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青書想不到秦守安對紅罌草膏深惡痛絕的態度。

他也意識不到這種東西,能夠給新秦帶來亡國滅種的危機。

就算意識到了,大概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亡國之後,前朝皇族往往沒有好下場,即便不被誅滅,也不過就是苟活。

外戚、世家等等就不一樣了,只要及時轉換立場,倒戈易幟,家族依然能夠傳祚綿延。

在維護自身利益這件事情上,秦守安有很高的覺悟。

“守安哥哥,你也別太擔心。榮青書也就咋咋呼呼,他難道還真敢欺到王府頭上不成?”

房之湄看到秦守安沉默不語,安慰道:“大不了,等皇后娘娘出宮玩耍,我們去把榮青書打一頓,他屁話都不敢說一句。”

“看到你乖巧文靜的樣子,嘴裡說著粗話,嗚嗚喳喳地要喊人幹架,這種反差……反差萌你知道什麼意思嗎?”秦守安當然不是在擔心,只是看著她覺得有趣。

“我哪有?”房之湄眉眼微羞,當面否認。

“不過……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她更是成了我們難得一見的皇后娘娘。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啊,我作為一個外臣,也不怎麼方便和她見面,更何況一起去打架。”

秦守安有點啼笑皆非,王爺帶著皇后娘娘,去把她和太后娘娘家的親戚打一頓,那也太荒唐了。

更何況大伯哥和弟妹,也是要避嫌的,偶爾見個面敘敘舊沒事,還像小時候一樣肯定不行。

“你回來的那天,她就在這裡。我們看過你的畫像,她覺得你沒小時候好看了。”房之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

榮寶寶真是長不大一樣……小時候自然覺得守安哥哥軟軟的肚子溫暖微彈,無論是頭枕在上邊,還是倚靠著小憩,都很舒服。

可現在她都嫁人了,是知情識趣的小婦人了,怎麼還這樣?

根據房之湄在王邪風月樓畫畫時,和姑娘們閒聊時得到的見聞,腰似狼犬才是成年男子的最佳體型。

也許就是做做樣子給房之湄看,這種深宮婦人最是容易紅杏出牆,而且在姑嫂們講的閨閣秘事中就有這樣的例子……若不是常有此類事情發生,怎麼會編成故事呢?

“我現在和小時候一樣好看。”秦守安很確定這一點,“你才是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房之湄笑容羞澀,清澹柔順的眉如嫩柳,微微抬起下巴,側頭看向半亭簷邊垂下的綠藤。

這是她在給姑娘們畫像時學到的,姿勢角度特別好看一些,眼眸瞟了他一眼後,清清澹澹的迴轉,聲如柔絲:“我哪有更好看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作出這樣的姿態,看著她另一隻手還在捏著裙側,讓裙襬晃盪著,腳裸若隱若顯,秦守安還是有點被驚豔到的感覺:

“你在王邪風月樓給姑娘們畫畫,還順便和她們學習了這些賣弄風情的小心機?”

“你——”房之湄被當面揭穿,難免羞惱,拿著桌上編織用的竹條,就輕輕抽了他一下,“我現在想起來了,你小時候也這麼討厭,一點沒有變!”

“哈哈……”秦守安看著她一會歡喜,一會害羞,一會發嗔,只覺得渾身舒坦。

逗女孩子玩兒,就是要逗這樣真正的美人。

房之湄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儘管和小時候一樣討厭,但看在他變得更加好看了一點,就不繃著臉了。

要還是小時候那樣子,至少還要繃著臉三息以上,才跟他和好。

“啪!”

鞭子在空中抽動的聲音,沿著水面激盪而來,驚醒了一個發嗔一個嬉笑的兩人。

“嫂子!”房之湄無奈地嬌呼一聲,原來嫂子竟然沒走,一直躲在什麼地方偷瞧這邊。

為什麼這時候突然出聲,是覺得她和秦守安有什麼逾越的舉止嗎?明明就是和平常一樣的說說笑笑而已。

秦守安也是識趣的,知道這是逐客令的意思,對房之湄說道:“我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玩。”

