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不著就吃一點，您還沒有吃晚飯吧？”
格調浪漫的餐廳內。
茉莉把一杯黑龍奶茶遞給了黯長老，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面。
茉莉一共製作了三大杯黑龍奶茶。
天秤正忙著在廚房裡做晚餐，給黯長老單獨做的，她和茉莉已經吃過了。
“嗯。小姐真是越來越瞭解妾身了，居然能猜到妾身今晚失眠了。”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奶茶，“果然，您是最瞭解我的，而最瞭解您的，也只有妾身。
“好朋友之間未必能互相瞭解，有些看似複雜的東西，無論您怎麼解釋，笨蛋也聽不明白。”
“咔！”
天秤掰斷了一塊骨頭。
茉莉微微側目，收回目光後，明知故問地轉移了話題：“您是有什麼心事，才失眠的嗎？”
“嗯。”黯點了點頭，慢悠悠地笑道，“妾身今晚躺在床上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與小姐的點點滴滴，那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妾身想起了……第一次與小姐見面時的情景，那時的我假扮成了您的‘影子’，假扮成了另一位茉莉。
“有些緣分，在妾身第一次遇見您時，就已經註定了。妾身註定會成為您的‘影子’，註定與您永不分離。”
“咚！咚！咚！……”
天秤用小拳頭捶打起了魚糜，看樣子，她不打算做清蒸魚了，改做魚丸湯。
“您……”茉莉撓了撓頭，稍加思索後，再一次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您平時會感到孤獨、寂寞嗎？”
“怎麼會呢？妾身的一生足夠豐富多彩，而且，主人一直都陪伴在妾身的身邊，妾身一直都在虛無的懷抱之中，從古至今一貫如此。有主人的陪伴，妾身怎麼可能會感到孤獨、寂寞呢？”
天秤提著菜刀走了過來。
“咣噹”一聲把菜刀放在餐桌上，天秤聲音冰冷地問道：“你要吃夜宵嗎？需不需要我順帶多做一點？”
“不用了，我不餓。”茉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粘在好友手背上的魚糜，擺了擺手。
她怕被毒死。
“……”
猶豫了幾秒，茉莉決定不再找話題了，她開啟了電視機。
古話說得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還是安安靜靜一點好，沒事瞎嘮什麼？
黯也不再說什麼了，美滋滋地和主人一同看起了喜劇電影。
廚房內，天秤捶打魚糜的聲音更大了，似乎想要跟電視機發出的聲音比高低。
天秤今晚做的飯菜倒是沒有毒，但卻有失往日的水準，淡了。
對此，茉莉認為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因為就在天秤要往菜裡放鹽的時候，感覺有些冷落了好友的茉莉，轉過頭，問了一嘴，你要放什麼？
天秤面無表情地收起了精鹽罐子，回答：“砒霜。”
……
南極，龍島，一間溫暖舒適的客房內。
“哐啷！”
浴室的房門被心情不好的水晶蘭一腳踹開。
“哎呦‘我世界樹的’！這‘她世界樹的’門板，咋‘她世界樹的’這麼硬？！”水晶蘭捂著自己的腳趾頭，從浴室裡滾了出來，一臉痛苦。
誰讓您踹門了？！不遠處，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漂亮巫妖在心裡吐槽了一句，緊忙飄了過來。
她先是使用了一個“治癒術”，緩解了主人腳趾的疼痛，然後把主人扶起，小心翼翼地扶到了沙發邊。
“日‘她世界樹的’！這門板是用世界樹做的吧？！我是真‘她世界樹的’服了！明明是‘她世界樹的’茉莉和龍島的交易！小二兒那孫子咋‘她世界樹的’把我整了過來？！這一天快‘她世界樹的’給我累壞了！你‘她世界樹的’別傻站著！趕快‘她世界樹的’給我按按摩！”
水晶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口中不停地吐露著芬芳，抒發著心頭的不滿。
