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三千營只在平山縣逗留一日便收兵。

段玉又走了,回錦衣衛都督府述職,與樹林中的錦衣衛一同撤回京城。

小縣城再一次恢復平靜。

然而葉辰的生活卻被打亂,他現在不敢上街。

每一次走動在街上,不管老婦,還是大姑娘小媳婦,都對他指指點點。

有些大膽的婦人甚至主動去碰他,不勝其煩。

就因為他長得太帥了。

古代女子比葉辰想象中開放得多,能摸一把是一把。

終於,不知哪位婦人來了一記猴子偷桃,徹底惹怒葉辰。

他黑著臉問龐捕頭。

“這些刁民算不算猥褻本官?”

自從葉辰脫險後,龐捕頭一直不敢正眼看他,怕看時間長了,懷疑自己那方面趨向有問題,於是臉轉到別處說道:

“回大人,大夏朝民風一向如此,再者律法中並沒有關於女子主動猥褻的法條,所以您以後少出門為妙。

或者戴個斗笠...”

那怎麼行!

難道自帶荷爾蒙光環是自己的錯嗎?

葉辰氣不打一處來,堂堂知縣,以後還不能出門見人了。

“哼,本縣自有辦法。”

回到自家小院,葉辰直奔豬圈,將大黑豬的鬃毛咔嚓幾聲剪下來,做成一圈鬍子。

他對著鏡子暗自傷感,多好的容貌,偏偏要戴這玩意。

葉辰帶上鬍子,瞬間由白面書生小鮮肉,變成了絡腮山賊大猛漢。

“這樣就沒人再欺負我了吧...”

……

天越來越冷。

這些時日,飄起鵝毛大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天地一色。

自家院子裡,雪也有兩尺厚。

小冬瓜和龐琳兒在院子裡忙著堆雪人,葉辰也不情願的從被窩中鑽出來,但今天該去上衙了。

算算日子,又有幾天沒去衙門,這些天,他蒐集了許多藥材,配了一些藥劑,方便法醫鑑定。

還別說,平山縣物產豐富,一些簡單的藥劑真給調配成功了,比如低濃度的乙醇。

積雪太厚,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

龐捕頭早早在門外等候,自從上次葉大人被人綁走,他不敢掉以輕心,時刻護衛在葉辰身旁。

按照他的話說,萬一黑袍人有同夥呢,有他在心裡踏實。

二人來到衙門口,一滿頭白髮的老門子正在掃雪,見到自家大人,趕緊點頭哈腰上前跪拜。

天太冷了,整個人在雪裡打顫。

“見過大人。”

“快起來,通知三班衙役,以後見本大人可不必跪。”作為現代人,非常不適應,動不動就跪下的禮節。

“多謝大人。”老門子笑起來滿臉褶子,“小人還從來沒見過像葉大人這樣有親和力的人呢。”

葉辰微微一笑,邁入衙門。

忽然,老門子又跪下。

“大人...”

這老頭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葉辰疑惑看他。

龐捕頭不爽起來,呵斥道:“你這老衙役,到底要作甚,大人不是說不準跪了嗎?”

老門子唯唯諾諾不敢說話,葉辰止住龐捕頭,將老門子扶起來。

“在衙門裡可是受到不公了?”

“並無不公,上差對我都很好。”

“那這又是為何?”葉辰皺眉問道,看老頭這樣子絕對心裡有事。

“回大人,小人想要替自家老嫂子喊冤...”

老門子為難的看向龐捕頭,後面的話不敢說了。

老龐見狀,抱拳說道:“回大人,昨天確實有老婦人到衙門口喊冤,哭著喊著闖進來要見知縣大老爺,被我們轟了出去,然後那婦人又坐在門外哭嚎,甚是煩人,於是我就差人把老婦人送回家了...”

龐捕頭不敢看葉辰,他說的‘送’,八成又是驅趕。

大雪天的,驅趕一個老太太,怎麼下得去手。

“你!”葉辰指著龐捕頭,說不出話,這裡面也有他的原因,天冷不願意上衙。

所以手底下的人不想因為一些小事驚動大人。

“哼,以後但凡喊冤這等大事,無論本縣在做什麼,都要如實上報,不得延誤。

這個月,本官自罰俸祿,以儆效尤。”

“大人,屬下之罪,還請責罰屬下呀。”龐捕頭羞愧低頭。

“行了,還不快些請老婦人來見本官。”

……

龐捕頭去請老婦人。

葉辰回到後堂,叫來老門房,詢問案情。

“我那老嫂子真是可憐,不過她也不想想,她要告的人是郭員外。郭家那棵大樹又哪是她這隻小小螞蚱所能撼動的?”

“我勸過她好多次,就是不聽,還請大老爺做主,撮合下郭家,多給她要一點賠償...”

