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罪?容恆將軍肩負皇命替朝廷誅殺叛賊,何罪之有?”

楚南梔對這位耿直的紀容恆是又氣又心疼。

那穆六郎的罪行別說是他,就連自己也巴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可皇帝都沒有下令,他擅自殺了太祖爺御賜丹書鐵券的勳戶人家,這也的確是造次了些。

只不過穆家功勳再為卓著,她也不願意為了穆家這些不肖子孫殺了紀容恆抵罪。

想了想,她只好看向被圍得水洩不通的穆傢俬軍,義正言辭道:“朝廷新政明文規定,官署府上不得再蓄養私軍,穆家卻違反政令難道不該誅殺?”

“不過都是府上的佃農罷了,如何就成了私軍?”

獨孤氏不死心的苦辯道。

“佃農?”

楚南梔冷冷的笑道:“當他們手中拿起了兵器,還能與尋常農戶相提並論?今日你獨孤夫人的所作所為本宮瞧得真切,堂堂一州刺史竟要受你擺佈,若不是本宮有所防備,只怕此時早已淪為了你穆家誅殺的累累冤魂中的一員了吧。”

話落,目光深沉的顧視著穆府私軍,語重心長的勸道:“我知諸位皆是受制於穆家,可這次本宮待陛下西行就是為了助各位擺脫苦海,要回自家的田地,若再有執迷不悟為穆家效力的便與穆家上下同罪。”

此言一出,哐當的尖銳聲響接踵而至。

那些手握兵器的穆府私軍紛紛放下了手中佩刀長槍。

楚南梔這才如釋重負的面向紀容恆,親自將他攙扶起來,叮囑道:“眼下雖然已經查清朝廷欽使們的冤案,可檀州城的形勢還需仰仗容恆將軍。”

說著,目色凌厲的視向孫家父子:“立刻捉拿孫幽、孫禮父子問罪,嚴查穆家上下,查清所有隱沒田地和與之有勾連的勳貴門戶,將圈佔的良田盡數歸還於百姓手中。”

此言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拍手稱快,而那些聞訊而來隱藏在人群中圍觀的勳貴們卻變得愁眉不展。

看著佈滿笑意的人群,楚南梔欣慰之餘,對於檀州其餘各郡又開始感到擔憂。

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家和穆家一樣,得儘快尋出所有隱藏部曲的門戶。

連夜回到榮升客棧,想到紀容恆到周康縣的目的,她也顧不得歇息,留下紀容恆在雅室的內堂中,讓人備了茶點。

見桑琪、馬來福幾人都神情愜意的喝著茶,早已從驚懼中緩過神來,楚南梔這才猶疑著問道:“容恆,我記得你今日說過是有人傳了信,你才急著趕往周康縣的,這傳信之人何在?”

紀容恆將書信和穆六郎的罪證一併交到了楚南梔手中,也是一臉困惑:“傳信之人並未露面,末將派人去追趕未查到任何行跡,又怕耽誤了查案,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趕往了周康縣。”

“如此看來,你伯父和那孫家父子怕也不知是何人傳信的。”

楚南梔心裡並不著急,橫豎已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幕後之人也該現身了。

“伯父知法犯法,這些年隱沒軍墾田地,該如何處置?”

紀容恆問道。

“眼下不是問罪刺史大人的時候。”

楚南梔輕嘆著蹙了蹙眉:“我瞧著他好像並不知道檀州城發生的這些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些勳貴門戶得先查個水落石出,昨晚在周康縣孫幽說將賣田產的銀錢送往了州府,可你伯父卻毫不知情,這可有趣了。”

“伯父的家事末將倒是知曉一些。”

紀容恆如實答道:“伯母尹氏久病多年,伯父這人吧說出來也不怕皇后笑話,整日裡只愛擺弄些花花草草和鳥獸蟲魚,前幾日末將回了趟老宅,聽說府上事宜皆是由他寵溺的孫小娘主持。”

頓了頓,他臉上苦意盡顯,難以啟齒道:“甚至於許多政務上的事情都能說上話,深得眾望,的確是能力出眾,只怕不亞於當年的田太后。”

“難怪。”

楚南梔這才恍然大悟。

若是府上主母得力,做小妾的再得寵也不該做這麼大的主張,竟敢販賣自家田地。

想到故去的太后田語嬋,楚南梔開始對這位孫氏來了興趣。

畢竟青禾之地乃小妾上位的發祥地,有人想效仿田語嬋的志向也不足為奇。

慢悠悠的吃了幾塊點心,想著這些日子甚為安分的紀宛盈,楚南梔忍不住問道:“小郡主近來可好,倒是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

紀容恆遲疑了片刻:“她自打來了當陽城就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到處約見故友忙得不亦樂乎,末將也只是前幾日在檀州老宅見過她幾面。”

“約見故友?”

楚南梔心裡一凜:“小郡主常年在京中,又生性孤僻,鮮少回青禾之地,沒想到故舊滿青禾呀?”

“皇后可別小覷了她。”

紀容恆也不知皇后會問及此事,只得如實回道:“畢竟是我大伯父和長公主的骨肉,青禾之地誰不給她幾分顏面,各大勳貴都是捧著她,以往每年入京的勳貴可都要與她見上一見,巴結討好,感情深著呢。”

“原來如此。”

楚南梔故作鎮定的淺笑:“由著她去吧,只要她別再鬧什麼么蛾子就好。”

隨後便開始仔細交代起來:“眼下李三木的驍騎營進駐當陽城,你也要接管好城內駐軍,過幾日我讓三郎從夢州過來,讓他們助你一道安撫城內百姓,穆家之事傳至各郡勢必會引起勳貴門戶的騷動,我們要做好防範。”

李三木早已得知陛下讓大將軍在秘密調動附近州縣的軍隊,連忙問道:“可要告知陛下,讓附近幾州的軍隊集結待命?”

“不可。”

楚南梔連忙擺了擺手:“我看我這位舅父並無反義,倒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如果讓他聽到了些風聲,只會讓他倒向各大士族,眼下還得讓容恆將軍前往州府走動,儘快尋出言君長公主身前的那本花名冊。”

想到穆家之事,楚南梔又耐心叮囑道:“我想各府豢養的部曲情況該與穆家大同小異,怕是沒幾個真心依附,不過是被逼無奈之下討個生計,這次查抄穆府田產歸還給百姓一事一定要做得漂亮些,如此才能讓其餘郡縣的百姓看到朝廷為民請命的決心,雖然其中難免會發生向王家那樣的慘事,但終究能換來更多人的安生日子。”

“皇后此舉固然穩妥,但也只能查清各地隱沒的田地。”

紀容恆深感焦慮道:“可歷來淪為部曲的除了那些與勳貴們有協議的佃戶,還有一部分乃是淪為流民無家可歸的外鄉人,這不容小覷,末將擔心勳貴們狗急跳牆利用這些人行篡逆之事。”

“養私軍要耗費銀子,沒了這巨大的隱藏利益,他們哪來的銀錢囤積錢糧。”

楚南梔輕鬆的吐了口氣。

但想到獨孤氏母子的囂張行徑,還是謹慎的補說了句:“勳貴們若想謀反必然得有個主心骨,你伯父這些年縱然無心政事,可好歹是檀州的刺史、紀家在檀州的主事人,容恆你接下來還得多去州府探探他的口風,儘量穩住他。”

“是。”

紀容恆想到臨行前祖父、祖母的囑託和那兩條白綾,心裡漸漸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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