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危一行自醉心樓出來,由胭脂在前引路,約莫行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如意居門前。此處一如胭脂所言,大門敞開,門前格外冷清,莫說是招攬客人的女子,便是連個門童或者僕人都沒有。

胭脂引導眾人步入如意居大門,未行多遠,便有一女子擋在眾人身前。

“胭脂姑娘好。”女子說道。

“小玉姑娘好。你家小姐還未返回嗎?”胭脂問道。

“我家小姐尚未返回。不知胭脂姑娘此來何事?”小玉問道。

“有幾位朋友不喜桃花庵的喧囂,聽聞此處格外靜謐,是個雅緻的去處,想來此處一觀,故此引路至此,還望小玉姑娘通融一下。”胭脂說道。

“您是我家小姐摯友,這幾位又是您的朋友,奴婢豈會阻攔。除小姐所居閣樓之外,如意居各處,胭脂姑娘與朋友儘可遊覽。”小玉說道。

“如此,就多謝小玉姑娘了。”胭脂說道。

“胭脂姑娘客氣了。若沒其他事情,奴婢這就告退了。”小玉說道。

“小玉姑娘且去忙。”胭脂說道。

自陳婉月離開東都之後,小玉實際上成了這偌大的如意居總管,負責如意居一應大小事務。從方才小玉與胭脂的對話也不難看出,胭脂對於小玉現下的身份也十分清楚,因此才會徵求對方的意見。在得到首肯之後,也是格外高興。至於小玉宣告,陳婉月所居閣樓不能進入的要求,胭脂也是頗為理解。畢竟那裡既是如意居主人的居所,也是一個未出閣姑娘的閨房,豈能讓外人隨意進出呢?

胭脂領著眾人穿過前庭、假山和兩進院落,前往如意居內的湖泊。湖上有一座涼亭名為煙波亭。一條曲折的木質迴廊將煙波亭與岸邊的一座三層小樓相連。此樓名為勝雪樓,便是如意居主人陳婉月的居所。

片刻之後,胭脂領著眾人自勝雪樓下經過,踏上木質迴廊,向著湖心的煙波亭而去。進入煙波亭之後,胭脂與蔣思危、蕭之羽三人依次落座,沈有容立在涼亭與木質迴廊相交處。十名羽林軍在迴廊與岸邊分散守衛。

蔣思危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岸邊迎風而立的小樓,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遙想二十年前,此處該是何等的繁華喧囂呢?恐怕桃花庵其他四十七間青樓加起來也不及這如意居。只可惜一場意外,使得這裡蕭條下來,這也才讓眾人得以在此感慨世事無常。

“想必兩位大人已然猜到,此湖便是當年如意居頭牌投水自盡的湖泊,其名為煙蘿湖。”胭脂說道。

“煙蘿湖,好名字,只可惜葬送了一位痴情的女子。”蔣思危嘆道。

“大人所言不錯。不過世事無常,或許於她而言,這一池湖水才是最好的歸宿。以湖水之清澈,滌盪世間之汙濁。”胭脂說道。

“胭脂姑娘所言,亦有幾分道理。若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一池湖水,一座小樓,一間涼亭,亦是絕好的塵世居所,譜寫出絕美的人間佳話。”蔣思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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