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庭宮,林錦驍又徑直去了詔獄。

黑壓壓的牢獄中,看著被關押許久的方清嶽,他心中忍不住一陣心酸:“說說吧,你為何要彈劾尹太尉與紀尚書?”

在牢獄裡吃了這頓閉門羹,方清嶽心中充滿了失落,見新帝此時才來問及彈劾之事,他心中更為惱火,溫吞吞的回道:“陛下既然決意袒護兩大家族,又何必再來質問罪臣,下官自知難逃一死,不願再多費口舌。”

“還是這副倔骨頭。”

林錦驍無奈的搖了搖頭:“朕何嘗不知尹、紀兩家存有貪汙腐敗之舉,可這天底下有幾位官員又有多少世家大族無此通病,難道你要朕將所有人都通通治罪趕盡殺絕?”

“這......”

方清嶽頓時意識到是自己思慮不周,一時間不知如何再辯。

“眼下朝政艱難,朕又剛剛登基,若對功臣元老大開殺戒,不僅難以穩固朝局,對於眼下新政的推行也備受阻礙。”

林錦驍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讓方清嶽終於明白了他的苦心。

緩緩跪下身來,他一臉赤誠的請罪道:“陛下高瞻遠矚,下官慚愧。”

說著,話鋒一轉:“可紀家之害不亞於唐氏一族之禍啊,這些年派往青禾三州的廷尉史不是慘死任上就是甘願與唐家同流合汙,今年好不容易引來轉機,下官便決意徹查青禾三州貪汙兼併土地之風,可廷尉史魯桓到得檀州沒多久又慘死任上,這不得不讓下官憂心啊。”

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了眼林錦驍,他又繼續言道:“魯桓遇害前曾秘密託人傳回急報,說檀州官場上下官官相護,欺上瞞下,使得民不聊生餓殍遍地,各大豪族豢養部曲之眾堪比青禾三州鐵騎的數量,若不加以節制遲早釀成大禍。”

“朕何嘗不知你心中所慮。”

林錦驍遲疑著答道:“只是紀家終究有功於朝廷,紓公主與紀駙馬為國征戰多年,如今不行封賞反而責罰,若無確鑿的證據治罪,豈不是讓天下人都要覺得朕薄情寡義。”

“陛下,紓公主和紀駙馬對朝廷的確是功不可沒,但絕不能因此姑息紀氏族人啊。”

方清嶽苦勸道:“魯桓傳回的奏報說,他得知檀州當陽郡郡監夏淵手裡握有刺史紀懷章的把柄,只要將夏淵順利接回京中,便能治罪涉事黨羽。”

“把柄?”

林錦驍凝神注視著他:“可是一本關於紀家和青禾三州各大豪族勾連的花名冊?”

“正是。”

方清嶽欣喜的回道。

“夏淵昨夜已被人在京郊驛館謀害。”

林錦驍冷聲嘆了口氣。

“什麼,夏淵死了?”

方清嶽一臉驚愕:“定是夏淵得到了那本花名冊,準備入京獻於陛下,紀家得到了訊息,故而將夏郡監殘忍殺害。”

“紀家人該不至於如此糊塗。”

林錦驍若有所思道:“倘若夏淵是為了護送花名冊回京,紀家怎會讓他出現在京郊,如此不是更加坐實了他們圖謀不軌。”

“陛下所慮甚是。”

方清嶽謹慎的說道:“可檀州定是存有蹊蹺,只要陛下派得力干將前往檀州查證,下官相信一定能查到證據,追回紀家和各大豪族所隱沒的田地。”

“事到如今追繳回紀家貪墨的田地已不是難事,而朕想知道的是紀家究竟在青禾三州隱瞞了多少事情。”

林錦驍目光透亮的緊視著他:“方清嶽,你可願替朕親自走這一趟?”

“下官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縱然粉身碎骨也要替陛下查清此事。”

方清嶽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朕已經讓何郢前往青陽城接管夢州駐軍,你到了那處可與他聯絡,務必要確保自身安危。”

接連有朝廷命官遇害,林錦驍如今最擔心的就是這些剛正不阿的忠臣良將再遭遇危險。

“多謝陛下掛心,臣定會謹記陛下的教誨,一定活著回來。”

方清嶽感激涕零的叩拜道。

“去吧,朕親自安排護衛護送你前往青陽城。”

林錦驍說完,和方清嶽一道出了詔獄,回宮前又刻意叮囑了句:“切莫讓人察覺到你的行蹤。”

“是,下官遵旨。”

方清嶽毅然離去。

雖然他出京的訊息甚為隱秘,可隨著夏淵之死的傳開和張鈺親自率領禁軍看護紀家,紀家上下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沒過兩日,林錦紓、紀岑安終於從紀懷書口中逼問出了些事情。

得知公爹參與貪墨查抄唐氏一族田地案後,林錦紓氣得一病不起,剛能下床就頂著寒風親自領著夫婿、公爹來到了宮中,跪與承乾殿殿外請罪。

楚南梔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準備楚南湘和林錦惠、林錦芸的親事,直到聽說紓公主領著紀懷書父子入了宮,才知曉了京中近來發生的大事。

一方面她對林錦驍瞞著自己的這一連番舉動感到憤懣,再聽聞紓公主在府中病倒的事情又十分焦急。

來不及整理妝容,帶著湯惟銘就親自去了承乾殿。

到得大殿外,看著門口單薄的身影,時不時還能聽到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她心疼不已,連忙走上前去,先是扶起林錦紓,關切著說道:“錦紓,你如今懷有身孕,天大的事情也不可糟踐自己的身子,快些起來,這大冷天的你如何受得住。”

話落,又忙不迭的叮嚀湯惟銘:“快帶著尚書大人和駙馬去偏殿歇息,我帶紓公主入殿面見陛下。”

可攙扶著林錦紓好不容易邁上玉階,到得緊閉的大殿門口卻被護衛們攔了下來。

見是皇后前來,領頭的護衛只得如實稟道:“回稟皇后,陛下今日不在承乾殿,眼下已經回了養心殿。”

“那便帶本宮前往養心殿面見陛下。”

楚南梔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白臉如今真是長本事了,連他自己的行蹤都開始瞞著自己了。

不管紀家犯了什麼罪,他也該相信自己皇妹的忠心,不該牽連她和腹中的胎兒。

若不是紓公主,這狗東西眼下別說是當皇帝,只怕連靖靈城的城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

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林錦紓身上,楚南梔將她緊緊攙扶著去往養心殿。

路上,想到前幾日老祖宗還叮囑自己要多勸說皇帝不可怠慢了紀家,她又擔心的問道:“可否見過了老祖宗?”

林錦紓目光呆滯的搖了搖頭:“言君長公主之死皇祖母至今還未緩過神來,眼下我又如何敢去驚擾她。”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還為著別人的安危著想,楚南梔更感心疼,好言寬慰道:“錦紓,你不用害怕,等到了陛下跟前,你如實將你知道的道出即可,你皇兄並非忘恩負義、狠心決絕之人,他定不會難為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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