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主子們毅然決然的回了屋,吉甄也不猶豫,大手一揮,朝著小廝們吩咐道:“將沈家大公子送往縣城大獄。”

“父親。”

沈初霽嚇得不輕,大冬天的額頭虛汗直冒,被人拖拽著不停呼叫:“父親,你快救救我,你快救救我呀。”

“初霽。”

沈江河如今哪裡還有法子,叫人收拾了夫人和女使們的屍體,心急如焚的一直追到府門外,正撞見謝君屹領了幾名差役押解著趙里正和他兒子趙大寶回來。

“君屹,初霽他定是被人利用了,你可不能聽信知意和姑爺的話呀。”

沈江河帶著哭腔急聲解釋道。

“他被人利用?”

謝君屹怒道:“趙家父子都已招認了,分明就是你家這位大公子心懷叵測求著趙里正替他尋個法子陷害陶伯母。”

憤懣的瞪了眼沈初霽,謝君屹面色鐵青著指向他:“你真是個混賬,僅是上陽村裡你便替人尋了好幾名女子,我倒沒想到你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知縣大人,就是他想要謀奪沈家二房的家業才生出如此惡毒的心思,這事可賴不著我們父子二人呀。”

瞧著知縣責備沈初霽,趙里正連忙禍水東引,苦口婆心的解釋道:

“我雖然嫉恨陶氏母女,可沈家二小姐如今已是陸府的少夫人,我何至於再去害她養母。”

“你胡說八道。”

沈初霽爭辯道:“分明就是那道士給了你不少銀錢,你貪圖銀錢,答應替他尋十名四柱純陰女子……”

“等等。”

謝君屹可不想聽他們狗咬狗,斂眸看向趙家父子:“趙里正,方才沒聽你提及什麼道士啊。”

“咳,知縣大人,那道士我並不識得,怕就是個江湖騙子,我哪知道他果真會什麼邪術,還用來害人。”

趙里正委屈巴巴的解釋道。

“混賬,連人都不認識,你也敢貪人這筆銀子。”

謝君屹面紅耳赤的朝差役們揮了揮手:“將這三人統統給我帶回縣衙去。”

也懶得再聽他們狡辯,吩咐完就立刻趕往了西跨院。

得了召見入屋後,也顧不得陸文謙端坐在屋子裡,就開始上前噓寒問暖:“伯母,侄兒來晚了,險些叫你被奸人所害,侄兒實在慚愧,您身子現下可好些了?”

畢恭畢敬一口氣說了好些話。

陶氏雖還有些憔悴,可比起先前已然好了許多,感覺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

再加之她想替女兒、女婿親自做一頓團圓飯,所以再不適也想強撐過今日。

“我已無大礙,有勞君屹你掛心了。”

陶氏目光溫潤的淺淺一笑,又緊接著問道:“可抓到了豢養邪物之人?”

謝君屹望著陸文謙、曲雲初夫婦二人,茫然的搖了搖頭:“只聽說是個道士。”

“道士?”

曲雲初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她所認識的玄門道友,可沒這般缺德。

莫非不是本地人?

陶氏並不想女兒、女婿為自己去涉險,只是笑著道:“咳,橫豎官府能人眾多,定是能抓住那邪物的,知意,你和姑爺就別跟著操這份心了。”

話落,便吩咐兩個丫頭:“可顏,小寧,你們隨我去廚屋,說起來我也好些日子沒下過廚了,怕是手藝都生疏了。”

“伯母……”

謝君屹瞧她虛弱成這樣還要逞強,正想阻攔,曲雲初卻給了他一個眼神,並沒有要攔下陶氏的意思。

陶氏這虛弱的身子本也不是真的因為風寒所致,不過是讓那攝青鬼吸食了靈力,導致魂魄受損這才看上去蒼白許多。

比起她身子的不適,反倒更讓人擔心的則是這婦人的心理創傷。

她寧願入玄門也不願意留在沈家,可見她對沈家有多絕望。

這個時候也只能由著她,若真是將她困在屋子裡調養悶著,那才會憋出大病來。

“我也很久沒有同母親一道入廚屋了,我去給母親幫忙。”

她笑著起身,親自攙著陶氏去了廚屋裡。

“我也去。”

謝君屹傲嬌的睨了眼陸文謙,巴巴的就跟了去。

他可不想留在這屋子裡與一尊冷冷的雕像大眼瞪小眼。

“我……”

陸文謙有種也想跟去的衝動,可手才觸碰到輪椅,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幫不上什麼忙。

眼看著謝君屹那狗賊殷勤無比的跟在母女身後離去,他只覺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真以為多兩條腿就能為所欲為了?

自己岳母和夫人去做飯,他一個外男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吉甄。”

他不滿的朝屋外喊了聲。

吉甄連忙奔了進來,誠惶誠恐的問道:“二爺,怎麼了?”

“速去縣衙報案,三日內務必抓到那不正經的道士。”

陸文謙突然變得疾言厲色的道:“夫人那大伯母死得冤啦,一日不能將惡道士和他豢養的邪物捉拿歸案,我便一日不能安寧,三日後若見不到這兩樣東西,令檀州知府提頭來見。”

“是。”

吉甄有些懵,二爺怎還可憐起大房那該死的惡婦了?

不應該呀。

他一邊揣度著一邊衝出屋子。

出門時還特意打量了謝君屹,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謝知縣不就在院裡嗎,為何要我去縣衙報案,二爺這是鬧哪出呀?”

吉甄腦子很凌亂。

聽到要“知府提頭來見”,謝君屹本還興致匆匆的步子頓時停了下來。

他扭過身去與陸文謙面面相覷著,眼眸猛的一沉:

好你個陸文謙,可真是會貓哭耗子假慈悲,活脫脫從戲班子裡走出來的狠角。

你直接要我的頭得了唄,還提什麼知府大人噁心人。

“不勞陸二爺費心,下官這便回縣衙連夜請人畫像,釋出海捕文書捉拿那邪道士。”

話落,又恭敬的朝陶氏、曲雲初母女抱拳作別:“知意,你好生照顧伯母,我定會抓住那道士和邪物的。”

陶氏本想挽留,謝君屹卻已很快的消失在了院子裡。

她小心翼翼的回眸看了眼陸文謙,又扭頭瞧了眼女兒,大抵猜到了些端倪,倒是自己疏忽,女兒和君屹青梅竹馬長大的,留他在府上一起用飯的確是不妥。

“知意,你就留在堂屋裡陪著姑爺說說話,出屋裡用不著你跟去搗亂。”

陶氏溫笑著囑咐了句,便領著可顏、小寧離去。

見終於將這對狗男女拆散,陸文謙滿臉得意的重新端正了坐姿。

瞧著他傲嬌的眼神,曲雲初只覺得這瘋批有大病。

那譚氏雖說死得悽慘,說到底也是咎由自取,他去為難一個小知縣做什麼?

茫茫人海上哪裡去抓一個道士?

自己認識的那一窩可都是幹這一行的,他要不直接將自己也捉拿入獄得了。

難怪他方才讓小廝們將沈初霽打得皮開肉綻的,原來竟是為了替譚氏出氣。

沒想到堂堂陸二爺竟然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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