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順等得心急如焚,終於等來了宮裡近侍帶出的皇帝印信,開啟來看還是封血詔,令他欣喜不已。

可看完內容,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何是讓陸文謙入京勤王?”

唐順蹙眉搖頭:“陛下糊塗啊,這是要拱手將江山送給他與先帝的仇人啊。”

一旁的近侍提醒道:“侍郎大人,你要知道,晉王也是陛下的仇人,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呀。”

“豈能相提並論。”

唐順怒道:“常貴妃之死分明就是張錦年故意設計的,陛下怨得了誰?”

近侍沉默下去,未敢再接話。

過了片刻,才開始苦口婆心的勸道:

“咱家瞧著宮裡的守衛並不算嚴密,咱家出來時也無人嚴加盤問搜身,只怕大監早已料定陛下不會允晉王入京,反倒是覺得陛下會準長遠侯入京,像是刻意留了路讓咱家出來,侍郎大人不如隨了大監的意思。”

“放屁。”

唐順瞥了眼手裡的血詔,憤憤道:“想讓陸文謙入京勤王門都沒有,他也配?”

充滿譏諷的狂笑了陣,唐順握緊拳頭,大聲道:“就算是沒有這道詔書,晉王入京也並非難事。”

他話音剛落,便有小廝急著來報:“稟侍郎大人,晉王已在安城起兵,一路向東攻城拔寨連下數城。”

唐順聽得一陣歡喜,可冷靜下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我不是在信中言明讓晉王靜候訊息,等陛下的詔書,他怎的如此急著出兵了?”

近侍嘴角上揚著抿出一抹苦笑:“或許是晉王覺得兵貴神速,想要快些入京吧。”

唐順剛想點頭,那小廝卻緊蹙起了眉頭:“可小的卻聽說晉王攻打東北邊的延州失利,又遇上了李爽將軍的援軍,久攻不下,晉王已退居兩百里外的涵州稱帝了,加封了不少功臣。”

“什麼,他直接在涵州稱帝了?”

唐順氣得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

這可不是入京勤王,這特麼是造反啊。

再仔細一想:“晉王入京勤王不一路向東直入上京,去攻打東北的延州做什麼,還這麼快就遭遇了李爽的軍隊,難不成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入京勤王?”

這一點所有人都很困惑,誰能想得通呢。

晉王的策略簡直是迷之操作。

“糊塗,簡直就是糊塗透頂。”

唐順腦海裡忽的想起了女兒的話,果真不是人人都配入京勤王的。

這晉王就是個十足的蠢貨,白費了自己謀劃的一番苦心了。

自己這次又押錯寶了。

恰在這時,門外又有小廝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急聲稟道:“侍郎大人,不好了,劉珂帶著御林軍闖進府裡來了,說是要捉拿要犯。”

唐順頓時意識到自己被張錦年給算計了,可事已至此,他已經別無選擇,唯有將血詔交回內侍手中,並叮囑道:“我會設法助你逃到檀州去,定要將血詔交給陸文謙。”

吩咐完,就趕忙差人帶著近侍離去。

不多時,劉珂便帶著御林軍闖了進來,怒指唐順,厲聲吼道:“唐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人犯,還不快將人交出來。”

唐順故作鎮定的撇嘴:“劉珂,你休要血口噴人,本官府上哪有什麼人犯,本官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想裝蒜。”

劉珂冷笑道:“你當真以為大監糊塗,你能瞞得過他老人家,他早就知曉王弦被你收買,此人在助你和陛下暗通款曲。”

“既然他知曉,還敢叫王弦帶出血詔,就不怕詔書到了晉王手裡,令晉王如虎添翼,直逼京都?”

唐順這一刻心涼無比,他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竟然讓張錦年給玩弄了。

最讓他氣悶的仍是晉王的愚蠢。

他擅自出兵也就罷了,怎能在途中稱帝呀,這是打的什麼牌?

這不明擺著為他自己拉仇恨引來口誅筆伐嘛。

劉珂壓根就沒將晉王陸南屏放在眼裡,忍不住譏笑道:“侍郎大人還真是會押注啊,晉王,晉王那腦子如何配得上這九五至尊之位,就連陛下都不放心對他寄予厚望,也只有侍郎大人對他另眼相待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晉王早晚是要入京的,為晉王而死,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無悔。”

唐順已是心灰意冷,只想求死。

劉珂卻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侍郎大人好歹是新月黨的主心骨,一呼百應,為晉王死實在是有辱了大人威名,自然是該替陛下而死。”

“替陛下死?”

唐順頓有察覺:“張錦年打一開始就想借老朽之手將陛下血詔傳給陸文謙,他想捨身成仁?”

方才自己那番重託,即便那內侍途中被擒被殺,新月黨門徒皆會知道是自己託付那內侍帶出皇帝血詔去檀州了。

如此一來,陸文謙如今就是名正言順了,還會贏得新月黨的支援。

“張錦年。”

唐順氣得咬牙切齒,覺得此人實在是太陰毒了。

“侍郎大人還沒糊塗到無可救藥,如今明白過來也不算晚,那長遠侯是你的女婿,大監都能為他捨身成仁,侍郎大人這個做岳父的為他捨身成仁更是理所應當的。”

劉珂笑著揮手示意道:“來呀,侍郎大人勾結長遠侯意欲謀反,即刻下獄,並傳告各州,迅速捉拿其闔族上下族人。”

話落,瞥了眼唐順,又道:“尤其是那位逃跑的王弦,切莫讓他逃到檀州城去,殺無赦,追回他身上攜帶之物。”

“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唐順更覺氣憤,完全看不懂張錦年的心思了。

他為何要攔下王弦和血詔?

而劉珂也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大監的心思豈是你能看透的。”

隨後命人捉拿唐家上下人等,自己則回宮覆命。

到得張錦年跟前,想到唐順的話,劉珂其實也有些不解:“大監,既然王弦已經帶著血詔逃出宮,為何不讓他將血詔交到長遠侯手中?”

“還不到時候,文謙殿下這太過重情的性子怕是應詔入京也會有變數,咱家不能讓他對我生出惻隱之心。”

張錦年半眯眼眸,語氣深沉道:“謀劃了這麼多年,絕不能出任何閃失,務必要讓殿下贏得所有人的心,不能因為咱家讓他被人詬病。”

劉珂眼圈有些發紅:“大監替殿下承受得太多了。”

“人生難得一知己。”

想到文皇后那慈祥的面容和她與太子死時的悲壯,張錦年心裡久久不能釋懷。

“士為知己者死。”

深深的感嘆了聲,再想到陸文謙那位枕邊人,張錦年頗有些不安:

“咱家聽聞宮裡近來有人在打聽沈重山和曲江河之死,這件事一直是咱家心裡的隱憂,切莫因為此事牽扯到殿下,好在唐順不僅替陛下傳詔給了文謙殿下,與晉王勾結是能尋到鐵證的,等到平息了晉王的禍亂,就以謀反罪株連九族,如此便能順利除掉那臭丫頭。”

“大監這招當真高明。”

劉珂由衷恭維道。

那封血詔到不了長遠侯手裡卻已能牽動士子之心,為陸文謙贏得所有人的支援,可唐順卻要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一邊替皇帝傳詔長遠侯一邊又和晉王暗通款曲,這無疑是首鼠兩端的小人行徑。

大監不愧是大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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