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謙自是看得出自己這娘子的用意。

沈家如此兇險,讓陶氏去玄都觀的確要安生許多。

就是自己好歹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不求求自己安頓岳母,反將人送去道觀,也免不得錢氏有了說頭。

咳,看來她心裡還是沒自己這個夫君,只想著與自己和離呀。

“岳母若只是喜歡清幽淡雅之地,倒也無需上那九雲山。”

陸文謙若有所思的開了口。

她為自己承受了這麼多,總不能讓她和岳母再受委屈。

“煙陽城東五十里外有一處桃源村,那裡環境最為清幽,適合調養身子,早年間我便買下了整個村子置了份採摘加工草蓯蓉的廠子,正好岳母到了那邊還能替小婿打理打理藥坊。”

這話既為陶氏安頓了去處,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施捨。

“姑爺就莫在為我的事費心了,我心意已決,只求姑爺能夠一直善待知意這孩子。”

陶氏拉住曲雲初雙手,眼裡再無錢氏,語重心長道:

“當初你寧可自己受苦,也不肯將陸家這筆彩禮帶走,為娘知道你是擔心我在沈家過得辛苦,我那會兒也的確是生了些顧慮,畢竟你非我親生的,也想著留下這筆彩禮好歹能傍個身,如今卻是為自己遭來了殺身之禍,

此事,你與姑爺商議可自行定奪,或是帶回陸家去,又或者是另作他用,全憑你們自己做主。”

狠狠的瞥了眼錢氏與沈江河,她目色更加決絕:“沈家好歹也是清流門戶出身,世代行醫,斷不至於指著一個養女的彩禮銀子來養活一家老小。”

這話讓錢氏聽得羞愧難當。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她既沒臉再挽留兒媳,更沒臉替她做主孫女的彩禮銀子。

就是沈江河有些不甘心,望著奄奄一息的兒子,他強烈的預感到自己怕是要孤獨終老了,好歹得爭取點養老錢吧。

“母親……”

嘴才張開,錢氏猛的一巴掌便拍到了他臉上:“你若有你二弟一半的能耐,你養的這孽障也不至於如此無才無德。”

話落,長長的嘆了口氣,看向陶氏母女二人,語氣深沉的說道:“老婆子這一身也算活得光明磊落,唯獨老二家的,我怕是到死也難以心安,如今這府上的一切隨你處置吧。”

隨後,領著小禾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

“母親。”

沈江河心裡無比著急。

母親若不做主,他如何再救自己兒子,又如何保住這份富貴,往後他該怎麼活?

心知再去求母女二人已然無用,他只得厚著臉皮再去求陸文謙:“姑爺,你大人有大量,更不會在意這點彩禮銀子對不對,就請你發發慈悲替我求求知意她們娘倆吧。”

“大伯可真是貪心,一句話竟求了我兩件事,偏偏一件我也做不了主。”

陸文謙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既是陸家送來的彩禮,如何處置自然得由她們母女說了算,至於我這大舅哥,我陸家縱然承著一品光祿大夫的官銜,可畢竟只是個皇商,這等人命官司哪裡管得了。”

沈江河自是看得出他是不想插手,轉而將目光看向曲雲初母女。

“大伯的確是貪婪了些,又想保富貴又想保兒子,偏偏沒一件是你該求的。”

曲雲初也沒給他好臉色。

當初原身沒帶走這筆彩禮也並非全是想給她這養母留筆傍身錢,更多的是心高氣傲。

陸家知她想要嫁進門圖的就是那潑天的富貴,所以從下聘到彩禮滿打滿算也不過能折算出二三萬兩銀錢,以此來給沈家難堪。

原身也看出陸家是想羞辱自己,所以只帶了微薄的幾件嫁妝進門,誓要在陸家闖出番天地。

恐怕連她自己也疏忽了一點,二三萬兩銀錢對於陸家這等豪門來說那就是一粒芝麻,可對於沈家這種落魄了的清流人家來講,那簡直就是一筆橫財,足以養活幾代人了。

沈家大房這對庸庸碌碌的父子如何捨得放棄到手的財富。

“既然官人讓我們母女自行決定,母親又想去玄都觀清修,那這筆銀子就隨母親一道入觀吧,即便是修行,總是要食五穀雜糧的,哪能不留半分銀錢在身上。”

對於當初下聘納彩,陸文謙並未參與此事,皆是大嫂在置辦,如今想來,那婦人怕是存了些噁心人的念頭。

想到此處,他難免有些愧疚,對吉甄吩咐道:“等回到府上你再親自去趟玄都觀,給觀裡捐十萬兩銀香油錢。”

聽到這話,曲雲初就差直接給這瘋批跪下了。

她雖然不喜歡這叔侄二人,可不得不提,重振玄都觀是真真的靠了這幾個冤大頭呀。

他們叔侄與張錦年一道貢獻的百來萬銀錢離著天下第一觀的目標可是越來越近了。

“多謝二爺施善。”

曲雲初情不自禁的抱拳道。

陸文謙一臉懵:“我為玄都觀捐香油錢,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噢,畢竟母親要到那處清修,官人如此樂善好施,他們必然會視母親為上賓的。”

曲雲初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雖然沒有這筆銀子,她也相信長清不會慢待陶氏,可嘴上總得找個說辭。

“知意呀,你和姑爺如此這般,我去玄都觀哪裡還像是清修,分明就是享福去了呀。”

陶氏也有些頭大。

自己本是了卻塵緣想入空門,他們夫婦如此這般自己哪裡還能清淨得下來。

“母親就別再執拗了,否則女兒可不能依從了。”

曲雲初解釋道:“修道也並非只能清修嘛,只要心中有善念,縱然身在塵世間修的也是道。”

世人大多都修行之人有誤解,藍華一脈傳承數百年可從未有人做苦行僧。

陶氏如今只想遠離沈家,又不想給女兒和姑爺添麻煩,也沒再矯情,只得順了夫婦二人的意思。

看著她們一家幾口人其樂融融的,沈江河與躺著只剩了半口氣的沈初霽皆是暗暗叫苦,就差直說“你們倒是看看我呀”。

“知意。”

沈江河楚楚可憐的望著夫婦二人。

銀子不肯留,好歹看看你堂兄啊。

陶氏瞧著沈江河眼裡的落寞,目視著無力的沈初霽重重的嘆了口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看在他死去二叔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這樁事情,至於謝知縣如今在追查的人命案子他究竟參與了多少,絕非我能過問的。”

丟下最後一句話,她便領著女兒、女婿回了屋子。

想到即將離去,她想在上九雲山之前親自為夫婦二人做一頓飯,算是了了這段最難割捨的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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