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子弟?”魏言也是為之一驚,起身眺望而去,繼而臉上越發高興。

“好一個寒門子弟!若非他對《爾雅》極致的掌握,根本不能書寫這麼快,匯聚出如此多的靈氣,折花共舞!”

“老白,老張,你們是可教出了一個好弟子啊。今日之後,你們的文名,可是又要大噪一次了。”吳正同笑道。

白山與張秀相視一笑,彼此眼神中都掩飾不住的高興。

“郡守,如此速度下去,這小子恐怕要趕在你家千金前面凝聚文碑了。”吳正同笑道。

魏言也不由生出了勝負欲,道:“不到最後一刻,萬事皆有可能。萬一那小子只是前面學的精,後面粗淺呢?”

“郡守所言在理!”白山點頭道。

場面逐漸寂靜了下來,四人的眼神,不斷在衛青,魏芊芊,王虎上空掠過。

作為父親的魏言,不由也有些緊張起來。

衛青上空靈氣旋渦越來越急,靈氣不斷朝著他考棚匯聚而去。

半個時辰後,他的考棚上方,有一座文碑的虛影,緩緩浮現而出!

“半個時辰!天吶,他要打破我們柳國一品文人的晉級速度記錄了!”張秀驚呼道。

吳正同面色嚴肅道:“我們柳國一品文人的晉級速度記錄保持著,乃是文相柳丞。他當年用了一個半時辰,成功凝聚出第一座文碑。”

“無論是前人,還是後人,都沒有超越這個記錄的。這小子難道不僅能打破,而且,還能超越如此之多嗎?!”

魏言同樣面色嚴肅,道:“如果真是這樣,此子之名,必將驚動整個朝堂!”

吳正同想說什麼,臉色卻突然一變,道:“不好!文碑不穩,要碎!”

魏言幾人同時凝眸看去,臉色都是一驚。

“這……文力深厚,卻心性不佳,如此快的速度,讓他生出驕傲,激動,又緊張之心,三者齊下,讓他功虧一簣!”白山的話剛說完,只見衛青上方的文碑虛影,嘭的一聲爆碎開來!

周圍飛舞的桃花,也盡皆粉碎!

吳正同四人的臉色,頓時凝固,而後無不搖頭嘆息。

“唉!可惜,可惜啊!”

“是啊,衛青完了!能凝聚出文碑虛影,金書起碼用了五分之三,哪怕他能調整好心態,捲土重來,也凝聚不出文碑了。”

“原以為,我柳國能出一位妖孽天才,沒成想,竟會是這般結果。”

而考棚內的衛青,更是臉色難看。

他只覺得自己的文碑越發趨於凝實,但就在這時,文碑金書中,突然傳出一股莫名的氣體,直入他的體內。

這股氣體頓時讓他血氣翻騰,頭腦昏沉,思緒混亂,繼而,由文力與靈氣凝聚出的文碑虛影,瞬間爆碎。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他急忙結出獨鑽印,守護己身,文碑虛影爆碎,絕對讓他吐血倒地。

也就是‘臨’字出現這一刻,衝入他體內的那股氣體,頓時被驅逐出去,消散與天地間。

臨字之力,不僅在外,也在內,守護全身。

衛青心有餘悸的癱坐在凳子上,凝眉自語:“那股氣體到底是什麼?它絕不是我凝聚文碑出錯的而產生的!因為,我根本沒錯!”

“難道是我違背了所謂的五常文心的原因?可它應該指的是自身的問題,而那氣體卻是從金書上傳出來的。”

“可是陛下絕不會將有問題的金書派發下來!”

“難道……是王洪那個王八蛋動了手腳?!”

“沒錯,很有可能是他!他絕對有實力做到!老東西,你給老子等著!日後,新仇舊賬,咱們一起算!”

“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繼續凝聚文碑!文碑金書還剩一些空地兒,但它被動了手腳,絕不能再用。”

“如今,只能背水一戰,動用我的‘臨’字,以草稿紙書寫了。王洪絕我之心不死,無論郡守和院長會不會發現我的身份,我都必須凝聚出文碑,得秀才文位,才能有生機可言!”

