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綠茶
衛氏聽著女兒這番話，總覺得不像是平心靜氣說出來的，心裡開始懷疑起來，認為是姑爺和女兒鬧了矛盾。
她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也沒遇到過像姑爺這般肯為自家娘子花心思的男人，偏偏女兒還毫不在意，屬實是說不過去。
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臭丫頭自掘墳墓。
“我不過一個村野婦人，哪敢勞駕陸二爺和少夫人如此盛情。”
衛氏斂眸瞥了曲雲初一眼：“倒是聽聞二爺近來身子不好，少夫人該多留在二爺身邊好生照顧二爺才是。”
說罷，便對曲阿阿吩咐道：“我出來時從家裡帶了幾隻養了好些年的老母雞，雖比不得府上的山珍海味，卻是靠著曲家村提煉血蛤膏的殘渣餵養大的，阿阿你陪著少夫人去取一隻燉了送到陸二爺房裡去讓他補補身子。”
曲阿阿有些難為情的看向阿姐。
雖然她還不是很喜歡裡面那位，可畢竟是孃親的話，她不敢不聽。
曲雲初瞧出孃親這是動了真格，要將自己往那瘋批身邊送呀。
“讓衛夫人費心了。”
曲雲初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試探著說道：“我家官人這兩日還需好生靜養，那些太過葷腥的食物暫時還用不得，我還是先陪衛夫人用膳吧，不著急，不著急。”
話落，自顧自伸出筷子就準備去為孃親夾菜。
可筷子剛到盤子邊上，衛氏也伸出筷子阻在了她上面：“少夫人有所不知，這上了年份的老母雞燉出的湯清香無比，並不油膩，最是適合調養身子，還是早些燉了給二爺送去吧。”
說這話時，還充滿威懾力的輕瞪了眼曲雲初。
母女二人的鬥法讓在旁的女使、嬤嬤們看得一愣一愣的，怎麼瞧著都覺得這位衛夫人不簡單，似乎能夠壓制府上的少夫人。
曲雲初也是沒了法子，只得起身去燉雞湯，留下了小豆丁陪著孃親繼續用膳。
陸文謙正在書房裡翻看著吉甄搜尋來的關於日落城魔窟鬼王和悍氏十將的話本子，卻見吉甄春風滿面的走了進來。
“什麼事將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陸文謙劍眉微蹙著，滿是鄙夷的瞥了眼他。
“二爺有所不知，這位衛夫人可是厲害得緊，三言兩語竟讓少夫人起身去為二爺燉雞湯了。”
吉甄沾沾自喜的說道。
“她……親自為我燉雞湯？”
陸文謙覺得這話讓人難以置信。
在沈家待了好幾日，也沒這待遇。
本還指著岳母體恤體恤自己這女婿，不曾想她一個想不開直接上了九雲山，如今讓陸沈氏徹底沒了約束，他費勁腦汁也沒想出能挽留住陸沈氏的法子。
莫非這位衛娘子才是陸沈氏的剋星？
“衛夫人？”
陸文謙在腦海裡仔細回想了一遍，怎麼也想不出她能用什麼法子制住陸沈氏。
“莫非衛夫人手裡握著陸沈氏什麼把柄？”
陸文謙蹙眉道：“你每次陪夫人去曲家村，可有看到夫人見過什麼形跡可疑的人？”
吉甄茫然的搖了搖頭：“曲家村和衛夫人家中挨著的幾戶人家不過都是些老弱婦孺。”
大抵也聽出二爺的顧慮，吉甄連忙解釋道：“唯有隔壁有位在村子裡排行老六的中年漢子，不過那人已是兩個半大孩子的父親，少夫人對他並沒什麼好感。”
“不可大意。”
陸文謙卻充滿警惕：“這排行老六的向來就沒幾個好人，你多派些人留意留意他。”
吉甄心裡很無奈。
二爺何時變得如此疑神疑鬼了。
他可是威震大月朝的陸二爺呀，如今怎的吃上一個村夫的醋了？
陸文謙此刻心裡心猿意馬的，他斷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請了位救星入府。
難道這就是陸沈氏常掛在嘴邊的因果報應？
可不能辜負了衛夫人。
“吉甄，我突然有些不適。”
他靈機一動，裝得虛弱無比的躺倒在了椅子上。
“二爺，你……”
吉甄不明所以：“小的這就去請醫師。”
“請什麼醫師。”
陸文謙聲音洪亮：“扶我回裡屋躺著，告訴夫人，說我身體有恙，不能到宴廳作陪，定是要讓夫人照顧好衛夫人，留衛夫人在府上多住些日子。”
“這話小的方才已經說過了。”
吉甄一臉的困惑。
二爺本也沒打算過去作陪，又讓自己跑過去一趟說大致相同的話，這又是要整什麼么蛾子。
“那就再去。”
陸文謙眼裡隱隱露出慍色。
覺得吉甄今日太過木訥了。
吉甄不敢遲疑，先攙扶著他回了裡屋，之後就去宴堂裡，看見少夫人回來，便將二爺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她。
衛氏一聽，心裡充滿愧疚：“定是我今日到來攪擾了二爺的清淨……”
“衛夫人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
看著衛氏的反應，吉甄似乎明白了二爺的用意。
噗。
二爺，他好像有點茶呀。
可有其主必有其僕，他也只能昧著良心一心向著二爺。
“嗚嗚嗚。”
吉甄語聲開始哽咽：“衛夫人是不知道，我家二爺的心思，就怕少夫人整日裡困在府上會悶壞了身子，可那賭場裡吧又盡是些心術不正的惡徒，二爺實在不放心少夫人大大咧咧的這樣出去，
得知衛夫人與我家少夫人親近，他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才把您給盼來，沒曾想這身子終究是不爭氣，您剛來他就病倒了，這可真是天不遂人願啦，二爺方才暈倒之際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差小的留住衛夫人。”
“什麼，姑……二爺他竟然暈倒了？”
衛氏更加自責。
“咳，沒有那般嚴重，衛夫人切莫聽這小廝危言聳聽。”
曲雲初話音剛落，衛氏就是一聲厲斥：“住嘴。”
這話讓所有人都嚇得一怔。
可顏、小寧更是一個踉蹌，險些跌了下去。
“這誰呀，敢對小姐如此無禮？”
小寧呆呆的望著可顏，只敢用眼神與她交流。
可顏也悶悶的搖了搖頭。
衛氏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不迭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少夫人應該過去看看二爺。”
說著，已是淚如雨下：“可不能讓二爺因為我有何閃失呀。”
曲雲初才不信那瘋批病得如此突然。
呵，在我面前當綠茶，那可真是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