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秦陽面前的空氣之中,不斷傳出一道道劃破虛空的破風之聲,可想而知那速度有多快,力量又有多大?

蟹鱗知道自己已經避無可避,因此它的反應也是很快,當即舉起自己的兩隻大鉗,擋在了自己的整個身體面前。

此刻的蟹鱗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的天賦技不包括自己的兩隻大鉗,要不然連個保護自己身體的防禦都沒有。

但蟹鱗明顯是不知道某些手段,更不知道精神念師的厲害,這隻擋在前方的兩隻大鉗又有什麼用呢?

又或許是蟹鱗從本身出發,認為那些倒飛而出的蟹腿碎片,跟自己剛才施展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那隻會從正面對自己進行攻擊,只要自己用大鉗防住了正面,那就還有脫身的機會。

可剛才第一次朝秦陽飛去的蟹腿碎片,蟹鱗自己並不知道它們會刺中秦陽的身體何處;

但此時此刻,這些倒飛而回的蟹腿碎片,卻每一片都在秦陽的精神力控制之下。

所以下一刻所有人就看到了極為神奇的一幕。

只見那些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規律的蟹腿碎片,赫然是齊刷刷地繞過了蟹鱗的兩隻大鉗,分左右兩邊朝著蟹鱗的本體轟擊而去。

就彷彿有一隻大手,在那些蟹腿碎片即將被蟹鉗擋住的時候,將它們給分撥到了兩邊,卻並沒有因為力盡掉落到地上。

嗖嗖嗖……

依舊有著極強的破風之聲傳進蟹鱗的耳中,待得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想做什麼動作已經是來不及了。

“嘎!”

噗噗噗……

隨著蟹鱗的一道大叫之聲傳出,緊接著又有無數古怪的聲音傳進各人的耳中,但他們的臉色卻是各有不同。

原來是繞過大鉗的那些蟹腿碎片,已經是全部撲打在了蟹鱗的蟹身之上,那些聲音也正是因此而發出來的。

相比起之前秦陽掄起巨大的犀角轟擊,這些蟹腿碎片卻因為經過蟹鱗這個主人的處理,而變得極其鋒利。

觸鱗身上最堅硬的是那對蟹鉗,其次是背上的蟹殼,剩下的那些地方,其實還是相當柔軟的。

如此巨大的力量,配合著蟹腿碎片的鋒利,又在秦陽有意的精神控制之下,自然是往蟹鱗本體最為柔軟的地方紮了。

那些看起來毫無規律的蟹腿碎片,一片都沒有紮在蟹鱗的後背堅殼之上,而是全部射中了它的腹部。

蟹類一般都會注重保護自己的腹部,但此時此刻,那些蟹腿碎片卻是無孔不入,讓蟹鱗根本就無從護起。

如果它那些蟹腿還在,倒是能起些作用,可此刻攻擊它自己腹部的,就是那些被他自己弄成碎片的蟹腿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蟹鱗自己在打自己,秦陽只是在其中起到了一個四兩撥千金的作用罷了。

而他精神念力控制迫害下的蟹腿碎片,比蟹鱗自己控制的時候,還要精準強悍得多。

“他果然是一個厲害的精神念師!”

到了這個時候,齊弒已經完全不懷疑自己的猜測了,這讓他的一張臉變得極度陰沉。

但除了陰沉之外,齊弒似乎又在期待著什麼。

畢竟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將築境中期的犀甲屍身血氣,全都吞噬完畢了。

可他距離半步裂境還差了那麼一點,因此他無比渴望有更加磅礴的血氣來供自己吞噬。

在這種情況下,齊弒有理由相信那些初象境的變異獸血氣,並不足以讓自己更進一步。

那場中除了那個秦陽之外,也就只剩下蟹鱗身上的血氣了。

事實上秦陽也沒有讓齊弒失望,當他施展精神念力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讓蟹鱗活下來,就是衝著一擊必殺去的。

無數的蟹腿碎片刺穿蟹鱗的腹部,再進入其身體之內,將其五臟六腑都攪成了碎片和漿糊。

“嘎!”

