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賊案之後,平山縣又恢復平靜。

縣衙再次開啟下象棋模式。

只不過這次玩法變了,天嬋發明一種新玩法,她坐莊,自己輸一局一兩銀子,贏了只收三個大錢。

三個大錢並不多,而且能贏那麼多錢,許多人去找虐,奈何天嬋冰雪聰明,戰無不敗。

而衙門中偏有人不信邪,愣是把一年血汗錢輸走。

老龐便是那血本無歸之人。

天嬋每日都去下館子,把老龐氣得牙根癢癢,卻奈何不得,誰怪他不甘心總找天嬋下象棋呢。

小花一家也離開平山縣,據小花父親說,看到這座熟悉的縣城就會想自家閨女。

由於小花家與葉辰家僅隔一面牆,因此葉辰買下小花家當實驗室。

鑿開牆壁,看著曾經溫馨的一家支離破碎,令人唏噓不已。

最近,最開心的事莫過於瓷器店李老闆送來打磨好的琉璃瓶,實驗室總算開張了。

“大人,您煮牛筋作甚?”

“做簡易的軟膠。”葉辰聚精會神,回答小冬瓜提問。

這個年代沒有塑膠,也沒有矽膠,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牛筋韌度做出導管,方便試驗時藥劑輸入。

而且牛筋作用不僅於此。

葉辰又拿出一個碩大的琉璃筒,造型非常奇特,底部有凸出來的圓孔,還有一根木棍插在筒子裡。

“大人這又是什麼?”

“注射器...”葉辰將牛皮筋冷卻之後,固定在木棍上,再放於瓶中形成真空,當著小冬瓜的面,用大號注射器抽入一杯水...

整個過程,小冬瓜都看傻了,水居然被能吸上來???

“這又是什麼原理,水不是往低處走麼,為何跑到高處,大人你是不是會妖法?”

小冬瓜倒退一步,彷彿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做好隨時逃命準備。

葉辰終於被問煩,沒好氣的說道:

“哪那麼多廢話,快說,找我什麼事。”

“呃,這不是衙門有人擊鼓麼,龐捕頭要我請您去一趟衙門。”

“又開張了???”葉辰一陣激動,隨後覺得不該是有這種態度,人家來喊冤,被苦主看到影響不好。

不過,真的好久沒人擊鼓了,再沒活,自己的手藝都快忘光了。

隨後,丟下手頭工作,穿上官服跑去縣衙。

大堂裡,衙役分作兩列,水火棍敲響,高喊:“威武...”

啪一聲,驚堂木響起,葉辰嚴肅的說道:

“將苦主帶上來。”

很快,一名女子走進來,見到葉辰,跪在地上發出柔糯聲。

“葉大人,請為民女做主啊。”

咦,這聲音有些耳熟啊。

“堂下女子,請你抬起頭來。”

然後葉辰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呂家千金呂馨兒。

自己在石洞中救回的那名女子。

“原來是呂馨兒,有何冤情速速道來,本官為你做主。”

“大人...民女狀告嫂嫂不孝之罪。”

葉辰哦了一聲,問道:“小姑子告嫂嫂?有點意思,到底怎麼回事?”

“嫂嫂在我爹爹葬禮時,竟然在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這是極大的不孝,必須治她的罪才行!”

此時,葉辰才發現,呂馨兒帶著孝,白衣白服,一臉怒容。

僅憑偷偷笑就要定罪,未免有些兒戲了。

“呂小姐節哀,你嫂嫂對公公不敬,還有其他人見到嗎?”

“只我一人看到,因為我那嫂嫂躲在茅房裡面笑的,當時...我正好也去,在門外正好聽見笑聲。推門一看,便是我那嫂嫂,抓了個現行。我爹屍骨未寒,嫂嫂怎能笑得那般開心,不孝乃重罪,還請大老爺做主。”

“本案...”葉辰不知該怎麼說,人家躲在廁所裡笑兩聲,這算什麼罪。

考慮到苦主剛死了爹,還是好生安慰吧。

“證據太過牽強,不足以定罪,不過本官會修書一封,嚴厲批評你嫂嫂的態度,並派官差帶書信到你家宣讀,此事就此作罷,回家吧。”

雖然構不成犯罪,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在長輩靈堂發出譏笑,非常不妥,誡談書還是要出的。

這一天該有多無聊。

葉辰滿懷希望來到衙門,想著碰到驚天大案,結果碰得一地雞毛蒜皮。

退堂後,呂馨兒在堂下大吵大鬧,沒想到呂小姐這般刁蠻,挺可愛的姑娘,絲毫沒有淑女模樣。

葉辰也懶得斷這等家務事,派老龐去宣讀誡談書,自己回家繼續鼓搗實驗室去了。

哪知,本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下午卻傳出猛料。

“你說什麼?呂小姐把自家嫂嫂綁到樹上吊起來打了一下午?你幹什麼吃的,為何不阻止施暴?”

龐捕頭湊上臉,帶著哭腔說道:“大人,您看我臉上的鞭痕,盡力了啊,奈何小母老虎太厲害,見誰咬誰。

您要是再不去,呂家兒媳就要被抽死了...”

