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輕蘿剛走出藜榕院,就見府上來來往往的下人滿院奔走,一個個神情慌張不已,一打聽才得知又是各地的債主們圍追堵截的來陸家要債了,哪敢再多留,繞著後院的小門就逃了出去。

如今沒了皇商的資質,往日裡那些小商小販都不將陸家放在眼裡了,又有皇帝的聖旨,凡是能與這次曲州之亂沾上邊的皆聚到了陸家來索要賠償。

陸家人一個個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陸文謙卻是悠閒的端坐在鳳雅閣內的院子裡靜靜的觀賞著滿園的秋色。

陸文靖心急火燎的趕來,瞧著兄長散漫愜意的姿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兄長真是好雅興,府上如今可都亂成一鍋粥了,要債要賠償的將整個陸府都圍了好幾層,小弟我實在是尋不出什麼法子了。”

陸文靖焦頭爛額的訴苦道。

“莫非西苑銀庫的銀子都補完了?”

陸文謙有些錯愕。

“可別提了,天子說是寬赦陸家,可讓咱們賠償此次戰亂的所有損失,咱們陸家就算有再大的家業也支撐不起曲州附近五州六十餘縣上百萬人的生計啊。”

陸文靖苦著臉從小廝抬著的箱子裡取出一本賬冊,甚是頭疼的念道:“僅說曲州一地,重建被毀的官府衙門,補償鹽商們的損失,安撫受災的民心,光這幾項開支就達八百萬兩,

聽聞兵部的摺子已經傳抵總督府,說此戰的軍餉補給和陣亡將士的撫卹金皆要咱們陸府出。”

陸文謙並未親自檢視賬簿,這些事光聽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帝明顯就是奔著抄家來的。

想用陸家一家來填補國庫的虧空。

“曲州知府最為過分,竟是上了摺子,索要五百萬兩銀子賑災,都在趁火打劫呀。”

陸文靖說得已是苦不堪言:“前前後後算起來光是現銀怕是就得兩千萬兩,偏偏這個時候咱們陸家的那些相與都逼著來催債,離著煙陽城近的都直奔城裡來了,遠的州縣聽說也是將各處莊子、鋪子堵得壓根沒法開門營業。”

“世態炎涼罷了。”

陸文謙並不好奇這些來逼債的,倒是對曲州知府的動作感到很是訝異。

“曲州知府陳眉樁竟然也敢來落井下石踩上咱們一腳?”

陸文謙冷笑著搖了搖頭。

“誰說不是呢,他當初外放至檀州,被檀州知府為難的時候還是兄長替他解圍,又助他調至曲州的,也才短短數年時間,此人竟然做上了曲州知府不說,如今更是恩將仇報的為難咱們陸家了。”

陸文靖憤憤的說道。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陳眉樁與宋家走得很近。”

陸文謙腦海裡忽的想起一人來:“陳眉樁到了曲州任上,治理的屬縣正是宋家的腹地,怕是他的政績全靠著宋家扶持起來的吧。”

“宋初元?宋家新任家主?”

陸文靖對此人印象頗深:“說來也怪,咱們陸家才失勢,宋家竟然就接手了煙陽織造局,這速度簡直堪為天人,而且我聽底下趕回來的人說,宋家眼下正在四處走動,凡是我陸家經營的產業,他們同樣在佈局,

就說那蠶絲,他們願花高出咱們一倍的價格去收購桑農們手裡的貨品,可產出的衣料布品卻又低於咱們陸家,致使咱們陸家生產源頭和出售都成了難題,僅是織造生意,咱們這一年竟是連存貨都還積壓了不少。”

陸文謙懶得繼續再聽下去,他之前就知曉宋家一直在處心積慮的和陸家較量,想來陸彥朝也是想一勞永逸,所以才將心思打到了鹽引上來,如此卻是正好如了宋初元的意。

想到這裡,他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那侄子只會一味鬥狠逞能,哪裡是宋初元的對手。

“事情已然至此,再去抱怨也無用,眼下各處官府索要的銀兩自然是要首先湊上去的,哪怕是變賣各處田莊鋪子家產也不能給官府再治罪的由頭。”

目色微微沉了沉,陸文謙語氣淡淡的說道:“至於門外那些鬧事的,先緩他一緩,等著清點各處賬目之後再做打算吧。”

“兄長所言極是,官府的勒索自然要平,可門外那些個要債的也得有所交代,只怕再這樣鬧下去,陸家囤積的貨物不能流通,各處的生意虧損越發嚴重,到時候就算是變賣家產也不足以抵債的。”

陸文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他,試探著問道:“如今大監總攬朝政,不如向大監求個情,讓他老人家在陛下跟前美言幾句,該賠償給各州的損失我陸家絕不賴賬,就是皇商的資質可否不裁撤。”

也才話音剛落,院外忽的響起一陣女子的斥責聲:“老四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響亮,也不怕再將你兄長給算計進去了。”

兄弟二人抬眸去看,只見曲雲初正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二嫂。”

陸文靖恭敬的向她抱拳作禮,隨後才挑眉解釋道:“我也是到了萬不得已才敢出此下策。”

“你這不僅是下策,而且還是不可行之策。”

曲雲初說道:“眼下不管是官府還是門外那些個他們也只敢恭恭敬敬的前來索要,若要是你兄長這長遠侯的爵位再被摘了去,你信不信他們直接敢衝進院裡來掀了屋頂。”

“我自然是清楚眼下陸家還能相安無事全仗著兄長庇護,可如果不向大監求情,任著這些別有用心的獅子大開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呀。”

陸文靖很是傷神的嘆道:“也不能因為彥朝的意氣用事害得全府上下都沒了活路吧。”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的住氣。”

曲雲初勸道:“這個時候新月黨還有那宋家可就等著尋到大監和你兄長的把柄呢,一旦他們抓住機會彈劾兩人狼狽為奸,別說是陸家,就連你兄長也再無翻身之日。”

她這話倒是說到了陸文謙的心坎裡去。

新月黨做夢都恨不得能夠扳倒張錦年,又怎能給人再落下話柄。

“你二嫂所言不錯,天子詔令豈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陸文謙言道:“陸家的事情只能靠著咱們自己去解決。”

再艱難的日子他都熬過來了,如今沒了華老婆子,他倒不信還有人能夠將自己逼上絕境。

陸文靖已然沒了法子,不由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如此,眼下如何再去籌措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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