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如今徹底的適應了道觀裡的生活,儼然將她自己當作一個清修之人,曲雲初見她,她也只是隨口問了句陸家的現狀,得知陸家渡過了難關,便不再過問任何事。

她這心境,倒是叫曲雲初十分放心,也無需再為她擔心什麼,兩人在院裡又閒坐了片刻曲雲初就此離去。

長清替曲雲初特意留了一座很大的院子,每日差弟子將院子內外都打掃得異常乾淨,雖是突然回觀,卻也能夠直接拎包入住。

這夜曲雲初留宿此處,起初睡得十分安穩踏實,可到了後半夜總覺得周圍有些陰冷。

她睜開眼,點了盞火燭起身去看,可又並未發現有何異常。

奇了怪了。

九雲山後山雖說是養了不少契約鬼,但他們並不敢隨意出來遊蕩,否則離了九雲山的庇護,他們便會淪為孤魂野鬼。

除此之外,整個九雲山實實在在的是一片淨土,正氣繚繞的福地,不該有如此重的陰氣出現在自己的寮房才對。

她拿了道追蹤符出來,唸了咒語,扔向空中,那符紙搖曳著開始飄向遠處。

曲雲初一路跟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供奉許多牌位的大殿。

她抬眸一看,乃是新建的長生殿,這長生殿裡供奉的大多為長生牌位,乃香客們為活人祈福所立。

唯獨中間張錦年所立的兩道牌皆是供奉的死人,除去沈父沈重山的,另外一道則為無字牌,昏暗的燭燈下,那道無字牌隱隱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這是何故?”

曲雲初心裡一怔,頓時生出了些警惕。

她連忙收回追蹤符,又取了道化煞符出來,念著咒語扔向無字牌位。

符紙觸及牌位,那綠光似有警覺,猛的從無字牌上竄出,綠光映照下,赫然映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

“父親。”

曲雲初忍不住驚叫了聲。

那綠光浮現出的人影正是自己的父親曲江河啊。

當日曲琮告知父親的氣息出現在了玄都觀長生牌上,她還存有疑惑,也去向劉全求證了父親的死因,按他所說,父親之死乃先皇長慶帝所致,可為何留有怨氣在張錦年立的懺悔贖罪的長生牌裡?

她正要追出去問個究竟,但曲江河那縷氣息幻化的人影只是曇花一現,側過頭來同她微微一笑,隨後化作塵煙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父親。”

曲雲初呆呆的望著眼前慢慢散去的碎片,心裡好一陣失落。

“父親,你究竟有何冤屈,可能明示女兒?”

當初父親走時,她與牛鼻子師父趕往上京城,父親三魂七魄皆已入地府,不過據鬼差所述,他並未留下什麼話,而且也未逗留人世間,自己個兒尋到了那黃泉盡頭,喝了孟婆湯便入了輪迴道。

藍華一脈與冥府大帝雖然井水不犯河水,也曾約法三章,可冥府大帝好歹是敬著藍花一脈弟子的,他底下的鬼差並不敢敷衍自己。

如此,曲雲初對父親的死愈發感到困惑。

他若有冤,當初不該直入地府,連和自己訣別的機會都沒留;

他若無冤,怎的就有煞氣滯留於張錦年身邊?

曲雲初望著滿店的長生牌位,思忖了許久,還是決定繼續設法徹查此事。

興許劉全對張錦年之事知道的並不詳細,畢竟他們二人早已離了心。

若有所思的回到房間去,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聽著外面沸沸揚揚的喧鬧聲,她迅速收拾了一番,出門去看,只見房簷各處布了許多紅妝。

曲雲初一直往外走,林立各處的小道們皆是恭敬無比的向她作禮,一個個臉上掛滿笑意,卻是並未開口言語。

曲雲初納悶的走到山門口,遇上了長清,這小老頭正忙得不亦樂乎。

瞧著曲雲初出來,長清笑眯眯的同她作禮:“小師叔許久未回山上,該好生歇養幾日再出來的。”

他這歇養可不是尋常意思,自然是盼著曲雲初睡個三天三日才醒來。

曲雲初哭笑不得的撇嘴道:“怎麼,你是有什麼事想要揹著我去做?”

“小師叔說笑了。”

長清委屈巴巴的撓了撓額間:“小道豈敢,只不過是想給小師叔一個驚喜罷了。”

“驚喜?”

曲雲初不解的看向觀內觀外佈置的紅妝:“幾個意思,這些是為我準備的?”

“正是如此呀。”

長清笑道:“師叔祖說有好事將近,就在這幾日了,命小道好生準備著。”

曲雲初覺得牛鼻子師父又在發神經了,沒再理會長清,尋了些齋食吃了,昨夜那番折騰,讓她仍覺犯困,止不住的打哈欠,於是在寮房又補了個覺。

再一覺醒來,卻是新的一日,外面仍是喧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像是比昨日更加厲害。

她出門去看,卻發現觀內並無弟子,一直走到觀外才看到黑壓壓的人群簇擁在山門處議論紛紛。

曲雲初徑直走上前去,穿過人群,赫然看到了那張俊美無儔的冷臉,頎長挺拔的身影屹立在風中,衣袂翩翩的,別有一番風姿。

見他一襲紅衣裹身,曲雲初忽的感到有些詫異。

呆呆的望著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陸文謙便已徑直上前來,溫笑著說道:“欲修仙道,先修人道,我知貴觀向來主張弟子入世修行,以此積累功德,今日信徒願身入玄門,歸於玄門,只求貴觀紅鸞天禧星君成全,許信徒迎娶天師曲氏入陸府。”

話落,朝著身後的吉甄揮了揮手,便見吉甄領著小廝將一應供奉的禮單呈遞上來。

他此番舉動,明眼人都看得透徹,是想以道教禮儀迎娶曲雲初。

只不過堂堂長遠侯,大名鼎鼎的陸家二爺要入玄都觀,這聽上去卻是叫人有些驚訝。

在一旁旁觀的鈺筱更是哭笑不得。

在她看來,如今玄都觀的盛名收納一個侯爺並不足為奇,可面前這位不是凡夫俗子啊,他要加入玄都觀,當玄門的女婿,不知道他體內還未覺醒的那位是否能答應?

雖然她看得出這傢伙的確是喜歡徒侄,但這犧牲實在太大了些,只怕往後他回到日落城,免不得要被百鬼嘲諷一番。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借著徒侄坑一坑鬼王。

畢竟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坑白不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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