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沈嫻從其他宮人口中得知,當天早上玉書在她去早朝後擅自進了寢殿,道是她晨起更衣時換下的衣物忘了拿出來,所以才進去拿。

玉書進寢殿有一陣才出來。

宮人說她出來時手裡拿的並非是沈嫻的衣物,而是蘇折的。正好是沈嫻給他備的那身。

玉書出了寢殿以後,只顧垂著頭匆忙離去,又將那身衣袍拿去親手洗過一遍。

宮人覺得奇怪,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搖頭垂淚,什麼也不肯說。

由此,宮人在沈嫻得空而蘇折又在蘇羨那邊教導功課時,將此事稟告給她。

沈嫻聽後不置可否,讓宮人下去做自己的。

後玉書送茶到她面前,沈嫻拈著茶盞撇了撇浮沫,正要飲時,頓了頓忽問:“今日你進寢殿收拾我的衣物,可吵到皇夫了?”

玉書愣了愣,忙掖著手福禮道:“我……不小心碰掉了皇夫的衣裳……”

沈嫻道:“他不喜歡身邊有宮人伺候。”說著抬眼看著玉書,眼神神色依舊平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感,“我不是說了不要去擾他麼?”

玉書顫了顫,忙低頭認錯:“女君贖罪,我記住了,下次再也不了。”

沈嫻審視她,道:“玉硯頗信任你,我卻沒覺得你有多值得她的信任。”

玉書眼眶紅紅的,要哭要哭的,又不得不忍著。

沈嫻又道:“往後不要進寢殿了。”

“是。”

這件事蘇折沒對沈嫻提過,沈嫻始終也不曾與他提過。

就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玉書有一特性,便是碰過一次壁以後才會長記性,但後來事實證明,這記性又持續不了多久。

往後的一段時間,她確實沒在進寢殿伺候,一應都是在寢殿門外。

她基本不合群,更別提和宮人們交流了。

起初宮人們看在她曾是女君身邊的舊人,又是大家敬重的玉硯帶進來的,都對她頗為客氣。

可久而久之,她不守規矩,不聽勸導,還一意孤行,宮人們都覺得她怪異且難相處,也就女君脾氣好,皇夫也不與她一般見識,她才能至今留在宮中。

故一旦她有個什麼舉動,宮人們都暗自留意著,打算隨時向女君報告。

但有一段時間,玉書都行規蹈矩,實在沒什麼錯可挑剔。

只有一兩次,玉書都有相當的理由臨時進寢殿拿個什麼東西,當時皇夫在殿中,打了幾回照面。

再說慶嬤嬤,自打去蘇羨那裡伺候以後,為人熱忱,勤快麻利,很快就與蘇羨身邊的宮人們熟悉了起來。

就連崔氏和小荷都覺得她能幹,不愧曾是這宮裡的老嬤嬤。

慶嬤嬤幫忙打點蘇羨的起居,很快上手,且無所差錯。在飲食上,蘇羨正值長個兒的時候,慶嬤嬤又精心搭配膳食,還與御膳房的御廚多有交流。

彷彿只要是有關蘇羨的事,便是她迫不及待要去解決的事。

慶嬤嬤看蘇羨的眼神,充滿了慈愛感慨之色。

平時蘇羨除了他爹教導,他也會按時去太學院。

到了時間,慶嬤嬤和崔氏、小荷輪流去接蘇羨回來。

這日輪到慶嬤嬤,她早早就收拾妥當過去太學院那邊了,去時還帶了些點心瓜果。

小荷看著她的背影,與崔氏道:“崔姑姑,咱們從小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現在慶嬤嬤來了,她對殿下的上心程度,好似也是自小看著殿下長大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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