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當陽郡郡府

夜色漸漸沉靜下來,紀懷章領著眾人來到郡府館驛之中,孫幽殷勤的讓人準備宴席,準備隆重接待自己的姐夫和紀容恆、小郡主。

明燭高照在宴會廳內,目視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刺史大人,每個人的神情都是壓抑得很。

仔細回想著今日皇后的言語,紀懷章內心百感交集,頭一次對最為器重的妹夫孫幽產生了質疑:“孫幽,本官問你,你為何攔截出逃的災民?果真如你所言,是為了不給兄弟縣城造成壓力?”

“姐夫,的確如此呀。”

孫幽苦著一張臉:“下官聽聞今年北方許多地方年景都不太好,若是讓災民四處逃亡,難免會造成動盪,今年可是陛下登基的頭一年,怎能讓陛下因為各地的災荒揪心。”

“這倒也是。”

想著前陣子請求新帝撥款賑災一事至今沒有下落,紀懷章也皺起了眉頭。

良久後才對官員們吩咐道:“自今日起從州府往下傳至各縣,都要節省用度,把積攢下來的銀錢分發到受災百姓手中,也好讓他們過個安穩年。”

說著,別有深意的環顧了遍眾人:“那些勳貴們都不例外,讓他們在城中各處廣設粥棚,平日裡這些世家大族有沒有盤剝百姓我且不過問,可如今皇后親臨,若有人膽敢繼續肆意妄為,那也別怪本官不講情面。”

得了他的叮囑,官員們無不依從道:“是,我等定會謹遵刺史大人之令行事。”

紀懷章這才將目光轉向紀宛盈,憂心的問道:“宛盈呀,你與叔父說實話,陛下果真有對我檀州用兵之意?”

“伯父何必再執泥於此。”

紀容恆不滿的勸道:“眼下皇后就在青禾之地,陛下如果想對我紀家不利,怎會讓皇后以身涉險?”

頓了頓,他面向眾人,語氣沉沉的道:“我想諸位都清楚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皇后能來說明是信得過各位的忠心。”

“這倒也是。”

紀懷章思忖著點了點頭:“只是眼下一樁樁命案都指向我紀家,我若貿然回京,陛下果真不會追究我的責任?”

“難道伯父還想抗旨不遵?”

紀容恆目色漸轉凌厲。

紀懷章知道自己這侄子的性子,也不與他爭鋒相對,抿著嘴唇苦味的笑了笑。

隨後便有小廝神神秘秘的步了進來,開口稟道:“啟稟刺史大人,皇后與塔塔拉卡使團的車駕已入夢州地界。”

聞聽此言,紀容恆經不住大怒:“伯父此舉何意,難道還想監視皇后的舉動?”

“容恆啦,你該知道陛下眼下為何遲遲不敢對我紀家動手,皆是因為我提領著檀州,為了全族上下的安危,我必須處處謹慎些。”

紀懷章語重心長的勸了句,便開懷笑道:“看來皇后的確是對我檀州無戒心,你呀就好好徹查魯桓和夏淵的案子,抓出了陷害我紀家的幕後真兇,咱們叔侄即刻還京。”

“雖然我也盼著叔父早日回京,可我還是要提醒提醒叔父,如今整個紀家都仰仗著叔父一人,希望叔父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凡事三思而後行。”

紀宛盈不緊不慢的笑道:“叔父該清楚如今我紀家和皇帝哥哥存有芥蒂的根本所在,是青禾三州豢養的部曲,而並非簡單的幾樁命案。”

“哪還有豢養部曲,宛盈你這孩子可別聽信那些謠言,就說咱們族裡以往豢養的部曲都按著紓公主的意思全部解散了,如今的檀州城裡除了駐紮的朝廷大軍,各府上下皆是按著朝廷規制留的奴僕。”

紀懷章語氣篤定的說完,便行色匆匆的起身:“你們兄妹二人就留在當陽郡,有何需要就吩咐孫幽,我呀還得趕回檀州府,出來快兩日了,也不知我養的那些花花草草和奇珍鳥獸有沒有出岔子,你叔母和姨娘們終究是沒幾個讓我放心的,若是讓它們受了委屈這個年節我怕是真的過不安穩了。”

話落就急急忙忙出門,到得堂前卻又不放心的轉身叮囑道:“在當陽郡的事情有了眉目你們兄妹就回州府老家看看,你們叔母和兄弟姊妹們還念著你們呢。”

之後馬不停蹄的冒著冷風就往州府趕。

孫幽望著倍感無奈的紀容恆與紀宛盈,訕訕的笑道:“我這位姐夫啊就是心疼著他那些花花草草,奇珍鳥獸,半日不見就心癢難熬,容恆將軍與郡主莫要見怪。”

“豈敢。”

紀容恆此時也沒興致再參加什麼晚宴,不耐煩的催促道:“就請郡守大人將魯桓和夏淵有關的案卷通通送到我房中,我要立即察看。”

“將軍遠道而來......”

孫幽本想讓他用完宴席再忙公事,可話剛出口,紀容恆就毅然決然的起身:“不必了,公務要緊,就不耽誤郡守大人了。”

說完,大步流星的出了大堂。

紀宛盈和孫幽、孫禮父子面面相覷了一眼,也領著侍女一臉無奈的回了自己房間。

......

楚南梔的車隊進入夢州地界,當看到官道邊一處燒焦的廢棄場所,不由得讓車隊停了下來。

雖然被積雪覆蓋著,但許多黑色的房梁和樹枝還是曝露在了雪地裡。

“想來此處就是廷尉大人遇害的地方了。”

馬來福目光空洞的望著遠方,唏噓道。

楚南梔卻只是默默的看了會那處廢棄的驛館,隨後便讓車馬繼續前行。

當進入夢州邊境的一處館驛後,便吩咐李策休整人馬入內歇息。

關上門來,當著李策、湯惟銘幾人的面,楚南梔將心中的計劃具體講了出來:“三郎,明日你和護衛們護著我的車駕隨桑琪繼續西行,我領著來福連夜趕往檀州。”

李策一聽整個人當場愣住:“嫂子,這怎麼行,兄長對紀刺史本就存有戒心,你孤身前往檀州若是出了差池小弟如何向兄長交代?”

“若不能儘快弄清楚檀州的形勢,檀州城免不得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使得無辜百姓受難不說,萬一再鬧得內憂外患的局面實難收場。”

楚南梔並未要與他商議的意思,強硬的吩咐道:“你只需按著我的意思去做,安全護送桑琪公主與乎延王回到部落。”

隨後看向身旁的阿春:“自今日起你換上我的衣服隨大司馬西行,定不能讓人察覺到我不在隨行隊伍裡。”

桑琪哪肯讓她獨自涉險,極力懇求道:“主人既然決意親自前往檀州,就讓我隨你一道去吧,使團有我舅父在,定然不會有人察覺到我的行蹤。”

李策知道桑琪的身手,有她在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帶著懇切的目光朝楚南梔點了點頭,然後又堅持著說道:“嫂子既然心意已決,我遵命便是,我挑選四名手腳利索些的護衛隨嫂子一道前往。”

“好。”

時間緊迫,見兩人都如此執著,楚南梔也只好妥協下來。

橫豎李策與湯惟銘這兩位核心人物還在車隊裡,自不會有人輕易察覺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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