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風來閣中,黑姬拿著唐婉蓉那本練功冊子。

她舒展或者扭動身體,完成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一邊展示給白姬看那些所謂的“樁功”,一邊盡情嘲笑唐婉蓉說的“高難度”。

白姬心知肚明,這些都是為了讓豬更好地被殺的東西。

就像宮裡殺豬,會讓小太監追著豬跑,還一邊用竹篾條抽豬的屁股,據說這樣殺的豬就更好吃。

練這些“樁功”,大概也就是讓屠夫殺豬的時候,豬越會配合他殺的越高興。

難怪那天晚上秦守安給唐婉蓉講了一晚上的“故事”,自然也是因為唐婉蓉“樁功”技藝精湛。

唐婉蓉對黑姬和白姬的說話聲充耳不聞,她懶得理會這對姐妹。

順著唐忠暴露出來的情況查下去,發現的問題越來越多。

唐忠被抄家沒入王府的那點財貨,根本不足以彌補這些年王府被他中飽私囊,以權謀私造成的損失。

哎,這就是從唐家帶過來的老人……唐婉蓉回憶起曾經的郡海唐家,又是惋惜又是厭惡,心情複雜。

除此之外,更煩人的是,下午秦守安講完故事要走了她的籠紗以後,居然送了她一捆絲麻繩索!

他什麼意思?

總之,看起來就不是適合孝敬長輩的正經禮品。

若有機會她非得拿他送的繩子,依樣畫葫蘆把他在床上綁成“大一點”不可。

“王妃,世子送來信箋。”

“放下吧。”

丫鬟送來有海棠春塢印章的信箋,唐婉蓉略微有些奇怪。

住在一個府上寫什麼信,還是大半夜地送來。

拿起來準備拆封,卻發現黑姬和白姬已經悄然無息地湊了過來。

唐婉蓉其實想讓她們回宮裡去的。

只是她把她們叫來也沒幾天,現在又打發她們回去,難免會讓太后娘娘心生疑竇。

又擔心她們胡說八道,到宮裡講一些沒頭沒腦的流言八卦,壞了唐婉蓉的清雅形象與名聲。

“今天晚上不用警戒。你們先去休息吧。”

唐婉蓉捏著信箋晃了晃,示意她們走人。

“為什麼不用警戒?萬一他用這封信寫滿甜言蜜語,誆騙你上當,謂之攻心呢?我們不止是要保護你人的安全,也要留意你的小心肝別被人摘走了。”

白姬嘴角微翹,她在這方面經驗老成。

儘管從未有人給她寫過甜言蜜語的信箋,但她在戲文裡看過,很多小姐就是被這一招迷了心失了身。

戲文中都這麼演過了,那定是有人這麼做過,總不至於是人們憑空想象的。

“誰會看一封信就上當?別人給我寫信,我看都不想看。我更懷疑,他在信紙中浸泡迷藥,你一開啟信就會被迷暈,然後他就破窗而來……同時我們也連帶著倒黴,都暈倒在這兒,都被當豬殺之。”

黑姬更是想的周到一些。

妹妹就會從男女之事的情情愛愛上去琢磨,而事實上利用男女勾勾搭搭的手段來謀劃,往往風險很大,事倍功半。

用迷藥不比什麼甜言蜜語摘走小心肝更容易成功?

唐婉蓉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當著她們的面看,才能打消她們那亂糟糟的疑心。

她也不相信秦守安會在信裡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的信難道會比“守安當娶之”什麼的還要荒誕不經?

帶著一縷芯絲那麼點擔心,唐婉蓉直接拆開了信。

瞧著似乎是送信前才剛剛吹乾的墨跡,看著信的三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字跡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健秀勁強。

人們常常把“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用爛了來形容美人,現在用來形容秦守安的字,卻也十分恰當,並不為過。

時人習慣用“字如其人”來品鑑筆跡作者,可是看著眼前的字,誰能夠想到是秦守安寫的?

他那肆無忌憚的莽撞性格,從這字跡中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反而會讓人聯想到一個儒雅隨和的謙謙君子。

嗯,他只要不說話,不揮起拳頭把人腦袋打爆時,外表倒確實是這樣。

“這是世子的字跡?”

黑姬和白姬對望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而且字跡的書法特徵似曾相識。

“除了他,誰會在大半夜給自己府上的姨娘寫信?總不會是唐誠找人寫的。”

唐婉蓉已經瞄到了信中的內容,查紅罌草膏的事情,就她和秦守安、唐誠三人知曉而已。

“他的字寫這麼好?”白姬難以置信之餘,越發肯定秦守安一定是走風流才子用才華迷人心的路子。

唐婉蓉這種女人,最是容易被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種種沒什麼用的玩意迷惑。

“寫的好不好,我看不出來,就是挺容易認的,要是這樣的字型寫豪俠傳的故事,我一天至少看一頁書。”

黑姬原本也是想要縱情江湖當女俠來著,只是龍吟衛的身份限制了她在江湖上闖下赫赫威名。

她一直對“黑衣大鵬鳥”,“飛天黑俠”,“黑龍仙王”之類適合女俠用的外號,充滿期待。

“他的書法啟蒙,應該就是明先生。可明先生的筆力,也不及他。”

唐婉蓉看著這筆字,心生驚豔之感,又有點無法理解:

“沒有幾十年功夫浸淫其中,哪能寫出如此神來之筆?”

“孃胎肚子裡開始練的?”

“他才十八歲,得從上輩子開始練。”

筆墨猶自帶著溫潤溼氣,那一橫一豎的勾勒,瞧得久了,倒是像筆尖在肌膚上劃過一般讓人心癢肝顫。

他竟有這般才氣。

唐婉蓉沒有仔細看信中內容,目光凝視著字跡品鑑著。

手指在空中模彷那淋漓盡致的筆勢,眼眸逐漸迷離。

只覺這世間熱愛書法的女子,都願意褪去衣衫躺臥書桉上,讓他那仙君風姿一般的筆力,以肌膚為紙,在她那光潔細膩的後背上縱情揮灑。

這是何等優雅而風月滿盈的場景?

唐婉蓉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是替別的女子想想罷了,她自己既不能,也不願。

書法終究只是娛人之事,沒有那麼重要。

唐婉蓉對才子都不大感冒。

文武雙全的才子,滿大街都是,王府裡有一個也沒什麼稀奇。

“咳——”白姬輕輕咳嗽了一聲,唐婉蓉滿臉潮紅,就跟那天白姬在王邪風月樓剛剛接了她出來時一樣。

“我在想事情……你們不覺得這些字跡,和先帝留下的諸多墨寶相似嗎?”唐婉蓉點了點信箋。

黑姬和白姬一頭,剛剛她們看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難道他是模彷先帝的書法?”

“先帝的字跡,比秦守安的多一份外露的殺氣……”

“那倒是,太祖皇帝起兵時,先帝率眾將士打下大半個新秦,隨後殺得人頭滾滾才繼承帝位,事後清算世家謀逆,更是血流成河。字如其人,望之猶如刀俎臨頸。”唐婉蓉見過先帝在不同時期的諸多字跡。

猶自記得,她幼年時見到先帝寫給姐姐的信,字裡行間卻是一點殺氣也無,只有溢散而出的溫柔。

唐婉蓉低下頭來,忽然覺得秦守安此時的字跡,更像她幼年時見過的先帝字跡。

雖然還談不上溫柔溢散,卻也有一絲撩人的風月之意躍然紙上。

這是為何?

要不要回他的信?還是隻需遣人過去說一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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