“……”巫妖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是您自己主動要求過來的。”
“少‘她世界樹的’廢話！我‘她世界樹的’還不知道？！用你‘她世界樹的’提醒？！”水晶蘭拍打了一下沙發，故作憤怒地訓斥道。
“……”巫妖又沉默了一下，轉身飄進了自己的臥室，“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彷彿在說，爺不伺候你了！
“哎？！你‘她世界樹的’幹啥去？！我不是讓你‘她世界樹的’給我按按摩嗎？你‘她世界樹的’聾了？！”水晶蘭大呼小叫道。
“……”
巫妖沒有回來，緊閉的房門回應了主人的要求。
“你‘她世界樹的’還漲脾氣了……一群孫子，這‘孫子樣兒’快‘她世界樹的’趕上我了……”水晶蘭嘀咕了一句，起身來到了紫羅蘭的身邊。
此時，紫羅蘭正坐在電腦桌前，頭戴著耳機，觀看著一部名為《動物與自然》的紀錄片。
她左手摳著鼻孔，右手扣著腳趾頭，模仿著螢幕中的大猩猩。一邊扣，一邊傻樂，一邊流口水……
“小十，別看了，給你九姐捏捏腳。”水晶蘭摘下了紫羅蘭頭戴的耳機，大大咧咧地說道，“你九姐今天老辛苦了，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快來心疼心疼你九姐，大猩猩有啥好看的？”
“嘿嘿嘿～”
紫羅蘭沒有任何反應，目光還在緊盯著電腦螢幕，有沒有聲音對她好像不重要。
“小十？”
“嘿嘿嘿～”
“啪！”水晶蘭在她後腦勺兒上打了一下。
“嘿嘿嘿～”
“……”
水晶蘭沉默須臾，一氣之下怒摔耳機，破口大罵道：“我‘她世界樹的’真是服了！咋‘她世界樹的’還讓我跟一個煞筆，共‘她世界樹的’事呢？！”
“嘿嘿嘿～水晶蘭，急了！無能狂怒的水晶蘭～”紫羅蘭指著電腦螢幕中突然暴跳如雷的大猩猩，嘿嘿傻笑道。
“……我‘她世界樹的’今天就弄死你！”
水晶蘭拿起沙發上的枕頭，衝著紫羅蘭背後的電腦椅背猛砸，看上去很有活力，比紫羅蘭更像是瘋子。
不一會兒，客廳內就飄滿了羽毛。
紫羅蘭依舊安然地看著記錄片，越看越覺得九姐像得了狂犬病的大猩猩。
……
第二天清晨，
永恆之地，魔女圖書館，丁香館長的辦公室內。
“這麼說，你倆都同意在我這裡工作了？”
丁香使用魔法之手，把兩杯水分別放在了小空和玫瑰面前的茶几上。
二女今天的穿著十分正式。
小空的坐姿很端正，目光直視著正前方的書架，看起來有一點緊張。相比之下，玫瑰就顯得隨意自在了不少，儘管她的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絲緊張的情緒。
“嗯，我和小空已經想好了。”玫瑰深知小空的性格，幫小空回答道。
在魔女圖書館工作確實很不錯，一是離家近，二是可以接觸到大量的知識，擁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而且據茉莉所說，這裡的工作是比較清閒的，工作時間也比較靈活，想請假就可以請假，丁香館長很好說話。
雖然玫瑰和小空的職位不同，但是二女還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吃午飯，也算是個伴兒。
事實上，在很多魔女看來，玫瑰和小空算是“同齡魔女”，儘管小空才15歲，而玫瑰已經33歲了。
哪怕有一天，玫瑰和小空以好姐妹相稱，也不是多麼令人驚訝的事情。茉莉和天秤相差五百歲呢，都不耽誤她們成為好朋友。
“小空每年的基礎工資是6金幣，而你的基礎工資則是7金幣，基礎工資不包括年終獎，能接受嗎？”丁香詢問道。
小空連忙點了點頭，她不是很看重這方面的東西。
玫瑰則沉吟了一下，試探道：“能再漲一點嗎？我覺得……我的基礎工資還可以再高一點點。”
“8金幣。”
“……可以。”
丁香露出了笑容，說道：“在歡迎你們成為圖書館的員工之前，我先考你們幾個小問題，怎麼樣？”
玫瑰愣了一下，問道：“還有入職考核嗎？您不是聘請我們來的嗎？”
“別緊張，就是幾個簡單的小問題，能夠快速瞭解你們大致性格的小問題。”丁香笑眯眯地說道，“這些問題可能沒有一個標準正確的答案，算是走一個形式，茉莉當初在入職時，也回答了。”
“那您問吧……”不知為何，玫瑰突然感覺心裡有一點沒底。
小空則更為忐忑了。
“好，聽好了，先聽第一題。”丁香頓了一下，問道，“假如此刻，這間辦公室內有五名魔女長老，我也在，而你的手中卻只有兩杯咖啡，那麼你會怎麼做？”
