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結盟

與此同時，燕雲軍則兵不血刃地進入了灤河城。一天之後，林沖縻貹率領兩萬燕雲戰騎來到。當初離開時是四萬戰騎，如今只有兩萬戰騎回來，另外兩萬勇士都在連續不斷的血戰中血染黃沙了！

不久之後，楊再興率領玄甲戰騎完整無缺地退入了榆關，馬犟在將松亭關變成一片火海之後也退回了灤河城。

金軍驚魂甫定，並未立刻發起反擊。有大元帥命令分別傳到魯野幹、貼合幹、野不勒的手中，令魯野幹暫屯澤州，令野不勒進屯牛山（牛山在亂河北岸，位於灤河支流柳河與車河之間，西邊六十里外亂河南岸就是北安州城），令貼合幹迅速返回潤州，以防止燕雲軍再從榆關出來，令郭藥師屯兵都山進逼灤河城。

金兀朮忙得焦頭爛額的。回到府中，屁股剛剛坐下，衛士就奔進來報告道：“大元帥，太后娘娘來了！”金兀朮趕緊站了起來，朝大廳外看去，只見身著便服的高麗太后在幾個女衛士的陪同下疾步進來了。

金兀朮上前拜見：“臣見過娘娘！”

高麗太后道：“大元帥不必多禮！”金兀朮請高麗太后上座。高麗太后走到上首坐下，金兀朮則在左手邊坐了下來，揚聲令僕役們上茶。高麗太后道：“哀家此來，是想和大元帥商量商量對付燕雲的辦法！”金兀朮皺起眉頭，感嘆道：“燕雲軍這一次深入我國境內縱兵橫掃，真是令我朝野大為震動啊！連中京都險些被他們攻破了！”

高麗太后點了點頭，“大金被他們如此肆虐一番，軍民士氣大受打擊！如今的當務之急應當是儘快向燕雲復仇以振作士氣！”

“不錯！可是，該如何做呢？如今上京路的戰事還未結束，而中京路各軍卻都損失不小士氣受挫，且各地府庫儲備損失慘重，憑這些軍隊短時間內恐怕難以發起反擊呢！”

高麗太后卻胸有成竹地一笑，“反擊不一定要在陸上，可以先從海上著手！”

金兀朮心頭一動，連忙問道：“難道高麗國王同意出動高麗水軍了？”高麗太后點了點頭。金兀朮大喜，“太好了！高麗水軍冠絕天下，定可一鼓掃平燕雲水軍！燕雲水軍若滅，我軍便可從水路攻入燕雲府邸！哈哈，燕雲便唾手可得了！”

“正是如此。不過，父王他卻提出了一個出兵條件！”

金兀朮做傾聽狀。

“父王希望大金能夠與高麗簽訂一個正式和約，將燕雲、山東、以及河北諸地全都割讓給高麗。”

金兀朮思忖片刻，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高麗太后大喜，“既然大元帥同意，那麼事不宜遲，我們一同進宮面聖吧！”

不久之後，兩人出現在皇宮的書房中。兩人分別就對燕策略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內容無非就是與高麗結成緊密同盟，聯合高麗的優勢水軍從海面上打垮燕雲，然後攻入燕雲腹地進而徹底消滅這個勁敵！

完顏亶十分心動，不過對於將燕雲十六州、河北、山東全部割給高麗卻有些想法，他覺得就把河北山東許給高麗也就夠了。高麗貴妃當即同意了皇帝的想法，許諾一定說服父王同意就以此條件與金國結為同盟一同對付燕雲。

完顏亶十分高興，恰在這時，上京路捷報傳來。完顏杲攻破了上京，蒲璐虎自盡，叛軍將士悉數投降。完顏亶興奮不已，當即下詔嘉獎完顏杲及其所部將士，隨即有意冊封完顏杲為護國大王，除統領原所屬兵馬之外，還想將上京路所屬兵馬都交給完顏杲統領。金兀朮大驚，連忙諫阻，不過皇帝卻沒有聽從，還是下詔冊封完顏杲為護國大王了。金兀朮對此十分不滿。

高麗太后回到府邸中，坐了下來。侍女送上香茶，高麗太后慢慢地喝了起來。回想起剛才朝堂上金兀朮氣急敗壞的模樣，感到十分的好笑。剛才在朝堂上，面對金兀朮的頻頻示意，高麗太后卻並沒有任何回應。因為在高麗太后的心中，讓金國內部各派勢力更加均衡一些，對於高麗來說是有好處的。

“姐姐，姐姐！”外面傳來了王悅的聲音。王悅怎麼會在金國皇宮你呢？原來這裡並非皇宮中，而是皇宮外的一座豪華府邸。自打完顏亶登基之後，高麗太后便搬出了皇宮，住進了這座皇宮旁邊的豪華府邸，高麗太后覺得這樣做很多事情要方便一些。