遭受如此重創的蟹鱗,自然是不可能再活了。

聽得它發出一道響徹天際的慘叫,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至此,這一次獸潮之難的四大築境變異獸,全部被秦陽一個人生生格殺殆盡,沒有留任何一個活口。

剩下的那些初象境變異獸,全都眼現恐懼地接連退出了十幾米,根本不敢再看那個恐怖的人類年輕人一眼。

要知道蟹鱗可是一尊築境後期的變異強者啊,連這樣的強者都被秦陽摧枯拉朽擊殺,它們還能活著簡直就是祖墳上冒煙了。

而此時此刻,秦陽那單薄的背影,在楚江大學所師生的眼中,無疑是救世主的存在。

哪怕那個背影看起來很是普通,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是廉價,可這個時候誰又會將秦陽當成一個普通人呢?

中秋之夜,怪物來襲,嚇得所有人哭爹喊娘,認為自己要凶多吉少了。

正是在這樣的絕望時刻,秦陽橫空出世,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斬殺四大築境變異獸。

橫刀立馬,捨我其誰?

沒有人會不佩服這樣的英雄,尤其是那些春心萌動的少女。

她們在遇到這種英雄從天而降救了自己一命的時刻,又有誰不想以身相許呢?

可以說此時此刻,秦陽身上的魅力無人可比,他是真正的英雄!

拋開這些普通的師生,趙棠看著那道背影的美眸之中,也在閃爍著一種特殊的異彩。

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以前那些擔心似乎都消減了許多,這也讓她的心中生出一絲希望。

如果今天秦陽真能解決楚江大學的大麻煩,等到那些大夏鎮夜司的人趕到,就會發現他這塊未經開採的璞玉。

到時候秦陽加入鎮夜司,就算趙家知道秦陽跟趙棠關係不淺,應該也不明再明目張膽針對陷害了吧?

“可是……他這麼優秀,我卻早已成為一個廢人,真的配得上他嗎?”

心中希望升騰之後,趙棠突然又生出了一絲惆悵,感應著自己體內微不可見的變異氣息,她就有些自卑。

今天的秦陽是如此的耀眼,不僅變異實力超群,更是一名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師。

這樣的妖孽天才,就算是進入大夏鎮夜司,恐怕也是被重點培養的存在吧?

再看看自己,曾經倒確實可以跟秦陽一較高下,甚至修為還高得多,但一朝被打落谷底,兩者已經沒有絲毫可比性了。

這就好像地上的熒蟲之光,跟天空上那輪輝月之光的差距一樣。

“齊壇主,現在輪到你了!”

就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秦陽突然將目光從那蟹鱗的屍身上移開,繼而轉到遠處樹頂上的齊弒身上,說出這樣一句冷聲。

而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不僅是讓趙棠若有所思。

就連那邊正在進行某種特殊動作的齊弒,也是滿臉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來。

趙棠倒是知道樹頂那人應該是這次襲擊楚江大學的首腦,可對方臉上戴有蝙蝠面具,她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整張臉。

相對於趙棠,秦陽這一聲“齊壇主”給齊弒造成的衝擊力無疑更大。

“你認識我?”

齊弒下意識就反問出聲,然後他的目光則是死死盯著秦陽的那張臉,似乎想要看進對方的心底深處。

說實話,齊弒雖然覺得秦陽這張臉,跟那個自己討厭的洪貴有些相似,但他可以肯定這秦陽絕對不是洪貴。

三個月前看到洪貴從歸山湖底出來的時候,齊弒感應得很清楚,對方不過是初入築境的修為,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要不是洪貴手持人花令,又說是奉了老爺和夫人的命令出界,恐怕齊弒都得找個機會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可再看看眼前這個秦陽,殺築境變異獸如屠土雞瓦狗,甚至連築境後期的蟹鱗都被其生生斬殺,實力不可謂不強。

齊弒自己就是築境大圓滿的強者,連他都沒有把握對上蟹鱗的時候,能做到像秦陽這樣的摧枯拉朽。

試問一下,一個三個月之前才只有築境初期的洪貴,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樣的程度嗎?

這已經算是變異界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了,齊弒也絕不會相信世上有秦陽這樣的妖孽,能在短短三個月內連破兩個段位。

既然如此,那齊弒就從來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

更何況如果真是洪貴的話,老爺又為什麼會下命令讓自己來殺對方呢?

盯著秦陽看了半晌的齊弒,完全沒有頭緒。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一定不認識這個秦陽。

就連這個名字,都是老爺在交代任務的時候,齊弒才第一次聽說。

顯然他跟關明揚那邊,平時是沒有太多聯絡的。

關明揚也不會在沒有得到老爺的命令之前,將一些計劃告訴齊弒,也就導致齊弒被秦陽叫破身份有些失態了。

“非人齋血噬壇壇主嘛,大名鼎鼎,誰不認識?”

