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捉摸不透的女人心
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陸文謙終於挪回了曲雲初身邊去。
看著她那如月牙般弧度優美的側臉，陸文謙心裡突生感慨。
以前倒沒發覺她竟生得如此麗質動人。
果然，人一旦有了偏見，再美的景緻擺在眼前也無心再去欣賞。
曲雲初來此也就是避難的，可不想與他生出瓜葛，見這瘋批一直傻愣愣的盯著自己，怕是沒安什麼好心，連忙指了指床下：“從今日起，我睡下面，你睡上面。”
“合理。”
陸文謙只是淡淡的應了兩個字，便側著身子躺了下去。
曲雲初一愣。
他還真是不客氣。
好歹也和自己謙讓謙讓呀，白瞎了這文質彬彬的名字。
憤懣的搶了床被子就要彎身去打地鋪，陸文謙忽的扯了扯她衣角，輕拍著床沿示意道：“分你一半。”
“井水不犯河水。”
曲雲初也不與他矯情，直接扔下被子脫了鞋便躺了上去。
陸文謙屁股疼得厲害，只能側著身子不能動彈，眼巴巴的望著她，讓曲雲初感到更加難為情了。
“陸二爺總是盯著我做什麼？”
曲雲初將被子堵到他眼前：“二爺近來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變得越發古怪了。
“我今日受的刺激可不小。”
見她一臉嬌羞的模樣，陸文謙哪裡知曉她是被衛氏逼著來自己房裡的，只以為她是心存愧疚搬過來方便照料自己。
咳，她果真是在意自己的。
趴到被面上，他沾沾自喜的問道：“陸沈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在心口難開？”
這也被他看出來了？
曲雲初呆呆的凝視著他。
難不成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和孃親之間的關係？
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橫豎他早晚是要知曉的。
“二爺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
曲雲初撇嘴道。
見她再度露出一臉難為情，陸文謙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我還是想聽你主動講出來。”
頓了頓，他更為坦率的提醒道：“你是我明媒正娶過門的，在我面前不必遮遮掩掩，夫妻之間有的話就應該敞開心扉的說出來。”
他這番循循善誘的話讓曲雲初聽得越來越迷糊，沒好氣的瞪了眼他，便扭過身去。
這瘋批真是有那個大病。
莫非他是在故意挑釁自己？
可他如今不是魔窟鬼王呀，即便知曉了此事又能如何？
陸文謙被她這反應驚得一臉懵，總覺得她近來愈發不可理喻。
自己主動取悅她，她又不肯，自己給她機會，她卻愛搭不理。
咳，女人的心思實在捉摸不透。
兩人在房裡各自平靜的躺著，可顏送金瘡藥進來，看到這番情形，放好膏藥羞著臉就奔了出去，還將房門重重的關上了。
跑回閣樓上去就將這天大的喜事告知了衛氏。
衛氏一聽笑得合不攏嘴，雙手合十的不停唸叨著好事將近。
……
煙陽城某處隱秘私宅內，華夫人正倚靠在金絲楠木製成的軟椅上，小廝們小心翼翼的替她揉著肩，她剛將女使喂入嘴的一粒葡萄嚼碎，慢悠悠的吐出葡萄皮，陸彥朝忽然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乾孃。”
陸彥朝同她抱拳作了作禮，自行到一旁落座了下來。
見茶几上擺了盞涼好的茶，也不得華夫人授意，便沉著臉狼吞虎嚥的喝了兩大口。
瞧著他心事重重的，華夫人立即斥退奴婢們，端坐起來，不明所以的問道：“朝兒，這又是生了何事，怎麼近來總是見你愁眉苦臉的？”
“有快馬來報，曲州城生了亂，城裡那些亂民攻佔了府衙和軍營駐地，陸家的鹽倉和各處的米糧倉庫，布匹莊子全被那夥亂民劫掠一空了。”
陸彥朝緊皺著眉頭，重重一拳拍在了茶几上：“我陸家那群吃裡扒外的掌櫃們，危急關頭不但沒有替陸家守好各處倉庫，幫著轉移物資，反而是助著那些刁民，盡數搶奪了我陸家各處的生意。”
“堂堂天子治下竟然發生如此駭人之事。”
華夫人臉色一緊，半眯著眼緩緩抬手斥退了奴婢們，沉聲問道：“曲州知府和駐軍都是吃素的？竟沒派人鎮壓？”
“聽說曲州知府楊成萬直接被那群刁民梟首示眾了，曲州駐軍衛指揮使手底下那兩千烏合之眾竟是半點反抗也沒有，盡數歸降了。”
陸彥朝弱弱的打量了眼華夫人，眉頭皺得更深：“那群賊軍已攻入檀州地界，連破了數縣，照此下去，煙陽城和檀州都將不保。”
“反了天了。”
華夫人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緊迫性，連忙道：“檀州軍都指揮使何在，寒衣衛何在，速速命他們前去平叛。”
“乾孃。”
陸彥朝卻急著將她叫住，左右環顧了一遍，華夫人將跟前人盡數支走後，他才饒有深意的提醒道：
“乾孃，此事還需商議。”
“朝兒有何顧慮？”
華夫人不解。
“且不提寒衣衛由大監一手建立的，那檀州都指揮使李爽也是大監的心腹呀，這個時候若想動用這兩股力量平叛，是否先同大監通通氣？”
陸彥朝提醒道：“自打鹽引收歸我陸家後，連月來光是曲州和延邊幾州就收得銀錢兩百餘萬，兒子的意思不如將這筆銀錢盡數送入宮去孝敬大監他老人家，之後再以他老人家的名義命寒衣衛和檀州軍平叛，如此會更為穩妥些。”
華夫人自是聽懂了他話中的深意。
此次暴動無外乎是因為鹽引之事引起的連鎖反應，只要將張錦年拉下水，哪怕是捅出天大的窟窿，天子那裡也能瞞天過海。
“朝兒顧慮得倒是周全。”
華夫人陰惻惻的笑了笑：“不過我還得補上一點，聽說你那二叔腿疾已經痊癒了，這個時候應當讓他接管陸家，由他去處理曲州的事務。”
“就怕他不肯呀。”
陸彥朝嘆道：“二叔為了我二嬸已從陸家搬離出去，他怎會再插手陸家之事。”
“你不是還有個祖母嘛。”
華夫人淡淡的笑道：“可別小瞧了你祖母這人，她雖平日裡不問世事，哪次到了節骨眼上不是她說動你二叔出面平事的。”
頓了頓，她眼眸深沉的望向陸彥朝，繼續說道：“朝兒，我知道你不願交出陸家家主之位，可有舍才有得呀，若是能趁著曲州這次平叛除掉陸文謙往後你在陸家甚至是整個大月朝再無威脅可言。”
陸彥朝被她說得心猿意馬，立刻放下一切顧慮，氣定神閒的說道：“乾孃放心，我這就回去說服祖母請二叔出來主持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