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皇帝的心性,一心認為是秦如涼先背叛了他,是絕對不會讓秦如涼好過的。他要留在後頭,慢慢地折磨秦如涼。皇帝早就想過,讓沈嫻二嫁、三嫁,不論嫁給誰,就是讓秦如涼得不到,那才是最讓秦如涼痛苦的事。

如今賀悠一席話,倒提醒了他。

皇帝諷刺道:“朕還以為,讓靜嫻去護國寺,能讓她潛心修行,而今她卻光天化日之下幽會男人,要想讓她遁入空門,只怕是難上加難。也罷,朕原本打算給她一條平順的路走,她偏要選擇一條崎嶇的路。”

自從沈嫻去寺廟裡以後,後宮裡一切又恢復了風平浪靜。無人再聽到齊妃的哭聲了,也無人再看見夜半有鬼影出現。

太后心裡舒暢了不少,憔悴虛弱的身體自然也慢慢恢復。後宮裡普遍愈加肯定地認為,沈嫻就得是這喪門星、後宮裡的剋星,把她送去寺裡是再正確合適不過的了。

只不過照目前情形看來,皇帝是不能讓她繼續和秦如涼藕斷絲連的了。

遂皇帝問:“離那高僧說的七七四十九日,還差多久?”

賀悠應道:“算算日子,過去了差不多快一月,已經去了一大半了。”

等期滿以後,皇帝不打算再讓沈嫻待在寺廟裡。他要另外安排沈嫻的歸處。

他怎麼可能繼續讓秦如涼想方設法地和沈嫻在山中寺廟裡幽會。

若是安排人看著秦如涼,不許秦如涼再和沈嫻見面,也只能阻撓一時。他要讓秦如涼永遠都無法再失而復得。

如今皇帝越發悟得了其中的道理,只要牢牢控制住沈嫻的兒子,就是她不死,皇帝也能輕巧地安排她接下來的命運。

他會讓她明白,比起乾脆地死去,痛苦地活著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十五元宵這天,寺裡也沒什麼特別的活動。

這幫僧侶成天最喜歡做的就是誦佛唸經了。一逢節假日,無非就是在佛堂多誦兩個時辰的經。

玉硯進了齋堂後廚,用糯米磨成了粉面,包了元宵。

到晚飯的時候,僧侶們把她做出來的元宵吃得一個不剩。齋飯齋菜吃得久了,偶爾換一換甜食口味的,也極為不錯。

玉硯手藝不算最好的,但對於寺裡的和尚們來講,已經是好他們一大截了。

看見自己做出來的元宵被吃得連湯都不剩,玉硯也由衷地生出一種成就感,笑道:“奴婢還是頭一次覺得奴婢這手藝恁的受歡迎。”

沈嫻沒吃幾個元宵,都留給大家吃了。因而這時候,玉硯在房裡一邊說還一邊熬粥,給沈嫻當夜宵用。

沈嫻點頭道:“嗯,你在他們寺裡,應該算是大廚一個了。”

玉硯喜滋滋道:“公主這樣誇,奴婢會得意的。”

沈嫻放了放手裡的書,似笑非笑道:“我看那個叫空塵的和尚,對你倒是殷勤,幫前幫後不說,又和你忙裡忙外。”

玉硯一聽,圓溜溜的眼睛就鼓了起來,嗔道:“公主沒個正經。”

沈嫻不由笑出聲來,眯眼道:“仔細看,其實他長得還不錯。”

“公主還說!”玉硯臉都紅了,“人家那是出家人,六根清淨的,他只是善意地幫幫奴婢而已。”

後來沈嫻不打趣她了,爐子上的粥咕嚕嚕冒著氣泡,襯得房中一時安靜。沈嫻看書之際,玉硯便專心致志地熬粥。

外面天黑得早,待粥好以後,玉硯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起來,打算給沈嫻用下。

哪想剛一起身,房門冷不防就被叩響。

篤篤篤,在夜裡空寂而悠然。

玉硯剛想說話,都這個時候了,還有誰會到這裡來?

然不等她出口,就見沈嫻掀被下床,鬼使神差地走到門邊,開啟屋門。

外面冷風悽悽,燈火暈染下,見得黑衣男子立於門扉邊。

沈嫻心口一悸,莫名地溢位些許慌張無措來,她倚了倚門框,下意識地抬手捋了捋耳邊細發,好似在擔心自己儀容不整。實際上她這副慵懶形容,透著一股散漫的美。

奇怪,以前她倒不這麼在意自己的外在。

這樣的動作一出來,約摸沈嫻自己也覺得怪怪的,就低眉失笑,道:“玉硯,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玉硯會意,剛挪步要走,沈嫻又溫柔道:“把你剛舀來的粥帶回去喝,夜裡別餓著。”

玉硯心裡怔了怔。

公主這形容,竟讓玉硯恍惚覺得似少女般青澀,絲毫不像是一兩歲孩子的娘。這在玉硯的記憶中,還從未遇到過。

兩個人相愛,竟能有這般力量。

玉硯手裡捧著粥,就要出房去。她朝門邊男子看了一眼,確實是蘇大人不假。

在知道蘇折就是小腿的爹後,又聽沈嫻說了那些話,玉硯已不如先前那般對蘇折懷揣著敵意。

但是想想大年初一初二的時候,沈嫻都下不來床的事,玉硯還是有股怨念,且擔心蘇折來一次又會像上次那樣,便在門口頓了頓,忠心護主道:“蘇大人,我家公主身嬌體貴,還請蘇大人悠著點。”

沈嫻笑意瞬時僵在了嘴角。

這玉硯……平時打趣她兩句都會小臉通紅的,現在怎麼臉皮越來越厚。

蘇折還一本正經地點頭道:“這次我會注意。”

玉硯就老氣橫秋地回頭對沈嫻道:“公主,奴婢先回房了。明日奴婢再來伺候公主起身。”

沈嫻瞅著玉硯走出院落了,才清了清嗓道:“玉硯沒大沒小,你別聽她瞎說。”

蘇折挑起眼梢看著沈嫻,輕聲細語道:“可能上次我確實做得很過分,她總歸是為你好。”

沈嫻臉熱地輕輕拉過蘇折的手,就把他拉了進來,隨後關上了房門。

在燭光下沈嫻臉頰白裡透紅,嫣然明媚,她眼裡流動著淺淺的光澤,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飛快地看他一眼,還是移步過來靠近他,一邊踮了踮腳給他取下頸邊的黑色圍巾,轉身掛在木架子上,一邊問:

“你吃過晚飯了麼?玉硯剛熬好的粥,要不要吃點?”

蘇折低著眼一直看她,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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