王悅步入大廳，看見了姐姐，連忙行了一禮。高麗太后沒好氣地道：“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

王悅呵呵笑道：“弟弟是高興啊！”

“哦？有什麼好高興的？”

王悅興奮地道：“咱們高麗即將入主中原，這難道還不值得高興嗎！”高麗太后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嗔道：“這種話也是隨便說的嗎？”王悅意識到自己高興過頭了，感到有些尷尬。“你知道陛下已經同意了我的建議了？”高麗太后問道。王悅點了點頭。高麗太后哼了一聲，“你的訊息挺靈通的嘛！”王悅連忙解釋道：“弟弟在宮中收買了一些眼線，因此才能這麼快得到訊息。這件事弟弟並非有意隱瞞姐姐，只是以為這件事並不大，因此便總是忘記告訴姐姐了！”

“算了。不過這種事情你還是要慎重，否則一旦被有心人發現了，或者被皇帝察覺了，你我姐弟是會有麻煩的！”

“是，弟弟記下了。”

高麗太后拿起茶碗來，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吩咐道：“你立刻返回高麗，將此事告訴父王，請父王速派使者來與金國達成協議。”“是！”

高麗太后眯著放射出精光的雙眼道：“一旦協議達成，我高麗大軍便可進入大陸！這將是千年來都沒有的盛舉啊！”隨即卻皺起眉頭，“只是燕雲虎狼之師，我有些擔心陸上戰鬥不會如我們所願那樣進展！”

“弟弟有一件事情想要與姐姐商議，這件事若成，或許打敗燕雲軍就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了！”王悅神秘兮兮地道。

“哦？說來聽聽！”

“之前弟弟在國內之時，聽說燕王府中鬧了一出笑話。那燕王的夫人潘金蓮因為擔心燕王不愛自己了，於是找到一個來自我們高麗的大和尚，孔雀大師，尋求幫助。那孔雀大師把一些瀉藥給了潘金蓮，潘金蓮把瀉藥拿回去給燕王吃了，結果聽說燕王拉肚子拉了整整一天呢！”

高麗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燕王英雄了得，居然會有這麼愚昧的夫人！”隨即皺起眉頭，沒好氣地道：“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對我們有什麼幫助嗎？”

王悅笑道：“當然有幫助。弟弟已經把派人把那個孔雀大師控制起來了，如今孔雀大師已經成為了我們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要弟弟一聲令下，他就會立刻採取行動！”

高麗太后明白了，十分興奮地道：“這個孔雀大師真是相當於三十萬雄兵啊！”王悅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只怕三十萬雄兵也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事情！弟弟想要詢問姐姐，該如何使用這枚棋子？”高麗太后想了想，“自然是高麗大軍和金國大軍發起全面攻擊前夕，發動這枚棋子最為有效！”王悅點了點頭，“弟弟明白了！”

“對了，有金澤的訊息嗎？”高麗太后問道。

王悅皺眉搖了搖頭，“弟弟回去後便派人四處尋找，可是始終沒有發現金澤金松的蛛絲馬跡。姐姐，弟弟懷疑他們是不是都被朱雀大王害死了！”

高麗太后眉頭一皺，點頭喃喃道：“有這個可能！很有可能！哼，那個完顏青鳳之前一直在調查金兀朮和我，我和金兀朮差點就栽在他的手上！金澤一定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死是活！”沉默片刻，抬起頭來，“好了，這件事暫時放下。你立刻回去，辦好我交代的事情。”“是！”

皇帝完顏亶召叢集臣商議收復灤河城和北安州的事情，完顏撒改提議由完顏杲領兵南下反擊燕雲軍。不過金兀朮卻表示反對，他的意思是：完顏杲大軍班師尚需時日，而收復失地刻不容緩，應即刻從上京路調一部分兵馬過來，由他金兀朮率領南下反攻燕雲軍。完顏亶採納了金兀朮的建議，令上京路大軍中的十五萬戰騎即刻南下，同時任命大元帥金兀朮為招討使總督反擊之事。

十五萬戰騎從上京路晝夜兼程返回了中京，隨即金兀朮便派出五萬戰騎支援野不勒，令野不勒在得到濟師之後立刻反攻北安州；金兀朮自己則率領十萬戰騎南下澤州，打算與魯野幹會合，重新奪回灤河城。

很快警報就傳到了北安州和灤河。兩面守軍積極佈置防禦，不久之後大批敵軍便在望了。緊接著大戰拉開序幕。金軍憑藉優勢兵力強渡灤河，燕雲軍則憑藉防禦的有利態勢給予金軍極大的殺傷，特別是沿河佈置的火炮，在驚天動地的巨大轟鳴聲中，整條河彷彿都沸騰了起來，金軍損失慘重。整條灤河浮屍漂流，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