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姜蘭低頭望著站在我們面前的小姑娘,說話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候大爺蒼老的男音。

“嗯,今天媽媽生日,外婆說早點回來給媽媽煮壽麵。”

歡歡有些開心的點頭,將手裡的方便袋拎高了些給我們看:“我們還買了蘋果,媽媽最愛吃蘋果了!”

小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裡摸出一個蘋果,塞進姜蘭手裡道:“候爺爺,外婆特意多買了一個蘋果,說是給您的!”

姜蘭緊緊握著手中的蘋果,嘴唇顫動著沒說話,渾濁的眼睛有些溼潤。

歡歡抬頭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顧莫,再低頭望了望手裡還剩下三個蘋果的方便袋,輕輕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幾分糾結之色後,又掏出一個蘋果朝我的手中塞了過來。

“漂亮姐姐,你是侯爺爺的客人,這個蘋果給你吧!”

又望向顧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顧叔叔,我只剩下兩個蘋果了,一個是媽媽的,一個是外婆的,不能再分給你一個了,對不起!”

望著小丫頭清澈的雙眼,我的心猛的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得顫了一下一般,酸酸的難受。

心裡卻也越發的慶幸自己一時的決定。

我把姜蘭的地魂封在候大爺體內的決定,最初只是為了怕麻煩。

候大爺已經至少死去兩三個月了,姜蘭的地魂一直躲在他的軀體裡,生魂借體,所以候大爺最後的那口陽氣未散,看起來跟正常人一般無二。

但若是任由姜蘭的地魂離開候大爺軀體,那口陽氣一散,候大爺就會變成真正的屍體。

到時候候大爺就變成了因為跟我動手而死的。

這種事,不好解釋,到時候各種社會輿論就能夠我和顧莫煩躁一陣子的。

所以臨時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姜蘭的地魂封在候大爺體內,乾脆讓摯愛畫廊主人變成候大爺,到時結案,接受審判和懲罰的看似是候大爺,其實還是姜蘭。

等候大爺的軀體一死,我再讓小金剛拘著姜蘭的魂魄去地府受罰,這樣一來,該正常死亡的正常死亡,該地府懲罰的照樣受地府懲罰。

姜蘭自己的身體裡還有天魂和人魂,也許能渾渾噩噩的多活上一段時間,但也不會再對任何人有攻擊力和傷害力。

還得看地府能容她多活多長時間。

所以當姜蘭感謝我為她和她的家人留下體面時,我並沒有理會她這句話。

因為當時,我想得更多的是讓麻煩減小到最少。

沒想到姜蘭這個為了殺人而裝瘋賣傻多年的邪術師,她的女兒在缺失多年母愛和生活貧困的雙重壓力下,依舊有如此清澈的眼睛。

姜蘭用候大爺已經死去的身份領罪,或許能繼續留住姜歡歡眸子裡的清澈。

小姑娘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邪術師,也不會因為母親犯下的罪孽在未來的人生中背上壓得她抬不起頭來的包袱。

這樣或許會對候大爺有些不公平,但候大爺早已死了,他的身後也沒有兒女親人。

他在世的時候劉存芳和姜歡歡祖孫倆對他的照顧不少,就算他的靈魂在泉下有知,大概也不會有怨言的。

姜歡歡身後,那個一身粗布衣服,臉上佈滿皺紋,卻帶著一臉淡然慈祥淺笑的老人劉存芳也走了過來。

“候大哥,今天我家蘭子生日,晚上擀長壽麵,你也一起上我家吃飯吧!”

劉存芳站到姜歡歡的身後,笑著對姜蘭說道:“她這段時間好多了,沒再吵嚷著要出門,我想著,回頭大概不用再總繫著她了。”

姜蘭目光復雜的望著劉存芳,嘴唇翕動著剛要說話,便聽得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

“不了,我得走了!”

姜蘭回頭望了一眼在路口處停下的警車,眼中閃過一縷黯然,扭回頭對劉存芳說道:“這裡不是住人的好地方,早點帶著歡歡這孩子從這裡搬出去住吧!”

說完,姜蘭不再看劉存芳和姜歡歡一眼,扭頭對我和顧莫說道:“你們不是要找證據嗎,跟我來吧!”

顧莫叫來的同事飛快的跑進來,為首的一名年輕警察摸出手銬,銬在候大爺的蠟黃的手腕上。

“外婆,為什麼警察叔叔要抓候爺爺?他是壞人嗎?”

“人哪,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能誠心悔改,就算不上真正的壞人。”

在我們身後,劉存芳和姜歡歡一邊朝自己的家走去,一邊小聲說著話。

姜蘭的腳步微微滯了滯後,領著我們大步朝候大爺住的屋子走去。

這棟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幾間瓦屋,裡面卻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間是臥室,另一間小屋裡整齊的放著一整套製作銀器的工具。

儼然是一個小小的手工銀飾作坊。

我有些驚訝於姜蘭的手藝,除了長命鎖,她還制了很多純銀首飾,無一不是精巧別緻。

除了這些,小作坊的牆角還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畫架,地上堆放著大量加了屍油和骨粉的顏料。

除了這些,油畫布全都藏在我和顧莫進去過的那棟空屋子裡。

那棟空房子除了外面那扇腐爛得發黑的木門,屋裡的每一扇門的夾層裡都藏了大量畫布。

對於用邪術殺人的事,姜蘭供認不諱,但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姜蘭卻隻字不肯提。

將證物全都交代清楚後,顧莫的其他同事開始將那些證物往車上搬。

屋裡只剩下我、顧莫和姜蘭三個人。

姜蘭突然望向我,開口道:“丫頭,今天若不是栽在你的手裡,我一定會殺盡撞進我手裡的那些背叛愛情的渣男渣女,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躲在這裡的嗎?”

她的意思是,我是怎麼發現她的地魂藏在候大爺的身體裡頭的。

顧莫也同樣一臉疑惑的望向我,他直到現在也還沒太弄明白,明明是候大爺,芯子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姜蘭。

我望著姜蘭笑了笑道:“說實話,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你會裂魂術!

所以我在知道你的身體被鐵鏈鎖在家裡的時候,察覺到你身上的生人氣不對,以為你只是因為邪術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卻沒想到你的地魂並不在體內。

後來我們進空屋的時候,感受到了你的暗中觀察,也以為候大爺只是你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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