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微微一笑,斜眼兒瞅向眾人,

“當然……兄弟們還是要餬口的,大慶的百姓與商船不能動,別人的還是可以動的嘛!”

眾人聽了都是心領神會,嘿嘿怪笑,卻見武馨安將目光掃向了一隻耳,這十人裡頭就他一個是倭人,一隻耳倒也沒有傻透,左右看了看,發現眾人都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當下忙跳起來指天發誓道,

“夫人,小人誓死效忠夫人,夫人說甚麼小人便做甚麼,便是叫小人回日本搶劫,小人也是決無二話的!”

“嗯!”

武馨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是又笑嘻嘻道,

“你們那處巴掌大的兒,又窮又破,有甚麼好搶的,大慶泱泱大國怎會去掂記你們那點子家當!”

一隻耳嘿嘿的笑,一旁的張棟卻是搖頭道,

“夫人這話可是錯了,那日本島上人窮,地卻不窮,那裡盛產金銀,據說有些地方把上頭的泥土刨開,便能見著下頭的銀礦……”

武馨安聞言吃了一驚,

“這……我倒是孤陋寡聞了!”

那張棟應道,

“小的原本也是不知,是這幾日聽那藤原家的人說的,他們家原本就有銀礦的,不過被人給搶了……”

實則宋時日本便產金銀了,中原與日本貿易也有金銀交易,只本朝初年海禁之後,便再無來往了,人們聽得少了,便不知曉罷了!

張棟說完,眾人都眼冒綠光的瞧向了一隻耳,一隻耳左右看看,眨了眨小眼應道,

“這個……小人倒是知曉一些的實情,是的,夫人……日本島上確是有金銀礦!”

武馨安聽了很是意動,心中暗道,

“那巴掌大的地方,又在四分五裂,用不了多少兵便可佔了,屆時弄上一個銀礦甚至金礦開採,那豈不是躺在金山銀山上吃喝了!”

她暗暗記下此事,預備著回頭同裴赫好好講講!

於是這廂好好同眾人勾畫了一幅未來的美好畫卷,忽悠的眾人一心想跟著她投奔錦衣衛,之後正事說完那是一頓大吃大喝,武馨安將十人全數喝趴下之後,這才讓下頭人背了他們回房。

之後她迴轉自己艙房,裴赫早在那處聽著動靜,又聽武馨安將他們席間所言所行一講,裴赫點頭道,

“那張棟是個可塑之才,至於那一隻耳嘛……”

他黑眸一眯,

“倒是有大用!”

又問道,

“那藥可混在酒裡,讓他們喝下去了?”

武馨安抬起右手,一勾小手指頭,那修剪漂亮的小指甲上多了一截假指甲,旁人見了只當是女子愛美做的護甲,卻不知那裡頭暗藏的玄機,她趁著倒酒時將手指頭輕輕在酒水中一點,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藥給下了!

裴赫拉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剝下那假指甲,又拿著她的小手指頭左右看了看,又將其餘九根手指頭都檢查了一遍。

武馨安倒是滿不在乎,

“我都十分小心,沒有讓這小指頭碰到其他的指頭!”

裴赫搖頭,

“我藏在你指甲上的是一種特製的毒藥,可在體內潛伏十年之久,無色無味不易察覺,若是你一不小心中了招,連我都沒把握能全數清乾淨了!”

說罷又打了一盆清水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來,倒入水中,讓她的手指放入其中浸泡,

“泡上一柱香的功夫,才能化解毒性!”

武馨安見他拉著自己不放,無奈只得老老實實立在那處浸泡手指,裴赫卻是轉到她身後,從後頭抱了她的纖腰,伸出手來為她一根根仔細清洗手指,一面洗一面卻是嘆了一口氣道,

“若不是他們只認你,這樣陰損的毒藥,我是決不會讓你碰的!”

