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小十五已經將我想要說的，和不敢說的全都用它小潑婦的方式對顧莫的媽媽吼出來了。
我暗暗替十五叫著好，顧媽媽的臉也變得越來越陰沉和憤怒。
是的，她並沒有看到同樣是她的兒子的顧莫臉色不對，甚至有些站立不穩，她只是被一隻來自小猴子的的指控拉扯到了情緒的最邊緣，憤怒甚至讓她忽略了一隻小猴子竟然能開口說人話這件事。
顧媽媽有著精緻妝容的臉變得扭曲，瞪視著我和顧莫的目光徹底變得像是在看兩個仇人。
“阿言到底去哪兒了？畜生，你到底把我的兒子怎麼樣了？”
顧媽媽突然毫無預兆的衝了上來，一把揪住顧莫的衣領厲聲質問他。
顧莫有些驚詫的望著他的媽媽，眼中滿是憂傷，沉默著沒說話。
顧媽媽竟然將顧莫的沉默當成了預設和顧言已經死了的噩耗，厲聲道：“你這個白眼狼，果然還是害死了我的阿言，當初生下你，我就不該猶豫，應該直接掐死你的！”
她如同瘋了一般的，揚起手，就朝顧莫的臉上打去。
顧媽媽揚起的手被我緊緊握住了。
“顧太太，你們讓我替你找秦卿，我已經幫你們找回來了，如果你想在我的銀樓裡發瘋鬧事，那麼，請您出去！”
我目光冰冷的盯著顧媽媽的眼睛，故意將發瘋兩個字咬得極重。
顧媽媽的眼中閃過一抹膽怯，但旋即又挺直了腰桿，瞪著我開口：“我教訓……”
“怎麼回事？”顧爸爸似乎終於發現這邊的吵鬧，面無表情的抬腳從貴賓區走了出來。
而之前，從十五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開始，他一直都在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十五，直到十五的順著樓梯扶手竄進二樓。
一直著頭的秦卿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般，走過來輕聲對顧媽媽說道：“阿姨，您別擔心，顧言答應過我，他不會有事的。”
“老顧，阿言他——”
顧媽媽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甩開我的手，轉身伏在顧莫爸爸的肩膀上輕聲哭泣了起來。
“顧莫，怎麼回事？”
顧莫爸爸拍了拍顧媽媽的肩膀，面無表情的望向顧莫：“為什麼只有你回來了，你哥呢？他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小言沒回來，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盤。”
一道有些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銀樓門口響起，我們同時扭頭或抬眼望去，只見顧奶奶由黃阿姨攙扶著，從門外走了進來。
“媽，您怎麼也來了？”
顧爸爸的臉色一僵，有些驚訝的開口問道。
顧媽媽的臉上也露出兩分尷尬來，默默將腦袋從顧爸爸的肩膀上挪開，默默站到一邊。
“我若不來，還不知道我孫兒為了去替你們找一個不相干的人受傷回來，你們不僅不感激，還一起欺負他！”
顧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抬腳進來，瞪了顧爸爸一眼，走到我和顧莫面前，心疼的望了顧莫兩眼，又望向我，開口問道：“憶丫頭，我給你的東西用上沒有？”
突然被顧奶奶這麼一問，我微微一怔。
旋即想起來，顧奶奶說的應該是顧爺爺留給我的那個黑木盒子。
“沒有。”
我不知道顧奶奶為什麼突然問那個，但依舊老老實實的搖頭回答。
顧奶奶點了點頭，扭頭望向顧父顧母，開口道：“阿言又沒死，你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是要逼問小莫什麼東西？”
“奶奶。”
秦卿望向顧奶奶輕聲開口：“顧言他——”
顧奶奶將不善的目光從顧父顧母的身上挪開，慢慢的望向秦卿，靜靜的望著她。
那表情，說不出來的，就連我站在一邊也覺得有些過於冷漠。
給我一種顧奶奶被另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奪舍了一般。
秦卿更是被顧奶奶盯得渾身有些不自在起來，微微垂了頭。
“你不用喊我奶奶。”
顧奶奶盯著秦卿開口道：“我也不是你奶奶，我姓凌，如果你想要禮貌一些的話，你可以喊我凌先生。”
原來顧奶奶本姓凌。
顧奶奶的話音落，我聽到進門後一直躲進櫃檯裡裝死的陶輝叔叔發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