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濱王林亭琰瞧著堂中暗沉沉的氣氛,再看向身旁有些不安的林亭楷,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這吳恩榮欺上瞞下的,倒的確是有些可恨,國丈大人貿然舉薦有不察之罪,辜負了聖恩,可此事總歸是情有可原,怪不得楊老啊,只怪吳恩榮太過老奸巨猾了些。”

林亭楷心裡極為感動。

這老六雖說隱瞞了自己不少事情,但關鍵時候還是與自己保持著一樣的立場,著實令人欣慰。

正想附和幾句,常延珏心中的火氣更甚,目露兇光的斥道:“陛下賦予朝廷官吏舉薦賢能之權,倘若人人都能如此不察,試問北濱王殿下,這朝堂可還有正德正品的官吏?”

一句話便將林亭琰駁斥得啞口無言。

朝著二老恭敬的拱了拱手,他微笑著繼續沉默下去。

楚南梔總感覺這妖媚的美男子並非是要真心袒護南都王的。

從今日在長亭相見,他說的話聽上去的確都是向著林亭楷的,可幾番接觸下來,大家的恨意都集中到了那位行事衝動的三皇叔身上,而對於這位六皇叔,只怕並沒幾人放在心上。

莫非他是在故意藏拙?

再仔細的打量林亭楷,他與自己對視的目光坦然無比,像是對於今日在佛堂中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一般。

他這掩飾得也太過毫無痕跡了些。

這讓楚南梔再次陷入了狐疑。

難道林錦鴻並非他挑唆過去刺殺自己的?

楚南梔有些拿不準,既然常老和林錦驍都已經開啟了勢頭,作為追隨者,她自然也不能示弱。

這個時候能坑倒一家是一家,她也義正言辭的說道:“奴家雖說只是一介女流,可對於常老的看法也頗為認同,身居高位卻不以身作則,一味的任人唯親培植黨羽,這無疑是禍亂朝綱之舉。”

“平寧王妃言重了吧。”

林亭楷臉色變得無比陰沉,語氣低沉的斥道:“用人不避親,即便是你這夫君手底下提拔的人選也有不少是與他交往甚密的,就說侄媳婦你自己身為一介婦人,不照樣能代平寧王出來主持大局嘛。”

聽到這話,常延珏氣得直拍桌子:“南都王這是在斷章取義,扭直作曲,即便是用人不避親也該講求唯才是用的道理,就說平寧王所用之人,可有一位德不配位的?”

更別說自己這女學生了。

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及得上她這份睿智,不出來主持大局才是埋沒了人才。

林亭楷仍是不服,正想再辯,林亭琰立即一聲輕咳打斷了他:“常老、平寧王妃所言在理,陛下賜予諸位王公大臣舉薦賢能之權,若不能做到唯才是舉唯才是用,讓那些害群之馬混入朝堂之中,對於朝廷吏治的確是件岌岌可危之事。”

話到此處,他大義凜然的向眾人拱手道:“楊司徒位列三公,竟舉薦此等拙劣之人賦予重任,難叫天下人信服,本王願與平寧王一道聯名上奏,請求陛下嚴懲各地任人唯親的亂象。”

“六皇叔高風亮節,小侄佩服。”

林錦驍雖然還不清楚這位城府頗深的六皇叔究竟是何立場,但他此舉正合自己的意願,沒有要推脫的道理,便順勢依從了他。

林亭楷氣得臉都綠了,憤然起身,直接出了公堂。

林亭琰見狀,不緊不慢的與眾人告別後,這才追了出去。

沉寂的馬車裡,林亭琰一直靜靜端視著林亭楷良久,始終不發一語,最後還是林亭楷按耐不住搶先開了口:“六弟,你今日這番作為叫愚兄實在看不懂了,難道你不知道楊司徒對你我二人何其重要?”

“小弟自然是清楚的。”

林亭琰笑道:“可三哥覺得你這次還能保得住楊司徒?”

林亭楷頓時勃然大怒:“這話自打來到蘆堰港你已經不下數次與愚兄提及過了,先是戚家,接著又是吳恩榮,現在到了楊司徒身上仍然是這番話,難道本王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錦驍夫婦將愚兄這些年好不容易扶植起來的勢力一網打盡?”

“不管是戚家、吳恩榮也好,還是楊司徒也罷,終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凡出了事誰也脫不了干係。”

林亭琰耐心解釋道:“如今也只有棄車保帥方是明智之舉,三哥的勢力終究還是處於劣勢,不該太過鋒芒畢露,這個時候應該讓青禾王與錦驍他們這兩路外藩親王相爭,咱們只需回靖靈城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若是失去了楊司徒這道倚仗,往後本王還有何資格與他們較量?”

林亭楷不滿的抱怨了聲。

“即便你再爭也於事無補,你越是袒護只會加重陛下對你的猜忌。”

林亭琰眉眼閃爍著,冷靜的分析道:“楊司徒如今只要能與吳恩榮劃清界限,頂多是受些責罰,還不至於落到丟官棄爵的地步,反而是此事能給平寧王警醒,

他如今剛剛提領平寧州,今日常老又追加了一道陛下的密旨,涉及東部、南部三州邊防之事他都能過問,正是他安插人手的時候,我將那番話說在前頭,往後只要他舉薦之人犯了過失,你我豈不是同樣可以追究他的責任。”

林亭楷這才順心了許多,頷首道:“六弟倒是高瞻遠矚,是愚兄目光太過短淺了。”

可他對這位小老弟隱隱的總感到些不安穩,覺得他這心思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變化,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溫順乖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主意。

審視著面上毫無波瀾的小老弟,林亭楷似笑非笑的問道:“老六呀,聽說你今日冒雨出城見了咱那位侄媳婦?”

“的確是見過。”

林亭琰也不避諱,直言快語道:“小弟心知三哥此行為的是吳恩榮之事,也抱著些僥倖過去與她闡明利害,想叫她適可而止,不曾想這臭丫頭和他那夫君皆是一路貨色,不識抬舉,非要去普羅庵,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秦氏前來。”

“這個鄉野村婦,真是棘手得很。”

林亭楷咬牙捏住拳頭,他從未被一個女人為難成這般模樣,簡直可恨。

神情凝重的看向林亭琰,他又猶疑著問道:“六弟出城只為此事?”

“當然,不然還能因為什麼事。”

林亭琰大大咧咧的笑了聲,也狐疑著看向林亭楷:“聽說三哥今日去了城東的驛館,還幫著嶽貴妃殺了錦穆,這實在是太過魯莽了些,他再不濟也是親王,只怕陛下會怪罪呀。”

而且還連自己的心腹也一併給除掉了。

“錦穆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早晚都是要落此下場的,毒害平寧王叔婆,還想殺嶽貴妃想滅口,愚兄也是無奈之舉,不得不為。”

林亭楷卻絕口不提林錦穆與嶽貴妃通姦之事。

橫豎他那小廝已經被除掉,林錦穆也被殺了,他找不到把柄。

想了想,他挑眉道:“至於你安插在嶽貴妃身邊那內侍,她早有察覺,愚兄只能當機立斷將他除掉,以免留下禍患。”

“三哥做得對。”

林亭琰笑著恭維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了,總不能因為一個內侍與他撕破臉皮。

而且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好像並未將自己供出去,這倒讓人免感欣慰。

雖說他並不懼怕嶽貴妃察覺到什麼,可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強。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擯棄前嫌,繼續向著城南別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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