他們夫妻早已是暗中商議好了,這隻船隊他們雖說是交了上去,卻不能白白便宜了旁人,這頭是裴赫想法子在陸炳手中拿到這隻船隊的掌控權,另一頭卻是由武馨安出面,暗中給這幫子人全數都下了慢性毒藥。

而這解藥便握在裴赫的手裡,若是那幫子人聽教聽話便罷了,若是有那起了異心的,便用這法子令他俯首帖耳,不敢造反!

裴赫這一手自然還要防著錦衣衛又或是旁人來搶船隊,屆時他便可利用手裡的解藥與妻子的餘威,令得這些人陽奉陰違,兩面做人!

他的心思用來對付外人向來陰損狠毒,只自己這一面他卻不想讓妻子瞧見,因而才有此一嘆,幸得妻子的心眼極大,卻是根本沒有往這處想,只是一面由他洗著手指頭,一面說起那日本島上的金銀來,

“我們不如想個法子去那處弄一個礦,這挖出來的可就是白花花的銀子,那可是一輩子富貴!”

大慶的礦藏都被朝廷還有各處的藩王霸在了手中,他們自然是不敢想的,不過這海外之地,可不在天子的轄地,大慶管不著的地方,他們便能想法子爭一爭!

說到銀子,武馨安是兩眼放光,轉頭瞧向丈夫,裴赫低頭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在那島上時也是聽說過的,不過那裡如今正打得不可開交,想要弄個礦,只怕還要從長計議,好好謀劃一番才是!”

“好!”

手指洗好了,武馨安轉身勾了他的脖子,仰頭瞧向丈夫,她剛剛吃過酒,此時正是臉色緋紅,吐氣之間盡是酒香,裴赫這幾日好不易哄得她許自己近了身,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當下一低頭便吻上了妻子的酒香四溢的唇。

裴赫的雙手扶在妻子纖細腰肢上,只覺比生育之前似是還要細了不少,兩手微微一合,中指尖便能輕輕碰上了,不由愛憐的嘆了一口氣,

“安安辛苦了!”

武馨安依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只要能尋著你,便不辛苦!”

若是沒有尋著你,我一個人在京師又怎能安逸度日?

“唉!”

裴赫輕嘆了一口氣,夫妻緊緊相擁在一處,室內一時靜寂無聲,氣息相聞之間,二人都在享受這難得了溫存時光,只這樣的時光也不過只維持了片刻功夫,外頭便傳來了女兒那驚天動地的哭聲,

“哇哇哇……”

二人微微分開,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瞧出了無奈與懊惱,武馨安噗嗤一笑,

“這可是你心心念念要的小祖宗,你自家伺候去!”

說罷推了裴赫去開門,裴赫無奈只得過去開了門,外頭桂氏見是這小白臉子開的門,便是臉色一覺,側過身子躲過裴赫伸過來的手,進來將孩子交給了武馨安,

“安安妹子,小乖乖餓了,你喂一喂她吧!”

武馨安嘆了一口氣,這廂伸手接過女兒來,進來往床上一坐,解開衣衫喂孩子。

一旁的裴赫待得桂氏退出去後,過來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半惱半賭氣的道,

“待上了岸便給她斷奶吧!”

武馨安瞧著他只是笑,

“前頭是誰一勁兒讓我生孩子的,現下後悔了吧!”

裴赫一笑,屈膝跪在床側,低頭看著女兒的小臉應道,

“不後悔!我怎會後悔……我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兒,便是在杭州時那一晚遇上了你!”

說罷抬頭看向妻子,武馨安低頭看著丈夫黑眸裡的一片溫情,卻是一皺鼻子應道,

“甚麼你遇上我,明明是我救了你,我從那木頭箱子裡把你救了,倒是將一輩子都搭給你了!”

裴赫聞言燦然一笑,

“安安說的對,是你救了我,救了我這一世,救了我前一世,還有……我的生生世世,你也要搭給我生生世世!”

夫妻二人這廂相視一笑,裴赫終於想起自己的還正事兒沒辦呢,伸手從懷裡取出來一張紙,開啟給武馨安看,

“安安,這是我給女兒取的名字,你瞧瞧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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