一念至此,他抓起旁邊的草稿紙,在桌案上鋪展開來!

展現天賜命字,化外到身體上的強大能力,需要相應的印訣法門。

而展現其與生俱來的作用,卻是在修行命字之後,只需在心中默唸其音便可。

衛青心中沉喝一聲‘臨’,腦海中‘臨’字周身的金光,頓時更加璀璨起來。

繼而,他添筆展卷,再次一邊口誦《爾雅》第一篇,一邊在草稿紙上默寫起來。

隨著內容的越來越多,他頭頂上空再次有靈氣匯聚而來。

腦海中產生的文力,與靈氣在他頭頂交融,天道之力壓落而下,然而,卻被腦海中的‘臨’字給硬抗了幾分。

雖然衛青的‘臨’字修到了第一層顯形之境,能抵抗百分之三的天道壓制,但在凝聚文碑的過程中,卻比不過強大的文碑金書之效。

但是,有了第一次凝碑經驗的衛青,口誦加書寫《爾雅》的速度,卻是快了不止一倍。

這讓他再次凝聚文碑的速度,與使用文碑金書之時,絲毫不差!

在他考棚上空,很快便再次形成了靈氣漩渦,桃花蹁躚。

而觀文亭中的魏言四人,還在時不時的看向衛青的考棚,為他心性不佳,文碑失敗而感到遺憾與唏噓。

突然,白山的瞳孔猛地一縮,指向衛青考棚的方向,叫道:“你們看!動了,他又動了!”

魏言三人同時轉眸看去,臉上都露出驚色。

“他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了嗎?居然還是那般速度!”張秀驚道。

魏言搖頭一嘆,道:“那又如何?文碑金書剩下的位置,根本不夠他凝聚出文碑的!”

吳正同眉頭緊鎖,道:“他應該知道這一點,可他為什麼還要繼續?難不成他還想把剩下的用草稿紙寫嗎?”

此言一出,魏言三人對視一眼,而後全都噗嗤笑了。

“院長,您老還真敢想啊,除了孔聖,孟聖等幾位先賢,以及現世的幾位大儒之外,誰還能用普通的白紙一次凝聚出文碑的?”張秀笑道。

魏言同樣笑道:“張先生說的沒錯,院長該不會認為,這小子的天資可比肩大儒吧?”

吳正同也是搖頭笑了笑,道:“是老夫想多了,這等人傑,多少年沒出現過了,哪怕是出現,也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們這小小的洛郡。”

“是啊。”魏言有些悵然,看向衛青考棚上空的靈氣漩渦,嘆道,“他可能是因為不甘心才繼續的吧。”

“很有可能。”白山贊同的點了點頭,“此子出身寒門,修文這些年,卻能壓過諸多書香世家子弟,難免不會生出驕傲之心。”

“如此關鍵時刻卻失了手,憤怒與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魏言看向吳正同,道:“此子天資不凡,心性卻不佳,此次又經此大敗,他的心境必然受損嚴重,很有可能會一蹶不振。”

“事後還請院長多在他身上下點功夫,好好開導教化,爭取能讓他走出失敗的陰影,將來也未必不可能會東山再起,成為我洛郡的一名入品文人。”

吳院長點頭道:“那是自然。”

眾人不再關注衛青,而是看向了其他學子的考棚。

已經快過一個時辰了,五十三名學子的考棚上空,已經全都有靈氣匯聚而下。

其中,除了衛青之外,屬魏芊芊和王虎的靈氣匯聚最多,速度最快,最穩。

幾人又看了一會兒,吳正同開口道:“看來,這次就看王虎和芊芊誰能第一個凝聚出文碑了。”

“肯定是本官的寶貝女兒了!”魏言爭道。

“你就得意吧,如果不是衛青心性不佳,中途……”吳正同說話間,眼神不由又瞟向衛青的考棚上空。

這一瞟,不當緊,他直接失態的從凳子上躥了起來,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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