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知道,小花又偷偷買糖來了。
“那小丫頭可討人喜歡了。”
她居然在笑。
葉辰看在眼裡,無比的噁心,花兒一樣的孩子,因為這群畜生,慘死在人間!
“說重點,本官不想聽沒用的東西。”
“是...”劉寡婦繼續往下說,葉辰心情更加沉重。
那日,崔光棍如往常一樣,送來偷的衣物給劉桂芳。
這件事眾人皆知,劉桂芳非常煩惱,雖然她知道崔光棍對她有那麼點意思,但面子更重要,於是那天劉桂芳狠狠的罵走崔光棍。
本以為以後那廝再也不煩她了,哪知第二天,在一處不該崔光棍出現的地方,他扛著麻袋來了。
“不該出現的地方?”葉辰問道。
“就是我和瘦馬行的秘密接頭地點。”劉寡婦小心解釋。
“哪知那混人綁來了小花,還想將小花賣給瘦馬行,不買不行,動靜鬧得很大。”
“上家給了他錢,把他打發走...然後當著我的面掐死小花。”劉寡婦低著頭說道。
“為何掐死小花?是不是因為小花認出了你,而你的上家怕訊息洩露,因此才對小花下毒手。”
劉寡婦點頭預設。
案情與葉辰想得一模一樣,這些畜生萬萬沒想到,自認為殺人滅口,萬無一失。
卻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劉寡婦淚水模糊了雙眼,嘴唇顫抖著。
“我太軟弱了,沒辦法保護小花。”
這些屁話在葉辰耳朵裡一文不值,若是她尚存良心,在小花被害時就應及時出手,或許小花和她都有不一樣的結局。
“孩子們藏在哪裡。”葉辰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大人,只有小花一人...”
“本官有充分證據證明,現場有許多孩子,還想狡辯?”
見隱瞞不了,劉寡婦說道:
“孩子的事情我不清楚啊,我的上家名叫鬼見愁,具體名字也不清楚,每個月都來收孩子,至於他將孩子們藏在哪裡,不是我能打聽的事。”
“好一句不知道。”葉辰陰沉著臉,繼續道:
“如果你認為還能活命,儘管隱瞞。”
“大人,按照大夏律,我最多被流放到極寒之地,罪不當死啊。”劉寡婦狡辯起來。
“崔二蛋姦殺女童,手段極其殘忍,罪惡滔天,不處極刑難以平天憤,當車裂。劉桂芳屬同犯,亦當車裂。
劉桂芬本官說得對否?”葉辰冷冰冰的說道。
“車...車裂?”
葉辰面露猙獰解釋起來,“車裂啊。
據說人被捆綁四肢,由四個方向馬匹抻拉,直到整個人被拉成四分五裂,腸子,心,胃流一地...”
其實,大夏哪有如此極刑。
劉寡婦聽後哆嗦下,
一想到這種場景,就頭皮發麻。
“青天大老爺,您不能亂判刑,民女罪不當死啊。”劉寡婦慌了。
“所以,叫本官看出你的價值來,眼下唯一留給你的機會就是那些孩子,若是找回來,我按律執行,若是有一個孩子受到傷害,本官親自送你進刑場。”
“大人,我說,但你要一定保證抓住鬼見愁,莫叫他跑掉,否則他會用煙火通知同夥,那些人全是亡命之徒,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殺光孩子四處逃竄。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殺了我,無論我在哪裡...”
“煙火?”葉辰詫異,居然還有這樣的細節,幸虧沒全城大搜捕,不然賊人狗急跳牆,真不好辦。
“對,紅色煙火,炸開後像極了彼岸花。”
二人正說話功夫,窗外嗖一聲,一道耀眼紅光從衙門附近沖天而起,接著轟隆一聲炸開,無數紅點四散,活脫脫一朵彼岸花。
葉辰指著窗外,嘴巴張得老大,“是...是不是這種?”
“不好,快來人,快去看看!!!”
……
天嬋手裡拿著空煙火殼子,隨便丟在地上。
中年人死了,輕輕一踩就死了,但從身上只搜出一束煙火。
這煙火到底是做什麼的,打到天上還挺好看。
會不會給同伴示警用的?
想到這裡,天蟬皺起眉頭,自己有些草率了。
“好煩啊,殺個人都不痛快。”
當然,這些煩惱難不倒紅燈會的聖女,左腳踩右腳,一步一登高,天嬋居然騰空而起。
站在高空中,如鷹隼一般俯視著平山縣城。
隨後看到一處角落,有人正在慌張奔跑,大白天的慌張什麼,定然是賊人。
天嬋微微一笑,如利箭般衝向那人...
……
當葉辰衝進院子時,發現一具中年人死屍,像是剛剛被殺,屍體還是熱的。
在屍體旁邊有一煙火空殼,頓時,葉辰的心都涼了。
案子從昨日到現在,所有一切都是為了營救那些孩子們,結果到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怎會這樣?!”
萬萬沒想到,賊人如此警惕,僅僅因為劉寡婦被抓就開始殺人滅口?
但是,邏輯上說又不通。
那劉寡婦只認識一個上家,屬於犯罪集團裡的最底層,這些賊人若真察覺,有充足時間隱藏,何必殺同夥斷尾求生呢?
“怎麼辦?”
段玉也一籌莫展,所有線索都斷了。
難道等著賣賊殺光孩子再遁走?
雖然葉辰很不情願,但還是下達了那個命令。
“傳令,衙門所有人馬,全部出動,搜城!以此院為中心,搜尋五里之內的所有人家,由內而外搜,要快!”