“再去衝四杯咖啡？”玫瑰不確定地說道。
“衝不了，你只有兩杯咖啡，這個咖啡機壞了，也沒有咖啡豆。”
“那就……”
“等一下。”丁香笑眯眯地打斷道，“小空先回答。”
“啊？！”小空有一點慌了，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把一杯咖啡給您，另一杯給、給茉莉老師。”
“如果茉莉不在這五名長老之中呢？”
“那就、那就……”小空皺著眉，快速思考了片刻，不安地說道，“把、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誰想喝誰拿。”
丁香點了點頭，看向了玫瑰。
玫瑰抿了抿嘴唇，說道：“我想把咖啡藏起來，給大家各倒一杯水或茶。”
“……”
小空聽到玫瑰的回答後，有一點後悔了，她感覺玫瑰的回答更好。
“你們知道茉莉當初是怎麼回答的嗎？”丁香笑著問道。
小空和玫瑰搖了搖頭。
“她說……我自己喝一杯，然後讓你們競拍，誰出價高，誰喝剩下的一杯。”丁香喝了一口咖啡，說道，“當時我問她，如果我們不願意競拍呢？你們知道茉莉是怎麼回答的嗎？”
小空和玫瑰又搖了搖頭。
“她說……愛喝不喝，你們不願意喝，有的是人願意喝。”
“……”
茉莉老師當初是怎麼當上圖書管理員的？玫瑰和小空同時產生了不解。
不過聽到這個回答，二女卻不自覺地放鬆了不少。
連這種回答都行，我們的回答肯定沒問題！
丁香笑了笑，說道：“第二題，請聽好。第二題是一道簡答題，請問……你們認為，追求公平這件事，對於不公平而言，是否公平？”
這是什麼鬼問題？
猶豫了一下，玫瑰問道：“茉莉小姐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你先說你的回答。”
“我覺得……不公平不重要，不必在乎不公平的看法，哪怕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玫瑰想了想，又補充道，“嗯……我認為，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所以那些用實際行動追求公平，用實際行動力求讓文明遠離叢林法則的前輩，才顯得更加偉大。”
丁香微微點頭，看向了小空。
“我現在的想法和玫瑰姐姐一樣……”小空小心翼翼地說道。
“剛才呢？”
“剛才覺得……對於不公平而言，追求公平好像不公平。”小空不好意思地說道。
“茉莉當時的回答很簡單，她跟我說……”丁香笑道，“她會用不公平去對待那些崇尚不公平，以及希望不公平延續下去的人。用不公平對待不公平，很公平。
“好了，接下來是第三題，請聽好……”
……
中午時分，小空和玫瑰離開了魔女圖書館，回到了家中。
她倆今天不上班，後天才開始上班。
還沒等走進神秘之塔，小茉莉便頂著酷熱的大太陽，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怎麼樣、怎麼樣？丁香大人為難你們倆了嗎？”
“好像……為難了，又好像……沒有為難……”小空用食指撓了撓臉頰，不太確定地回答。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小空又撓了撓頭，感覺好難。今天怎麼回答了這麼多問題？
“我們順利入職了。”玫瑰解圍道。
“哦……對了、對了！你被安排在哪個圖書區域了？以後我可以去找你玩兒。”小茉莉好奇地問道。
“圖書館二樓的圍棋區。”小空老實地回答。
“你自己選的？”
“嗯。”
“丁香大人對你真好。”小茉莉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縫，“快進來吧，祖龍龍說，要在午餐前，給咱們表演一個厲害的才藝。”
“什麼才藝？”
“一口十瓶汽水！大瓶的！那些汽水加起來比她的肚子還要大呢！”小茉莉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
“……她是不是認為，能吃能喝的存在都比較有威嚴？”玫瑰忍不住問道。
“可能是吧。”
“您還是讓她消停養胎吧，威不威嚴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