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初抬頭望了望天,深深的嘆息道:“侍郎大人縱橫官場也並非一日兩日了,該是看得清形勢,入京勤王並非人人都可以的,紫氣在北不在西方。”

“紫氣在北?”

唐順不屑搖頭:“你想說你那夫君?”

想到陸文謙,唐順就是一肚子火:“你如何覺得他有帝王之相,不過是靠著閹黨庇護苟延殘喘的可憐蟲罷了。”

“所以你就想著打晉王的主意了?”

曲雲初不停冷笑:“難道侍郎大人不知道晉王的德行?他若回上京,恐怕半數朝臣都將被他屠戮,更別說他毫無勝算,單憑一個李爽就能令他止步不前。”

之所以想要勸說唐順,並不僅僅是覺得晉王殘暴,最為關鍵的一點,自己終究是流著唐家的血脈。

張錦年本就對自己有偏見,倘若唐順支援晉王失敗,到時候被抄家滅族,老太監若要將心思打到自己身上,那她只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侍郎大人,你口口聲聲稱我是你的嫡長女,唐幼寧也是在唐家長大的,難道你就沒想過一旦失敗,我們二人的結局?”

曲雲初目光銳利的掃向他:“還有唐家的族人。”

“如何會失敗?”

唐順怒道:“陛下數月未曾臨朝,現在到處流言四起,都覺得是張錦年挾持了陛下,晉王此時起兵正是千載難逢的時機,區區一個李爽如何能敵得過千軍萬馬的正義之師?”

“正義之師?”

曲雲初更覺無奈。

她雖不在宮裡,對宮裡的事也知曉不少。

“明昭帝生母死於誰手?”

曲雲初提醒道:“晉王本是長慶帝立下的太子,聽聞當年長慶帝駕崩前,晉王母子為爭御前服侍之權,令人將明昭帝活活勒死在崇陽門下才逼開宮門,若不是張錦年和至聖夫人拼死相救,恐怕明昭帝此時都已身首異處,他如何會相信晉王入京是勤王的?”

這些陳年舊事唐順自然有所耳聞。

當時的晉王陸南屏本已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也不知誰謊報軍情,長慶帝本只是生了場大病,陸南屏和他母妃得到訊息,說是長慶帝快不行了,宣了當今天子陸南楓和他母妃前去侍疾,陸南屏察覺到事情不妙,便帶了人夜闖皇宮,一路殺到了養心殿外。

當時的養心殿裡只有陸南楓與長慶帝,遲來的陸南楓生母被當作人質逼宮活活勒死在宮門下,後來張錦年帶了御林軍前去救駕時逼退了陸南屏,才平息了禍亂。

許是那長慶帝覺得此事有蹊蹺,可又沒有心力再去徹查此事,而且膝下總共就兩個兒子,也未賜死太子和其母妃,只貶為晉王驅逐出京,駕崩前還留了旨意,所以這些年明昭帝一直未敢動晉王。

“當年之事京中一直有傳聞,說是張錦年與當今天子合謀算計了晉王,說起來晉王也是無辜的。”

唐順替晉王辯駁道。

曲雲初倒不信明昭帝會拿自己的生母來算計晉王。

只是其中的細節她並沒辦法推敲,不過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明昭帝必不可能准許晉王入京勤王。

“晉王不明真偽就貿然帶兵直闖皇宮,就憑這一點侍郎大人也該看清他絕非有大智慧之人,入京勤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仍憑曲雲初說得再苦口婆心,唐順卻不肯再聽她勸阻,毅然決然道:“你無需白費唇舌,不管晉王與當今天子有何過節,那都是皇家之事,如今你只需知道一點,陸文謙委身閹宦,晉王入京後頭一個就是要拿他問罪,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該早些脫離陸家。”

話落,匆匆坐回馬車,揚長而去。

曲雲初倍感無奈。

抬頭仰望蒼穹,看著北地源源不斷的紫氣,大月朝氣數未盡,並無改朝換代的跡象照著這天象推算最後得勢的必然是陸文謙。

“那我算怎麼回事?”

曲雲初心裡突然有些驚恐了。

雖然自己不承認與唐順的關係,可張錦年恐怕並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呀。

這死局如何破解?

難道要去助紂為虐幫著晉王?

那可不行,真讓那殘暴不仁的傢伙入了京,不僅違逆天道,到頭來自己怕是仍要落個身首異處的結局。

正如唐順所言,沒了張錦年,晉王陸南屏如何容得下陸文謙?

“咳,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剩下的日子,瞎折騰個什麼勁。”

曲雲初默默安慰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肚腩,再想著自己占卜的天象,她最終決定相信自己卜的卦。

不管怎麼說,陸文謙活著,即便是鬼王覺醒,也不至於對他自己的孩子下手。

無論如何也得保住自己的孩兒。

……

唐順回到上京城裡,費了好大的周折,終於將一封密信傳到了明昭帝的手中。

而書信的內容無外乎是要告知皇帝,晉王準備入京勤王,想求皇帝設法傳出詔書令晉王名正言順的入京。

得知此訊息,明昭帝陸南楓垂死病中驚坐起,直接驚動了張錦年。

看著龍榻上面色慘白,已病入膏肓的明昭帝,張錦年不緊不慢的靠攏過去,似笑非笑道:“陛下既然在養心殿養病,就該拋去一切煩憂。”

明昭帝將密信往身後塞了塞:“張大監,倘若朕迎陸文謙回京,他會如何對朕?”

“陛下怕是病糊塗了吧,陸文謙乃罪人之子,他如何配得上陛下迎他回京?”

張錦年故意不接他的話,轉而言道:“陛下若真有託付,也該是迎晉王回京,畢竟你們才是先帝爺的血脈。”

“晉王?”

明昭帝無力冷笑:“你退下吧,朕乏了。”

張錦年畢恭畢敬的朝他彎身抱了抱拳,隨即帶人離去。

待得張錦年出了養心殿,明昭帝艱難的坐了起來,咬破手指寫下血書,交到傳信的內侍手裡,內侍一看,頓時蹙起了眉頭:

“陛下,你怎能傳詔讓陸文謙入京勤王,他如今不過一介布衣,並無勢力,再說他是大監的義子,即便入了京也不會心向陛下的。”

“讓晉王入京哪裡會是來勤王的,他怕是恨不得要喝了朕的血,拆了祖宗的基業。”

明昭帝神容憔悴,仰天長嘆了聲:“張錦年負了朕,可朕卻不能負了大月朝的列祖列宗,這些天朕常思己過,自先帝到朕,短短數十年光景就將隆升大帝創下的百年盛世敗得一乾二淨,如今的大月朝已是滿目瘡痍,我大月朝的江山社稷再也經不住如此折騰下去了。”

“陛下。”

傳信的近侍頭一遭見到明昭帝活得如此清醒,頗為動容的跪下身去。

“去吧,別驚動了宮人。”

明昭帝示意他藏好血書,卻又並不懼怕被張錦年察覺,揮手大聲道:“是朕與先帝欠陸文謙和他祖父一脈,他想要入京朕成全他,這道詔書就看他敢接不敢接了。”

內侍大抵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可以放棄皇位。

但張錦年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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