“老龐,好歹你也是個捕頭,這等小事都搞不定?叫人啊,先把人救下來。”

龐捕頭又一臉無辜,說道:“大人您不瞭解呂家莊,那呂馨兒家大業大,半個平山都是她家產業,細戶們對呂家忠心耿耿,我帶去的十名衙役全都被他們扣下了。呂馨兒說,要大人親自前往才肯放人。”

葉辰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呂家小姐竟然做出這等惡事來。

可在他印象中,呂馨兒溫順的如同小貓,怎麼跟瘋婆子一樣。

公然對抗官差,此事必須嚴懲。

“無法無天,本官走一趟,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一行人來到呂家莊。

不得不說,呂府相當闊綽,高門大戶。

門口家丁一身素白,接待來訪賓客。

見到衙門的人又來了,一人上前打招呼,另一人跑去稟報。

葉辰已經看到院子中歪脖樹上的女子。

大冷天的,身著單服,渾身都是血道子,人已經昏迷了,雙手還被反捆著吊在樹上。

這麼搞會出人命的!

他立刻上前推開看守,解下呂家兒媳,將自己的袍子蓋在女子身上。

而後,才進入大堂。

呂員外喪事在這裡舉行,大堂里人不少,全都是呂氏族人,披麻戴孝。

葉辰先是對呂員外棺木鞠躬,而後高聲喊道:“去叫你家小姐出來,本縣親至,閒雜人等退下。”

私設刑場,對抗官差,令人憤怒。

這等豪門大戶,絕不姑息!

唰的一聲,龐捕頭帶領衙役衝入靈堂開始清場。

並在大堂門口拉上警戒線。

凡入線者,拿下。

衙役們亮出明晃晃的朴刀,所有呂氏族人無人敢上前,有知縣大老爺在,哪個天大的膽子敢動手,形同謀反呀。

葉辰之所以封鎖靈堂,也是存了震懾的意思,如果官差失去威嚴,以後就不好查案了。

很快呂家小姐匆匆趕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被放回的十名衙役。

“民女見過大人。”呂馨兒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本官需要一個解釋,不然今日定鎖了你。”葉辰冰冷的說道,同時也想聽聽為何指名道姓要他來呂府。

“大人,民女留下官差喝茶,實屬無奈之舉,但對我那嫂嫂,按照大夏律令,不孝大罪可執行家法,這個解釋夠不夠?”

葉辰皺起眉頭,看向老龐。

老龐點點頭,確實有這一條。

“那也不能置於死地,僅僅靈前偷笑,一個活生生的人,若你害她性命,本官絕對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僅僅偷笑?

我那嫂嫂是位不祥人,剋死我哥哥在先,我爹看她可憐,並沒趕她走,呂家也從未虧待過她,月錢一分不少,然而她不知恩,每天吊著臉,好像誰都欠她一樣,見到公公也不叫,從不去請安,總是變著法的氣我爹。

前陣子,我忙於生意不在老宅,爹爹就忽然離世了,一定是嫂嫂害死的!”呂馨兒冰冷臉上,閃著淚花。

葉辰聽出來了,之所以呂馨兒暴走,估計對嫂嫂陳年累積的偏見一朝爆發所致。

“女子剋死夫君之說,荒唐至極。既然你說自家嫂嫂害死公公,可不可以說下呂員外臨終前有無異常。”葉辰仔細問道。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那是沒找到切入點,化解偏見不太可能,但至少也要為弱女子做點什麼。

呂家一口咬定自家嫂嫂害死公公,作為官家有必要還她清白。

畢竟呂家兒媳還要生存,一旦逐出家門,很難想象一弱女子如何生計。

“異常?”呂馨兒愣住,隨後回想起爹爹去世前的樣子。

“前些時日,爹爹還能吃兩大碗麵,但是三日前,我爹突然病倒,差人叫我回家。

爹爹平素最是要強,又喜好安靜,一人住在獨門小院,身邊不要人侍候的...”

呂馨兒擦著眼淚,又說道:

“哼,但凡我那嫂嫂有一丁點孝心,爹爹身體不適,怎會到病倒才被發現,一切都是她害的!

那日我回到家,發現爹爹躺在床上,支支吾吾,口齒不清晰。

我問郎中怎麼了,郎中說我爹身體僵硬,口齒不靈,像是中了風邪,開了一些藥服用,送走郎中沒過一個時辰,爹爹病情就急轉直下,等郎中在回來時,人已經不行了。

撐到晚上,就這樣病死了...我沒爹了。”

聽到這裡,葉辰心頭一動,忙問道:“你是說呂員外臨終前嘴發麻,身體發緊?”

“對,他那時已經吐字不清,郎中說是得了暴疾,診不出是什麼病,發展太快,無法救治。”

葉辰心裡有一些不祥預感,直覺告訴他,呂員外死狀有些似曾相識,希望不是...

他眉頭皺起,走到呂員外棺槨前駐足,同時開啟透視眼。

一張慘白如紙的死人臉,瞬間出現在他面前。

死者嘴巴微張,露出焦黃的牙齒,口腔裡面黑洞洞的,看著非常瘮人。

大堂里長明燈閃爍,本就昏暗的光線下能夠清晰看清楚屍體狀態。

屍身體表存有多髮狀出血點!

看到這裡,葉辰面色冷下來,果然不出所料。

猶豫片刻,問道:“可否讓本官瞻仰下呂員外的儀容?”

“大人,這不合情吧,死者為大,哪有隨意開棺的道理。”呂馨兒面色一沉。

“呂小姐一定也想知道,呂員外到底得了什麼疾病而亡對吧。不才,本官略懂醫術,或許可以看出死因。”

呂馨兒思考片刻,對葉辰的能力還是知道一二的,如果治病救人或許不行,但一日破案檢視死因這能力,早已家喻戶曉。

最終,她同意葉辰開棺。

兩名家丁小心抬起棺材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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