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路
“其實這個案子啊，情況比較複雜……”
儘管空調不斷向外滋滋冒著冷氣，但張屹副司長的臉上還是不斷冒著汗。
這種事往小了說是徇私，往大了說可就是欺壓民眾。
她一個副司長要是被捅出去了，恐怕連褲衩子都不夠賠的。
張屹極力解釋著，臉上的肥肉不斷顫動：“這事故不是最近發生的，而是在十五年前。那受害者家屬突然找上門來，我們也沒處說去不是？”
唐伊緊皺眉頭聽著，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推卸責任，大炎的官員真是……
她不再關心對方的託辭，對白靈兒點了下頭。後者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抬起了手，雙眸泛起了淡藍色。
“冰華術·幕散。”
一陣白霧落下，李鳴生瘦削的身軀從中顯露出來。他面無表情，眼睛裡閃爍著冷酷的光彩。
就是這個張屹副司長，三年前以故意搗亂巡察司辦案為由，收繳了自己繼承的為數不多的遺產！
李鳴生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對方當時 嘲諷的眼神。
“你那窮鬼母親都死了十二年了，你還計較個什麼勁？巡察司又不是搞慈善的，不受理！”
之後，他憤怒地衝上去，卻被對方的下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此時再見到這位副司長，李鳴生心中自然滿是怒火。
但這幾年的經歷已經讓他學會了壓制自己的情緒。
李鳴生不顧滿臉驚恐的副司長，扭頭看向唐伊：“如果我現在把她殺了，會有什麼後果？”
“我建議你不要。”唐伊臉色凝重，她沒想到李鳴生開口就是這個：“副司長這種級別的官員一旦發生意外，勢必會引起更高階別的調查，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一旁的白靈兒也嚇了一跳，心想這個混蛋做事還真是狠，上來就考慮殺了對面。
唐伊的答覆完全在李鳴生的預料之內，他本就沒想這麼做，之所以如此問只是為了嚇唬這位副司長一下。
現在看來，效果很不錯。
張屹聽到李鳴生的話之後，整個人都嚇傻了，汗水不停地往外流著，肥胖的臉龐無比蒼白。
“我是大炎委派的副司長，你們無權 處置我……”副司長小小的眼珠裡突然爆發出一抹光彩：“對了，你們又不是監察司！有什麼資格處置我？”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又重新大了起來，彷彿自信又回來了一樣。
李鳴生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唐伊。對方則滿臉無語地再次掏出一個證件。
“你上任的時候沒有好好看過監霧司的資料嗎？我們平時都是從屬於其他部門的。”
張屹渾身一顫，整個人身上泛起一陣波濤，眯著小眼睛去辨認證件上的字型。
“鶴城監察司高階監察員……”
一聲巨響，副司長肥碩的身軀跌落在地上，這次她是真的慌了。
“求求您饒我一次吧，我馬上就把收繳的所有財產全部還給他，對，還有肇事者，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一定讓賠償到位。”
“那是你的繼任者要做的工作。”唐伊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寥寥數語之後便跟著李鳴生離開了。
房間裡，只留下形同瘋魔的張屹副司長，不斷哭號著。
“這樣處理可以嗎？”出門之後，唐伊詢問道。
李鳴生眯了眯眼：“就先這樣吧，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處理。”
“好。”唐伊點點頭，她現在也只能按李鳴生的指令行動。
但李鳴生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愣在了原地。
“帶我去你們監霧司。你們那應該有測試命術的裝置吧？”
“有是有，只是……”唐伊有些遲疑“我在監霧司也只是一個小隊長，最多隻能把你帶進測試區域，更多的事情就做不到了。”
“而且……”唐伊把她下面的話咽在了肚子裡。
‘去測試的話保不齊會暴露命術師的身份。’
她不知道如果監霧司方面知道了男性命術師的存在，會有什麼反應。
那些大家族恐怕會爭著搶著來聯姻吧？
到時候唐家……
“那就夠了。”李鳴生本來也沒想做什麼其他事。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測試自己的命術而已。之前在灰霧中只是瞭解個大概，總不能隨便抓一個路人來測試。
他只是對人有些冷漠，又不是反社會人格。
“好吧……”有約定在先，唐伊也不能反對李鳴生的指令。
她掏出一張白色的卡片，隨手在旁邊停著的車上的黑色卡槽劃了一下，車門就輕輕開啟了。
李鳴生雖然是第一次見這種操作，但他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緣由。只要是大炎國高階以上的官方職員，都有能夠借用單位車輛的權力。
但白靈兒反倒格外驚訝：“唐姐，你還會開車？”
“……”唐伊頓了頓，底氣不足地道：“我是有駕駛許可的，上路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監霧司也不在這片城區，不開車的話要走挺長時間的。”
“那唐姐，你小心點開。”白靈兒拉開後車門，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她對自己的唐姐可是無條件信任的！
“你真會開車……？”李鳴生有些遲疑，剛才白靈兒的疑問和唐伊的回答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會，你就放心吧！”唐伊的底氣又找了回來。她剛才想到，現在的單位用車都是內載自動導航系統的，根本就用不著她自己開。
李鳴生又打量打量唐伊，最後還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這車怎麼發動不了，沒電了嗎？”
“再刷一次卡，你第一次開車嗎？”李鳴生覺得自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連他也知道，這種車需要在車內再啟動一次。
眼前這位怎麼也不像會開車的樣子。
“……”唐伊默默地在車內的卡槽內又刷了一下。
她到底為什麼要親自開車啊！好丟人，好想死。
早知道就找個人開車了……這型號的導航居然還得出了院門才能進入自動駕駛！
於是，唐伊在李鳴生不善的注視下，磕磕絆絆地好歹出了巡察司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