而已，怎麼就能找到這麼一位好女婿？
見兩人的目光中充滿敵意，周林訕訕地一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
“誰跟你是自家人？”
兩位家長同時發出質問。
“算我沒說！”
覺得惹誰都不合適，周林果斷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