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是故人
“你覺得修為和靈力就是一切嗎？你當真以為我的修為和靈力不如你，就真的不可以奈你何了嗎？搗蛋狗，你讓我看到那些東西，究竟意欲何為？”
莊涼一改平日的溫柔紳士形象，冰冷凌冽的望著搗蛋狗。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那麼此時此刻的搗蛋狗已經被千刀萬剮數萬次了。
“意欲何為？莊涼，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你可以明白我所有的苦心，結果你竟然這般的不開竅，你當著是讓我失望至極，我真是後悔剛剛將自己的眼睛借給了你，讓你看到了阿虞的那些過去！”
“阿虞也是你該叫的嗎？你應該稱呼她為主人才對！”莊涼沒想到搗蛋狗竟然還敢叫虞陵阿陵，頓時就吃醋的無邊無際。
但是搗蛋狗絲毫不予理會他的醋意。
“莊涼，我以為我給你看到的東西已經十分的清楚明白了，你若是想要自己這一世跟阿虞白頭到老，就要讓她放棄繼續修煉，她一旦進入渡劫期，就一定會進入輪迴的死迴圈，三千年了，她一直在迴圈，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搗蛋狗看著莊涼，十分認真的問道。
那個篤定的模樣，就好像他是知道這其中內情一般。
莊涼搖頭。
搗蛋狗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因為她所有的劫難裡面，唯獨少了情劫。
你千萬別小看了這個情劫，務必不要將其狹隘的認定為是男女之情，此情劫除了男女之情之外，還有親情、友情的情劫。
我今日聽到虞府的下人們隱晦的提起過一位名叫楊雲清的姑娘，你跟我說說，這人跟阿虞的關係如何，我好確認一下，這是否可以稱得上是友情情劫！”
莊涼聞言，很快就將楊雲清和虞陵之間的全部事情知無不言了。
搗蛋狗聽完眉頭緊緊蹙起，儘管是隻全身長毛的狗子，但是莊涼還是看出了他的為難和遺憾。
“怎麼？這不能算？”
搗蛋狗點點頭：“不僅不能算，還一點都不能算！”
“若是這一輩子集不齊情劫，我的阿陵會如何？”
“繼續輪迴！”
“輪迴是否就要經歷一次灰飛煙滅？”莊涼畢竟是修仙之人，對於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
搗蛋狗點點頭：“你看這棟別墅，裡面幾千個靈魂神識，全都是來自於阿虞，這些神識原本依靠著冰魄神珠尚且可以將自己的靈力鎖住，並且吸取這天地間的日月萬物精華來補給自身的靈力，可是因為阿虞的主神識恢復，冰魄神珠被小紓子給予了她，那麼這些神識便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狀態！”
莊涼順著搗蛋狗的眼神看向別墅，他的修為恢復的畢竟有限，如今並未開天眼，回頭看著這棟巍峨的別墅，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看得出來。
心下有些隱隱的失落，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幫不上虞陵。
“不僅這些神識如今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狀態，若是這一世阿虞再不能經歷完全部的情劫，那麼已經復甦的主靈魂便會因為九九天劫的降臨徹底扛不住，徹底消失於天地間！”
“不，這不可以！”莊涼一下子就被搗蛋狗嚇到了。
他搖搖頭，後退了兩步，接著伸手直接扯住了搗蛋狗的狗毛：“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你一定不會讓阿陵消失在這個世間的，對吧？”
搗蛋狗點頭，但是神情冰冷：“我的確是可以有辦法救助阿虞，但是這方法是需要你作出犧牲的！”
“我作出犧牲？你該不會是讓我背叛阿陵，成全她這一世的情劫吧？”莊涼的心突然就顫抖了一下。
慌亂的無以復加，慌亂的不知所措。
可是搗蛋狗才不會管他的心情，他要的，只是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你狠不下心來，那你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阿虞徹底的消失於這天地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讓她徹底的消失，就是你愛她的目的？”
這當然不是莊涼的目的，可是讓他違心的去傷害虞陵，也是他萬萬做不到的。
“或許有些時候，並不是需要我背叛阿陵，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成全阿陵！”
莊涼閉上雙眼，一滴淚順著眼睫滾落。
晶瑩剔透的眼淚滾落到地上，沾染上塵埃，竟在瞬間生根發芽，石板地上憑空生出了一朵紫菀花。
搗蛋狗和莊涼都沒有注意到紫菀花的誕生。
在後來很多事情發生之後，搗蛋狗都在後悔這一天的不曾低頭，都在懊惱這一刻的不曾細心。
若是他可以在這一刻發現這朵紫菀花的生長，後續他也就不會作出那樣多傷害莊涼的事情！
“你的生命？這遠遠不夠，愛而不得最是神傷，可比愛而不得更加神傷的，卻是曾經擁有，最後失去。
這最後的失去也分為生離和死別，莊涼，你以為只是死別就可以幫助阿虞渡劫嗎？這不可能的，你必須得先跟她生離，然後在她以為被你傷害到百孔千瘡，生活不下去的時候，你們之間的誤會徹底消除，你再度讓她愛你愛到死。
然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你們終於可以有情人修成正果，而她也這般認為的時候，你卻突然掛掉，這樣情人劫才算完美！”
如此曲折坎坷，虐的物件卻只有虞陵一人。
這樣莊涼如何忍心？如何做的到？
“我知道這樣很為難，可是作為幾萬年來阿虞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我覺得你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這不僅僅是關乎阿虞能不能重回仙界，重登女帝之位，這還是關乎天下蒼生命運的關鍵！”
搗蛋狗越說越嚴重，莊涼心裡的疑惑便也越來越大。
“搗蛋狗，你還沒回答我最開始詢問你的問題，你不僅僅只是一隻靈寵吧？你到底是誰？”
莊涼的冰冷再度裹挾了渾身，言語中的質疑猶如淬了劇毒的匕首。
寒光閃現，匕首鋒芒，好像隨時都能將搗蛋狗刺穿。
“是故人！”搗蛋狗凝視著別墅，聲音悠遠老成。
就好像一個生活在沙漠深處，苦尋水源不成，寂寞惆悵，並且害怕擔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