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臨。

工作的人沒有下班。

寬敞奢適的辦公室裡,辦公桌上隨意放著三張海報,最最刺目的是那張“傳承與新生”。畫面中邵玉章和謝爾蓋,攜手同框。

景耘宣聽著助理的彙報,一張臉鐵青著,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出。

“你的工作是解決問題,不是告訴我多麼困難,票賣不出去分析過嗎?廣告不到位還是媒體投放量不夠,你應該去找廣告公司、公關公司、媒介公司,而不是問我怎麼做。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走。”

助理第一次見景總髮這麼大的火,平時多麼春風和煦的人。他想說,是人的問題啊,瀾光創造的內容不如競爭對手。可這話沒法說出口。

“景總,其實MOS(MiracleofSound)主打四手聯彈,那您和南小姐也可以啊!”

“什麼時候四手聯彈爛大街了?誰都可以四手聯彈?”景耘宣的怒火要衝出胸膛。鋼琴是樂器之王,王要獨奏!

助理像個鵪鶉似的垂著頭,餘光盯著桌上的海報,少女如花,真的很賞心悅目啊。況且一個冠軍一個亞軍,可不比止步於六強之外的強百倍!

“其實…其實也就是找個噱頭,先把人吸引進來。他們不走進音樂廳,就沒機會啊。”

景耘宣很後悔,他選的場地也失策。鳥巢是明星開演唱會的地方,這種鋼琴演奏會,就應該去國家大劇院。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佔。

他拿起外套挽在臂間,“第一、把票賣出去;第二,就算砸錢,也要把聲勢造出去!”

說著他離開了辦公室,徑自向地下車庫而去。

進入豪華超跑,他發出了一條微信。“半小時後,在國貿三期首層等我。”

而後他驅車,向這座城市財富濃度最大、摩天大樓最高的座標,進發。

半小時後,景耘宣在路邊臨時停車,看到編號39號——唐歆玥翹首等待。

他落下車窗,言簡意賅,“上車”。

女孩穿著呢子大衣,沒戴帽子和圍巾,臉凍紅了,看起來在外面站了很久。她向後排去,手指已搭在車門上。

“坐到前面來。”

唐歆玥頓了下,開啟副駕駛的門,坐了進來。

車內空調開的足,她感覺熱量將自己包圍,好舒服。“景先生。”她打了個招呼。

“不是讓你半小時後再下來嗎?”景耘宣語氣中,帶著三分“責備和批評”。

唐歆玥哈氣、搓手,特自然,笑道:“我怕讓先生久等。”

景耘宣烏雲密佈的臉上,難得見了一絲笑意,“坐好了,和我去一個地方?”

唐歆玥遲疑,還是緩慢地拉上了安全帶。

“如果不樂意,就別勉強。”這一聲,恢復了冰山的溫度。

“不,”唐歆玥惶恐,轉而又平靜下來,“我相信景先生。”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超跑已經發動,約莫一刻鐘後,到達霄雲公館。

從地下車庫進電梯,刷卡到達樓層,27。電梯速度很快,“叮”的一聲傳來,門開了。

唐歆玥跟隨景耘宣進入一座她一輩子沒見過的大房子。

玄關處預留了男女拖鞋,上面架子上都是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藝術品。

換了鞋,她輕手輕腳走進客廳,欣賞這一方奢華的空間。客廳足有六十平,面寬差不多十米,可以想見白天的時候,陽光多麼充足溫暖。

隔著鞋子,她能感受到腳底地毯花紋帶來的觸感,在陽臺的地方,她看到了一架鋼琴。

這,會不會是一場魔鬼的交易?

她看向景耘宣,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景耘宣脫了大衣,掛在了衣架上,扯鬆了領帶,向她走過來。

“景先生,我……”唐歆玥心跳如擂鼓,不是做好了準備嗎?為她的前程而獻祭,可現在……

她的手指落在了襯衫上第一顆釦子,在脖頸下。“景先生。”這一聲,已經帶了些婉轉嬌嗔之意。

景耘宣嘴角扯出了一絲輕蔑的弧度,隨即他大馬金刀,坐在了沙發上,順手一指,“看到鋼琴了嗎?去彈一首。”

唐歆玥:“……”

天,是她想多了嗎?他不是為了……

她靜靜地走到陽臺,手指在琴鍵上輕輕劃過,這架鋼琴的品質,比當初孤兒院的還好。她坐了下來,回眸一笑,“先生,您想聽……那首?”

“隨便,whatever。”

沒有曲譜,沒有準備,唐歆玥看了眼深深的夜色,心懷忐忑的彈了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

曲畢,她回頭看向景耘宣。

景耘宣大步流星地過來,手指毫不溫柔地抬起她下巴,“所以,你到底學沒學過鋼琴?”

就這水平,甭說開演奏會了,在景耘宣看來,給居委會大媽表演,人家都未必願意聽。

下巴處傳來痛感,但更糟糕的是心痛。她將要錯失這次機會了嗎?她終究還是要回到酒廊過暗無天日的日子了嗎?

“景先生,”唐歆玥咬著下唇,眼底水光瀲灩,她的回答很慢,“我八歲時鋼琴啟蒙,接受的是最好的老師教育,可惜他很快就走了。後來我讓我的……父母給我報鋼琴班……”

記憶在眼前閃回,經年歲月帶傷。

在記憶中,中年女人叉著腰,指著中年男人的鼻子,男人身後躲著小女孩,“這個小敗家就知道浪費錢,還學鋼琴,你有那個手嗎?你有那個命嗎?”

男人氣急,跺腳,“孩子喜歡,你就給她學了唄。”

“我還喜歡山珍海味呢,我吃得起嗎?鋼琴那是有錢人學的東西,一架鋼琴幾萬十幾萬,把你賣了都不值,你憑什麼學?”

小女孩衝出來,跪在下面抬起女人的手,滿臉淚痕,“媽,我學好了鋼琴可以當鋼琴家,有很多演出,賺了錢孝敬您。你就讓我學吧,那些錢你都記著,我會還你的。”

女人甩開她,滿滿的嫌棄,“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的肚皮生不出你這麼金貴的小公主,還學鋼琴,做夢吧!”

後來的後來,父親還是讓她去學了,但也只是學了三年,家裡不堪重負,斷了她的學習。

景耘宣笑了,笑的蒼涼。

“我是有多麼異想天開,會奢望一個酒廊的服務生彈出美妙的曲子!39號,你可以走了,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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