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出府
眾人一擁而上,開始驅趕鳳雅閣的人。
看著亂糟糟的院子,陸文靖終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大聲斥道:“誰敢對兄長不敬。”
陸柏庭看得一愣:“你這庶子,想要造反嗎?”
“小侄不敢。”
陸文靖說道:“小侄只是想說句公道話,不管兄長是不是母親所出,他為這個家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試問各位長輩,兄弟子侄,這些年我陸家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哪一次不是二哥帶領大家挺過去的,沒有二哥,又哪有諸位的今日。”
“可他終究是罪人之後。”
陸柏庭眼神堅定的看向陸文謙:“我陸家絕不會與叛逆之徒為伍。”
“哪有什麼叛逆之徒。”
陸珺莞這一刻終於是想通了母親為何一直對二哥哥這麼冷漠,甚至是狠心。
可這對二哥哥太不公平了些。
需要他的時候就當他是親生的兒子,求著他為家中做牛做馬,不需要時則對他棄之厭之。
老四的話,也再一次讓她回想起陸家這些年所經歷的風風雨雨。
是啊,陸家能有今日全仗著二哥哥,若不是二哥哥哪有這份安逸日子,這些叔伯們有什麼臉來驅趕他。
“隆升帝駕崩前已經大赦天下,赦免了二哥哥祖上一脈,更何況他自小養在我陸家,自然就是我們陸家的人,是我父親母親的兒子,也是我的兄長。”
陸珺莞氣悶的說道:“恕我說句不公的話,二叔、三叔你們這些年為陸家都做過些什麼,今日那嶽姨娘的話雖是難聽,卻也不無道理,我大房的事情何時又輪到你們來插手了?”
這話倒是讓二房、三房以及大房那些庶出的子孫無地自容,敢怒不敢言。
“混賬。”
江芮這時從暗地裡站了出來,也不敢去瞧陸文謙,徑直走向陸珺莞,厲聲斥道:“我平日裡就是這樣教你作禮,這樣教你對待長輩和兄弟姐妹的?”
“母親。”
陸珺莞委屈的說道:“陸家如今大難臨頭,宮裡尚未傳來訊息,二叔、三叔他們卻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為難二哥哥,而不是想著如何幫著府上脫困,天底下哪有這樣做長輩的。”
“住嘴。”
江芮直接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江雲輕嚇得面色鐵青,趕忙上前來攙扶住自家娘子,關心道:“夫人……”
陸珺莞滿眼含淚的繼續說道:“我豈不知母親與諸位心裡的算盤,你們為難二哥哥不過是想給大監施壓,可你們真以為挽回了彥朝他就會帶領大家收拾陸家這個爛攤子嗎,他能出賣大家這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那心腸何其歹毒。”
“混賬。”
江芮怒不可遏的罵了句,目光幽怨的轉而看向陸文謙,裝得頗為無奈的嘆息了聲:“別怪為孃的狠心,為了彥朝為了陸家我唯有如此。”
緩緩走向他,江芮繼續道:“你該知道,彥朝淪落成今日這般模樣,與你脫不開干係。”
陸文謙卻是冷冷一笑:“母親莫不是覺得如此做就能救回彥朝,令陸家起死回生?”
江芮現下是篤定了唐順有辦法救孫兒,而陸家自然也會在孫兒的帶領下重新崛起。
所以她緊閉上了雙眼,選擇沉默不語。
陸文謙只覺可笑,橫豎他並不留戀陸家,爽朗的吩咐道:“吉甄,帶夫人和岳母一同遷往桃源村。”
“二哥哥。”
“兄長。”
陸珺莞和陸文靖幾乎同時出口阻攔。
陸文謙果決的擺了擺手:“西苑銀庫雖劃作我的私產,可畢竟是從陸府各處莊子上得來的,今日就還歸陸家。”
“二哥,你這些年為陸家所牟取的利潤豈是一個西苑銀庫能夠補償的。”
陸文靖弱弱的打量了眼江芮,大聲說道:“即便是你要離開鳳雅閣,西苑銀庫也該隨你帶走。”
江芮挑動是非也不過是為了孫兒的性命,可並不想打西苑銀庫的主意。
一來,西苑銀庫是老爺生前立下的規矩,是對張錦年的承諾,如若打破了這個規矩,怕是再無退路可言;
再則,陸文謙這些年的功績哪裡是一個西苑銀庫能夠彌補得了他的。
“銀庫……”
她假惺惺的正想開口,陸文謙卻直接從她身旁掠過,望著陸文靖大聲說道:“我無需什麼西苑銀庫。”
隨後,揚長而去。
曲雲初正在閣樓上悠閒的磕著瓜子,卻見小寧上樓來稟道:“小姐,姑爺託吉甄過來傳話,說讓我們一起搬往桃源村去。”
“只是搬往桃源村?”
曲雲初有些失落。
衛氏聽得一噎:“傻丫頭,這還不夠慘嗎?”
女兒這腦袋怕不是短路了,被人趕出府了還如此幸災樂禍。
“挺慘的挺慘的。”
曲雲初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自不能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裝作哀怨的嘆了口氣:“陸家人真是絕情,二爺好歹是為這個家鞠躬盡瘁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他們怎麼說趕人就趕人,好在二爺有西苑銀庫,即便是去了桃源村,咱們的日子也不會差。”
“小姐,二爺將西苑銀庫還給陸家了。”
小寧提醒道。
“啥,還給陸家了?”
曲雲初一陣錯愕。
那可真是個敗家子,西苑銀庫存銀少說上千兩吧,那瘋批就如此大方的舍了出去。
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多轉移些財產到自己錢莊的賬上。
不過想著接下來就要看陸家聯合各方勢力與張錦年撕逼,她又沒有那麼心疼了。
只有扳倒張錦年,魔窟鬼王才能順利的剷除。
“走吧,孃親。”
曲雲初淡淡的吐出幾個字,率先走出了閣樓,到了樓下,瞧著陸珺莞的身影,只是同她微微笑了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陸家。
“知意。”
陸珺莞有些不忍的想要追上去,卻被陸文靖攔了下來。
“三姐。”
陸文靖朝她搖頭示意:“這個時候讓他們離去未嘗不是好事。”
他如今已然看清了這一家人的嘴臉,並不希望兄長繼續留在這樣的家中。
而且他料定明昭帝並不會拿兄長如何。
畢竟當今天子只是昏聵,並不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