秦陽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實情,反正他今天沒有打算放過這個齊弒,誰讓對方不止招惹了自己一次呢?

兩者之間的樑子,在秦陽第一次去古堡酒店的時候就已經結下了。

只是那個時候秦陽只有初象境,一則未必是齊弒的對手,二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某些手段,所以只能選擇隱忍。

偏偏這個齊弒非要跟他過不去,那時要不是夫人力挺,恐怕秦陽就得吃個大虧。

這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秦陽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一個區區築境大圓滿的齊弒而已,還不會讓現在的秦陽感到有多大的壓力。

如今的秦陽,幾乎可以說是裂境之下無敵的存在,這一點恐怕是老爺那邊都沒有預料到的。

顯然老爺認為讓一個築境大圓滿的齊弒帶隊,應該足以讓秦陽有足夠大的壓力了。

到時候潛力爆發之下,更能入得鎮夜司的法眼。

老爺是相信秦陽能在齊弒的手中抗衡一段時間,至少逃命是沒什麼問題的。

到了那個時候,鎮夜司的人再一趕到,齊弒靠著極烈鍾逃回歸山湖,一切按部就班,這就是老爺魏堯的全盤計劃。

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秦陽就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單憑一個齊弒,恐怕並不是秦陽的對手。

“你到底是誰?”

這一下齊弒是真的震驚了,對方顯然是對自己的身份瞭若指掌,因此他再次下意識衝口而出。

要知道齊弒隱藏身份在歸山湖古堡酒店之中,明面上的身份是酒店經理,非人齋血噬壇壇主的身份,也只有一些特定的人才知曉。

沒想到卻被這個叫秦陽的傢伙一語道破,這讓齊弒想到了很多。

莫不是自己的身份早已經曝光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了吧?

像秦陽這樣的獨行變異者也就罷了,怕就怕鎮夜司關注到了他。

到時候出其不意進攻歸山湖,那他還有活路嗎?

“你就不要管我是誰了,你現在還不動手,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秦陽自然不會回答對方的問題,而聽得他問出來的這個問題,後邊的趙棠都不由若有所思。

要知道現在是齊弒在進攻楚江大學,這時間耽擱得越久,鎮夜司那邊發現動靜趕來的機會就越大,拖延時間對他沒半點好處。

可趙棠又對秦陽生出了一種莫名的信心,似乎他既然這樣問了,就一定有屬於他的道理。

“嗯?”

相對於趙棠,驟然聽到秦陽這樣一問的齊弒,心頭不由一凜。

“難道他真的發現什麼了嗎?”

說實話齊弒雖然心中震驚秦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也確實是在這一問一答之間拖延了一定的時間。

因為此刻的他正在吞噬築境後期蟹鱗的屍身血氣,來讓自己更進一步,達到半步裂境的層次。

秦陽剛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齊弒沒有絕對的把握,

至少依舊處於築境大圓滿的情況下,他沒有把握戰而勝之。

雖然說半步裂境嚴格說起來依舊是築境大圓滿,但兩者在戰鬥力上又有一些不同。

半步裂境的修為,等於說是這名築境大圓滿的變異者,已經觸控到了更高層次的門檻,戰鬥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只有藉助蟹鱗的血氣,讓自己半隻腳踏進裂境,齊弒才有把握將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秦陽,徹底鎮壓在自己的腳下。

但吞噬血氣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果這個時候秦陽強行動手的話,齊弒也不敢保證自己分心之下,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因此他在聽到秦陽這話的時候,心頭不由一沉。

因為他覺得如果對方真的發現了這個情況,肯定不可能讓自己再繼續下去。

“秦陽,他應該是在吞噬那些變異獸的血氣,你趕緊動手阻止他!”

身為精神念師的趙棠,剛才雖然有些不能理解,但在秦陽有意提醒,她再用精神念力感應了一下之後,忽然感應到了一些東西。

因此趙棠顯得有些著急。

哪怕她並不知道這樣做會讓那個齊弒有什麼變化,但既然對方在做這件事,那就一定不能讓對方得逞。

趙棠自然知道齊弒的實力還要在那蟹鱗之上,而蟹鱗都已經是築境後期了,那這個齊弒至少也應該是築境大圓滿吧?

