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皇帝親至,勳貴們頓時不敢再有妄念,紛紛調轉馬頭,到楚南梔和林錦驍車駕跟前請罪:

“涵陽城賀家領五萬族中老幼救駕來遲,還請陛下和皇后責罰。”

“榆陽城曲家、鹿家率兩族八萬青壯入州府護駕,恭迎陛下和皇后入城。”

......

一道道奏報聲聽得楚南梔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掐指一算,各家勳貴們今日幾乎齊聚檀州城,所聚人馬倒果真達四十萬人之眾。

雖是冒了些風險,但果真是將暗藏在檀州的部曲勢力盡數引出,也算是值得了。

正遲疑間,大將軍張鈺已舉起長刀朝著城上喊話:“孫氏逼死刺史大人,速速入城捉拿妖婦。”

一時間,大軍如潮水般湧進了城中。

檀州守軍見大勢已去,不得孫海棠與紀宛盈吱聲,直接放下武器主動迎朝廷大軍入了城,李策、紀容恆順勢接管了檀州城的守軍。

虛驚一場,安定下來的楚南梔並未急著去問罪孫海棠和紀宛盈,而是先回了刺史府繼續為尹氏探病。

紀懷章以死化解了一場浩劫,城頭上的縱身一躍倒也悲壯,保住了紀家的清譽,可卻讓這位還在病中的苦命女人直接成為了寡婦,楚南梔心底也莫名的感到幾分沮喪。

讓人按著自己開的藥方到城中抓了藥,親自服侍著尹氏喝了藥,直到她病情穩定了些,楚南梔這才起身去刺史府正殿見林錦驍。

燭光灼灼之下,那張清俊的面容在這一刻儼然沒了往日的親切。

見他正凝神觀賞著紀懷章生前最為看重的那些奇花異草,楚南梔先是吩咐桑琪下去歇息,隨後才漫步走上前去,靜靜的注視著他。

“倒是個性情淡雅之人,既不貪戀權勢,也不迷戀錢財,唯獨偏愛這些花花草草。”

林錦驍無奈的感慨道。

這話讓楚南梔聽得也是一臉苦意。

倘若紀懷章只是出身在平凡人家,他有這些雅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偏偏是生在名門貴胄、門閥之家,做著一州刺史,卻不理政務,讓寵妾一家把持州府上下,險些釀成大禍,他有此結局也怨不得旁人。

見她遲遲沒有答話,林錦驍緩緩抬起頭來,心裡的憤懣也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朕......你臨行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不可以身赴險,你總是這般無所顧忌,若不是我及時趕來,萬一紀懷章真有謀反之心,你......”

頓了頓,他將楚南梔拉到膝前坐下,輕聲嘆息道:“就算是不為了為夫,也該想想嗷嗷待哺的瑞吉、瑞思還有四個大的。”

楚南梔此時心裡還有些難受,倚在他懷中一直保持著沉默。

紀懷章不管有什麼過錯,可他終究是為了救自己而死。

也難怪林錦驍不願納妾納妃,如若遇上孫海棠這樣心機叵測的妾室,只怕沒幾個男人能夠招架得住。

想著林錦驍對自己的信任,她只願此生不會辜負他。

沉吟許久後,她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紀刺史並無反心,倒是各大勳貴門戶,當陽郡一事必會讓他們百感交集,若不親自前來,憑著小郡主和孫氏的手段,遲早是要拉他下水的,今日雖是冒險了些,可好歹是讓整個檀州暗藏的勢力露出了行跡,接下來也好有應對之策。”

想了想,她眉眼眨閃著忽然綻出一抹苦味的笑意:“倒是你,如今貴為天子,怎能輕易出京?”

“當陽城的事情傳入京中,我便知道檀州之事並不簡單。”

林錦驍解釋道:“宛盈隨你西行,而那連線青禾勳貴門戶的花名冊又是姑母生前擁有之物,我想著此事定是與她脫離不了干係,你肯為了大義不顧自身安危,我卻不能沒了娘子,讓小寶們沒了孃親。”

靜默片刻,他也忍不住苦笑起來:“好在你西行為我拖延了近三月的時間,永寧二州眼下災情已經緩解,我可以抽出身來全力整治青禾之事,本以為免不了一場惡戰,沒想到舅父總歸是沒有辜負你數月來對紀家上下的庇護,以身殉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已讓容恆為他收斂大葬,你不必再為此神傷。”

“我倒不是為他感到難過,只是苦了尹家大娘子。”

楚南梔唏噓道:“老祖宗這一生本就坎坷,公爹遭人陷害,姑母又讓她心寒,唯一欣慰的幾個侄女又落此下場,要是她再得知此次的事情乃小郡主所為,不知道該如何難過。”

聽了這話,想到宮中的皇祖母,林錦驍心裡也是苦不堪言。

如今這世上,他唯一的至親就剩下這位苦命的祖母了,要是她再有個三長兩短,偌大的宮中哪還有半點溫情可言。

可紀宛盈一再觸犯國法,這次說什麼也不可能再饒恕她。

想到這裡,他故作鎮定的淺笑道:“這事你就別再操心了,皇祖母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身為帝國的太皇太后,輔佐過三代君王,她自該懂得凡事以江山社稷為重的道理。”

“我才懶得為她操心。”

楚南梔嘴上這樣說著,但如今心底要說對紀宛盈沒有恨意那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

她始終沒想明白這小郡主為何如此憎恨自己,為了對付自己連全族上下性命都搭進來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如果不是深仇大恨她實在想象不到其中的緣由。

而聽林錦驍的口氣,楚南梔也察覺到小白臉是要處死紀宛盈,可這小妮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讓她痛痛快快一死才是便宜了她。

既然她對自己有如此深的恨意,那怎能讓這小妮子就這樣殞命了。

她自小長在宮裡養尊處優,沒體會過人間疾苦,若不讓她去好好體會體會底層的生活,她哪裡懂得人命可貴的道理。

有了這個念頭,次日趁著林錦驍前去處理各大勳貴們的事情之際,她領著桑琪、馬來福和湯惟銘徑直去了州府大獄。

黑壓壓的牢獄中,二人再次見面,紀宛盈雖是淪為階下之囚,可神情卻是無比淡然,看著楚南梔還滿臉堆笑的嘲諷道:“皇嫂贏了。”

“贏了?”

楚南梔慢悠悠的坐下身來:“郡主何出此言?”

“皇帝哥哥心裡眼裡都是你,你在閬州遇險他不遠萬里的前往閬州接你回京,你如今在檀州陷入重圍,他又不惜領舉國之兵前來為你解圍,堂堂一國之君竟然不顧朝臣勸諫行專寵之風,皇嫂自然是最大的贏家。”

紀宛盈語氣甚為酸澀,隨後話鋒卻陡然一轉:“不過皇嫂也不必沾沾自喜,男人總有喜新厭舊的一日,皇帝哥哥也不例外,他如今坐擁天下,怎會甘心一直守著你一人過日子。”

“所以小郡主做出如此多的荒唐事竟只是為了一個男人?”

到得此時,楚南梔才算是徹頭徹尾的明白這小妮子的格局。

這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看來,自己實在是高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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