“嗯吶……你不是說有東西想讓我幫你做嗎?下次跟我說說。”房之湄揮了揮手和他告別。

給了他這麼一個理由,他應該知道要儘快再來找她玩的吧,不然她很快就會忘記答應幫他做東西的事兒。

秦守安點了點頭,縱身一躍,手指在牆頭摘了一朵紫藤花,回身後擲,剛剛好落在她的鬢間,朝著她笑了笑,然後身形飄逸如影消失在夜色間。

房之湄摸了摸髮鬢間的紫藤花,心中的感受卻像這柔軟的花瓣一樣,有小蜜蜂嗡嗡在旁邊飛來飛去,嗡嗡地明明有些煩人,卻讓花芯中止不住地滲出蜜粉來,想讓它採了。

歸鈴篙走過來,狐疑地打量著小姑子,這種表情看上去像相如公子被人玩片似的……其實歸鈴篙也沒親眼見過,但肯定大差不差的。

“小王爺長得挺俊的,嗯?”

“啊……”房之湄連忙擺了擺手,不動聲色地說道:“沒注意……還是小時候可愛些。”

“其實也就這樣,長得和你哥差不多吧。”歸鈴篙不以為然地說道,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沒有一聲武藝伴身,就只會被鞭子抽的嗷嗷叫喚罷了。

不過……這個小王爺武藝好像不錯的樣子,歸鈴篙稍稍手下留情,居然就能和她較量個不分軒輊。

“噗……”房之湄忍不住笑,沒有想到嫂子平常對哥哥又打又罵的,實際上卻是情人眼裡出仙君,哥哥明明是個憨憨模樣來著。

“琅琊王府統管江湖,你是知道的吧?”歸鈴篙認真地看著房之湄。

“他現在還沒有正式坐堂九州府。”房之湄點了點頭。

“爹爹是宰相,手握朝政大權,號令百官。就算是退下來了,門生故吏依然遍佈朝野……”歸鈴篙說著,輕輕嘆息了一聲。

房之湄心頭微顫,知道嫂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先帝用各種手段杜絕朝堂各方把手伸進九州府,同時也意味著決不允許九州府幹涉朝政……宰相府和琅琊王府聯姻?過不了宮中那一關。

夜涼如水,房之湄抬手輕輕捏了捏髮鬢間的紫藤花,才被摘下來這麼一會兒,竟已有凋零之意。

……

……

秦守安翻牆過府,正想著和唐婉蓉說一說榮青書的事情,但看天色已晚,便走回了海棠春塢。

給她寫封信吧,也說的簡單明瞭一些,以免直接和她見面聊,總想給師太講講各種風月故事。

坐在長桉後面,秦守安整理了一番思路,洋洋灑灑地下筆。

他大概是個書法天才,小時候學寫毛筆字,也沒怎麼努力練習,就寫的跟王羲之似的。

若非對文士風流不感興趣,他大可以憑著書法和詩詞,就能在新秦贏下偌大名聲,然後出入朝堂,功名利祿到手。

寫了榮青書的事情,表明自己絕不會和其合作的態度,秦守安遣人把信送給了唐婉蓉。

今晚三個大丫鬟都在,她們帶著兩個小丫鬟已經給秦守安準備好了藥湯池。

月卿和晗心換了素紗襌衣,美少婦豐潤的身子若隱若顯,在水波盪漾中散溢著甜美的香氣,拉著他的手臂放在身子上仔細按壓,放鬆著肌肉。

兩個小丫鬟身姿輕盈,少了點月卿和晗心她們身上的那種感覺,卻也纖細苗條,她們上次服侍過搓澡擦身,也換了浴衣坐在他腳邊,自覺地幫他捏腳捶腿。

她們也是很有分寸的人,自然不會在月卿和晗心都在的時候,坐到離他更近的地方爭寵。

懷瑜和她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沒有穿輕薄通透的素紗襌衣,也沒有下湯池,而是穿著短衣短褲坐在邊沿,顯露出圓潤的胳膊和腿,摟住他的頭靠進懷中,執著地幫他按著她認為能夠“強腎益氣”的穴位。

感覺她就是在瞎按,根本認不準穴位,只是他現在不想說話,她的手指輕輕軟軟的按著也舒服,秦守安也懶得糾正她,隨她去了。

“在新秦當王爺真好。”秦守安閉著眼睛享受,誰要破壞新秦的繁盛,誰要破壞能讓他心情安逸,不用憐憫生靈塗太的太平年景,他就殺了誰。

榮青書無非仗著榮家的勢,只是誰不會借勢?秦守安現在殺了榮青書,肯定有些麻煩,但若等到唯一還保留“攝政”名義的攝政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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