老門子又卑微的跪下。

“到底是何冤情?”葉辰皺眉問道。

老門子將事情經過,告訴給葉辰。

自家老嫂子的女兒賣給了郭員外家做丫鬟,沒到半年,她女兒突然就死了。

郭員外說是得了暴疾而死,還說那丫鬟晦氣,沒賠償一個銅子。

自家老嫂子卻說,閨女死亡三日前,曾回來看過她,哭著訴說郭員外欺負她,她堅決不從,哭得傷心的很。

現在閨女忽然死去,她總覺得裡面有蹊蹺,所以到衙門告狀,想讓青天大老爺查個水落石出。

奈何郭員外是縣裡的大戶,又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丫鬟是被害死的,前任知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理睬。

再後來,自家老嫂子決定上京告狀。

半路遇到賊人被打了一頓,威脅敢去京城就殺她,還把她的腿給打瘸了。

“唉,我那老嫂子從此走不了遠路,又沒錢去京城,天天在家喊冤,眼睛都哭瞎了,事情一直拖到現在。

這不是聽說您上任當知縣,她又來告狀...”

老門子抹著眼淚。

“豈有此理,本縣治下竟然有此等慘事!”

葉辰重重一拳敲在桌子上,有他在,正義絕不能缺席。

“傳令,即刻升堂!”

……

不久後,老婦人被龐捕頭等人用馬車拉來大堂。

她坐在地上,驚慌無助。

龐捕頭告訴她,知縣大人要見她,老婦人期初喜出望外,但馬上又變得忐忑不安,知縣大老爺為何平要白無故見她?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衙役又起什麼壞心思。

她已經下定決心,等雪融化,爬也要爬到京城去告御狀,因為在平山縣,所有人都是壞人。

龐捕頭見請不動她,於是強行拉她來到衙門。

“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人,有本事就殺了我老婆子,好叫我與閨女早日團聚...”

龐捕頭聞言倍感頭痛,小聲道:“老婆子,這裡是公堂,你前面的人就是知縣大老爺。”

“我不信。”

葉辰並沒耍官威,淡淡道:“給老人家看座。”

“你的冤情本官已經瞭解,今日升堂,定會給你主持公道。”

說罷,啪一聲,驚堂木響起,兩列衙役敲打水火棍,聲音響徹大堂。

“威武。”

到這時,老婦人才意識到真的升堂了,想哭已經沒有眼淚,嗚嗚作響伏在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爺呀,要為我做主啊。”

葉辰早就差人去拿郭員外,與老婦人對證公堂,在等郭員外到案前,他又仔細詢問案情,並做筆錄。

老婦人講:

“...我閨女回去沒幾天,郭家老管家突然來到我家,樣子兇得很。他和我說,我女兒得病死了,還說髒了宅院。

郭老爺發慈悲賞一口薄皮棺材入殮,埋在城西亂墳崗。

還警告我說別給郭老爺找麻煩,否則拆了我的房子。

我一聽,腦袋轟隆一聲,說什麼也要見一見我那苦命的閨女,老管家沒好氣說要看,就自己到城外去找,在崗子的最裡面,一棵歪脖樹下。

然後我跑到亂葬崗,果然那有一座新墳。

我撲在墳上哭呀,一直哭到嗓子啞了,然後我就跑到郭家跟他們理論,沒人聽我喊冤...”

“大人啊,這人即便生病給病死,怎麼也得通知家裡人,見見最後一面然後才處理後事呀,他們怎麼能直接下葬呢?我就覺我那閨女是被害死的。”

葉辰皺眉,從埋葬過程而言,十分草率,他很認同老婦人的說法。

“我到郭家跟他們理論,連郭老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家丁打出來。

於是我只能到衙門告狀,衙門要我提供證據,證明閨女是被郭員外害死,否則不給升堂。

不該是衙門去查案麼?

這些年誰也不理我,當我是瘋婆子一般。

大老爺您今天能坐下來聽我訴說冤屈,老婆子我就算即刻死了也歡喜得緊呀。

求大老爺為老婆子伸冤!”

說罷,老婦人跪在地上磕響頭。

葉辰立刻站起身,扶起老婦人,此時,婦人的額頭都磕紫了...

示意老婦人坐下來,葉辰又問道:

“你女兒生前可有患過病?”

“沒有!大老爺,我敢拿命發誓!雖然俺家是窮苦人家,可我閨女身體一直很好,沒得過大病,連傷風咳嗽都非常少,她好端端怎麼就病死。”

“大老爺,那日她回家時,身上全是鞭痕呀,一定是郭員外把她害死的,大老爺呀,我閨女真沒病啊!!!”

提到患病,老婦人變得異常激動,起身又要磕頭,一旁龐捕頭趕忙攔住。

再這樣磕下去,老太婆會被磕死的。

葉辰長嘆一聲,說道:“想查清你閨女的死因,須開棺驗屍才行,只有這樣方能證明,是他殺還是病死,你可願意?”

老婦點一聽,激動道:“只要查出真兇,洗刷我閨女的冤屈,叫我去死都行,全憑大老爺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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