如今能做的只有大範圍搜尋,因為那該死的煙火已經打上天,希望能在賊兇傷害孩子之前,找到他們。
……
很快衙門發動數百名百姓協同搜城,百姓們一聽抓人販子,瞬間點燃熱血,聲稱要將人販子砸成血泥。
龐捕頭帶著百姓開始行動,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葉辰與段玉一同坐鎮縣衙,一個負責分析情報,一個負責傳遞訊息。
他們彷彿蜘蛛網中心的蜘蛛,隨時關注著各個方向傳遞過來的訊息。
然而,率先傳入耳朵,是一群孩子的玩耍聲。
後堂,外面嘰嘰喳喳,貌似在玩老鷹捉小雞。
這都什麼時候了,天嬋怎能把她那群小夥伴帶入衙門玩鬧呢。
豈有此理。
衙門這樣嚴肅的存在,豈是孩子的遊樂場。
段玉也皺起眉頭,火燒眉毛的時候,天嬋搞什麼。
“葉辰,你就不能好好管教下你女兒?”
“大妹子,惹毛她,你能打過她麼?”
二人陷入沉思,但外面實在太吵了,必須教育下才行。
“越來越不像樣了!”
倆人黑著臉走出後堂。
葉辰掐著腰,指著天嬋,怒不可遏說道:“天嬋!麻煩帶走你的小夥伴,爹這裡有些碎銀子,帶他們出去吃豆花去...”
後面聲音越來越柔和,笑嘻嘻的。
段玉吃驚的看著葉辰,震驚他的演技,怎麼做到憤怒到微笑的。
天嬋嘟著嘴。
“往日裡在衙門玩耍,你從沒給過錢,怎麼今日拿錢打發我走?”
“那個...乖女兒,這不是爹今天的案子棘手,需要擊中精神去辦案。”葉辰搓著手說道。
“小花那個案子?”
“對,雖然抓住兩名兇犯,但賣賊團伙還未落網,爹擔心他們手上的孩子。”
“這些孩子?”天嬋指著院子裡那些小孩。
“呃,是人販子手裡的孩子。”
“沒錯呀,就是這些孩子,難道還有遺漏?”
“嘶...”
經天嬋一說,葉辰頓時注意到這些孩子有所不同。
她們全都是女童,穿著單薄衣裳,甚至有些孩子臉上還帶著傷,一個個見到葉辰唯唯諾諾。
不對啊。
天嬋的那群小夥伴都是街坊鄰居,葉辰大部分都見過,而且男孩居多,這五名女童好面生。
該不是...葉辰看向天嬋。
“你是說,她們是賣賊手裡的孩子?”
“對啊,我殺入賊窩,然後把她們領出來的。”
“嘶、嘶...”
葉辰與段玉聞言,同時倒吸涼氣。
“乖女兒,你怎麼做到的。”葉辰備受打擊,自己忙裡忙外一天沒閤眼,看看人家天嬋小蘿莉,直搗黃龍。
段玉也投來驚詫目光,詢問事情經過。
這時,天嬋眨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說道:“我為何要告訴你們?”
“爹只是好奇,提個條件吧。”這些天相處,葉辰早摸清這丫頭的秉性,賊不走空麼,理解。
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能有什麼過分要求。
“哈哈,還是爹爹敞亮,那我說了哈,正好段姐姐也在,嬋兒很好奇一件事...男女如何洞房呢,不如咱們仨這就進屋,你二人表演下,嬋兒仔細觀摩一番。”
葉辰、段玉:囧。
……
帝都。
皇宮養心殿。
武皇帝敲著一本奏章,臉色陰沉。
“皇上消消氣,彆氣壞了龍體。”賴公公小心奉上香茗。
“哼,這個王御史又上書參奏葉辰,要朕將他斬首示眾,豈有此理。當朕是瞎子嗎?”
武皇帝丟掉奏章,來回踱步。
“前日玉段親自壓著兩名人犯回京,一個殘害孩童觸犯天理,另一個助紂為虐拐賣兒童,朕特批二人凌遲。沒想到王御史說葉辰興冤案,說那崔二蛋和劉桂芬是冤枉的,證據確鑿。那二人罪惡滔天,他居然拿這種事攻伐葉辰,朕實在忍不了。”
“皇上,要不我找石大人來?”
賴公公從不摻和朝政,但他知道此刻應該找誰,收拾那些官員,錦衣衛最拿手。
“算了,王景秀這個酸儒還有用,砍了他,誰還天天奏葉辰的本,朕豈不是不清楚那小子最近忙什麼...”
賴公公一驚,皇帝這思維方式,果然異於常人。
“對了,割肝之事怎樣了?”皇帝撿起奏章,丟回桌子上,漫無經心的問道。
賴公公聽後,眼皮子直哆嗦,這件事算是皇城最大秘密。
皇帝正在做人體實驗,非常非常恐怖。
“回皇上,一共六名死囚割肝,但是全都在第一天死掉了,死狀慘烈。”
武皇帝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自言自語:“葉辰那小子怎麼觀察到人割掉肝還能再生的,難道他會什麼不死法門?”
“另外幾人呢,借到命了嗎?”武皇帝又問。
賴公公眼皮子再次哆嗦,如果說割肝已經很慘了,另外一組就是慘無天日。
“另外幾人...有人見到水蛭吸血直接嚇死,還有一些人失血過多也死了,參與借命的人只活了一個...”
“哦???”皇帝眼冒金光,“宣那人見朕。”
“皇上,那人...第二日七竅流血而亡。”
“不對啊,怎會如此呢?”武皇帝不懂了,問道:“可是過程有誤,是不是遺漏什麼方法導致連連失敗?”
“皇上。”賴公公想哭,人家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好不好,怎麼可能忘記,“老奴記得清清楚楚的。”
“算了,等雪化後,朕再去平山縣微服私訪,你去安排下,朕要見到葉辰給一百個人借命。”
“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