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蘇折今晚會來,方才玉硯已經拿走了一隻碗,眼下只剩一隻碗了。

沈嫻舀了熱粥來,兩人坐在桌邊,她喂蘇折兩口,自己再吃一口,時而抿著唇笑,好像有點莫名其妙的侷促。

沈嫻暗道自己不爭氣,她和蘇折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了,都已經相處兩年了,這個時候才這麼矯情,是不是太晚了?

沈嫻故作淡定,一刻也閒不下來,吃完粥後收拾了碗,又倒了溫水漱口。

蘇折倏而道:“我讓你不自在了?”

沈嫻抬起頭看他,一不留神,險些跌入他的眼眸裡。她不由自主就想起除夕夜的光景,頓時整張臉都在冒熱氣,木然搖頭道:“哪有,沒有。”

蘇折伸手撫上她的臉,眼神略深,“你在害羞。”

蘇折光是撫摸著她的臉,都讓她敏感得微微繃起了神經。

沈嫻驀地反應過來,上次蘇折來時才和她做了這樣那樣的事,她眼下若是還能淡定自若,那才叫不正常好嗎!

有了這樣的理由,好像所有的矯情和侷促都是情有可原的。

沈嫻蹭地起身,窘迫道:“我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作甚會害羞。”

蘇折也跟著起身,她一步步被他逼退至牆角。

沈嫻雙手撐著他的手臂,眼裡流光四溢,喃喃道:“好吧,我承認我在害羞,又沒有律法規定我不能害羞。你別再過來了,我有些喘不過氣。”

手裡觸碰到他柔軟的衣料,沈嫻感覺這個人的一切都美好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蘇折輕聲與她道:“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緊張。從走出家門,知道要上麓山的那一刻起,我便開始緊張了。”

沈嫻頭貼著牆,胸口起伏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道:“你騙我呢,你是蘇折,怎會在這種事上緊張……”

蘇折向她傾身而來,沈嫻雙手一軟,便使得他靠近,將她抵在了牆上,用力抱著。

那若有若無的沉香籠罩上來,酥了沈嫻的心。

他把她收攏在懷,在她耳邊緩緩道:“也沒有律法規定我不能緊張。”

沈嫻垂著眼簾,四肢百骸都在發悸,她伸手環在蘇折的腰上,攀著蘇折的後背將他緊緊抱住,嘴上還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早知道你會來,我便穿得好看些,抹點胭脂,挽好髮髻……”

蘇折聞言,隱隱含笑,愉悅至極,“馬上要上床睡覺了,你要打扮得那麼好看作甚,是想讓我再把你活拆一次?”

說罷,他便把沈嫻攔腰抱起,走到床邊把她放床上。

蘇折一邊解衣,一邊道:“今夜無處可去,可能需要借你的床收留我。”

沈嫻側身往裡邊挪了挪。

他只能在夜裡上山來,這房裡只有這麼一張床,不讓他上床,還睡地下不成?

不一會兒,蘇折熄了燭火,便在外側躺了下來。

他動作很輕,沈嫻見他久不動衾被,怕他沒蓋好,便轉回身來攏著衾被把他裹進同一個被窩裡。

面對面沉默了片刻,蘇折驀地手臂勾住她的腰肢,把她狠狠揉進懷裡。

沈嫻渾身有些發軟,任他抱著。

蘇折俯頭吻在她唇上,流連許久。沈嫻摟著他的頸項,深深淺淺地回應。

聽到沈嫻喉間溢位的一絲低吟,蘇折及時停下,呼吸有些灼熱,落在沈嫻頸窩的面板上。

蘇折無奈笑道:“再繼續下去,我便禁不住了。慾念真是可怕,一旦食髓知味,便一發不可收拾。”

沈嫻抱著他的頭,順著那髮絲,氣息幽幽如蘭:“一旦有了慾念,就想要沾染,更想要佔為己有,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是這樣。”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麼久以來,她都不曾見過蘇折對其他的人或者事,有著如此的佔有慾,她感到很知足。

蘇折倒是想,可女子的身體和男子不一樣,有諸多顧忌。一個月可以縱情的安全的日子就那麼幾天,在一切都還不穩定的時候,他不能只顧著一時之快,給沈嫻帶來傷害。

他讓自己平靜下來,道:“前些日,秦如涼每日到山上來,可有影響到你?”

沈嫻道:“他是閒得發慌,不過對我卻是沒什麼影響。”

蘇折咬著她耳朵道:“往後他若再這樣,不要理他。”

沈嫻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手裡摩挲著他的衣襟,細細道:“我沒理他,除了你,我不會理別人的。”

蘇折道:“這次託他的福,他日日上山來騷擾你,等四十九日期限一過,皇上會讓你離開這裡。”

沈嫻問:“然後呢?”

蘇折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沉且認真地與她道:“阿嫻,你相信我嗎?不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願意信我嗎?”

沈嫻頓了頓,篤定地回答他:“我信。”

她又莞爾道:“你知道讓我懷疑你多辛苦嗎?那會耗光我的精神和力氣,我不要再懷疑。”

蘇折親吻過她的發,輕細道:“如此,我便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這一晚,她枕著蘇折的懷抱,相安而眠。

待第二天早上沈嫻醒來時,蘇折已經離開了。他彷彿沒來過,昨夜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但床上他殘留的餘溫尚在。不是夢。

這一覺她睡了很久,也醒了很久,遲遲不見玉硯進院落裡來。

等玉硯來時,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了,一推門看見沈嫻衣著整齊地坐在窗邊看書,不由訝異道:“公主這麼早就起了啊,身子可有疲憊?奴婢原本還估摸著這會兒公主沒醒呢。”

沈嫻憂傷地看了玉硯一眼,道:“你家公主看起來有這麼縱慾無度嗎?”

玉硯實誠道:“公主看起來不像,但男人碰到這種事,不都是血氣方剛的麼。”

沈嫻好笑道,“以往我倒沒發現,玉硯你懂得挺多啊。”

玉硯紅了紅臉,“其實奴婢也懂得不多,以前公主出嫁前,宮裡的嬤嬤教導過兩句,只不過到如今才在公主身上碰上用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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