再往上,那可就是裂境了。

別看秦陽剛才大發神威,連殺四尊築境變異獸,其中還包括一頭築境後期的巨蟹,可那也都是在築境層次罷了。

曾經是過來人的趙棠,清楚地知道築境和裂境的差距有多大?

哪怕只是半步裂境,也不是普通築境大圓滿能抗衡得了的。

此言一出,齊弒臉色微微一變。

這一幕都被趙棠收在眼裡,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

顯然如果在這個時候阻止了齊弒,那個傢伙就會功虧一簣,秦陽的勝算也就會大很多了。

說實話齊弒還真擔心秦陽會依言而行,以這傢伙剛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自己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到了那個時候,他再想要吞噬蟹鱗的血氣,讓自己突破到半步裂境,恐怕就沒那麼輕鬆了。

“沒那個必要!”

然而在趙棠焦急的話語之下,還有那邊齊弒面具下的臉色有些擔心時,秦陽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半點要進攻的卻。

“唉,你這……你真是……”

趙棠很是恨鐵不成鋼,但這個時候她卻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總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太託大了點?

“哼,就憑他這靠著細胞變異藥劑才搞上來的築境大圓滿,讓他突破到半步裂境又如何?”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發出的這道冷哼聲,讓得遠處的齊弒又是憤怒,又是鬆了口氣。

這個叫秦陽的傢伙大言不慚,明顯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更感應出了他齊弒真正的修為。

可是這傢伙竟然如此大言不慚,更是當著齊弒的面,給了他吞噬蟹鱗血氣的時間,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啊。

齊弒覺得自己的身份和實力都受到了嚴重的挑釁,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一言不發,以最快的速度在吞噬蟹鱗的血氣力量。

這些屬於變異獸的血氣力量,在齊弒的體內逐漸被煉化吸收,最終都化為了他提升自身變異修為的養料。

不得不說築境後期的變異獸血氣,對齊弒來說確實是大補。

尤其是這種剛死沒多久的變異獸,更是讓他的煉化吸收事半功倍。

在趙棠幽怨的眼神之下,秦陽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作,這也讓她很是無奈,卻只能依秦陽的心意而行。

“這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隊長他們怎麼還沒出現?”

事實上秦陽心中也有一絲疑惑,因為在他的感應之中,方圓千米之內,並沒有楚江小隊其他人的氣息。

現在距離變異獸潮襲擊楚江大學,已經過去差不多有一個多小時了。

按理說至少楚江小隊的人應該趕到了這裡。

據秦陽所知,楚江小隊所有人事先都隱藏在校外,只等變故一起,就會過來暗中相助。

可他不知道的是,楚江小隊固然是發現了這裡的變故,但他們卻沒有料到齊弒竟然將一件c級禁器極烈鍾給帶來了。

這就導致王天野他們都被阻攔在了楚江大學之外,根本就進不來,只能在外邊乾著急。

不過好在只是一個築境大圓滿的齊弒帶隊,只要不是裂境強者,就不會讓秦陽感覺到太多的麻煩。

而且以秦陽如今的實力,就算真是裂境初期的強者,他也未必不能脫身而逃。

這也是秦陽擁有如此信心的原因,至少他清楚地知道,單靠一些變異獸的血氣,絕對不可能讓齊弒突破到裂境。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齊弒先吞噬完血氣,然後自己再用強大的力量,將對方所有的自信全部打散,這才能消得心頭之恨。

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中,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十幾分鍾。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秦陽眼神忽然一凜,然後就是趙棠心中一動,顯然他們都感應到了齊弒身上的某些氣息變化。

“突破到半步裂境了嗎?”

秦陽的輕聲傳將出來,似乎聽不出任何的忌憚之意,這無疑讓剛剛獲得突破的齊弒很是不滿。

“秦陽,你終將為自己的自大,付出慘重的代價!”

感應著體內比剛才強大了不少的氣息,齊弒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口氣之中也蘊含著強力的嘲諷。

很明顯秦陽猜得沒錯,現在的齊弒,已經不能稱之為普通的築境大圓滿變異者,而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半步裂境強者了。

他現在已經不再去想對方剛才明明猜到了自己的打算,為什麼沒有出手阻止,但顯然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自己已經成功突破到了半步裂境,實力比之前強大了將近一倍。

你秦陽就算是再厲害,還能是自己的對手嗎?

“齊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突破到了半步裂境,一切就盡在掌控了?”

秦陽的聲音接著傳來,但只是讓齊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罷了。

“說你是井底之蛙,你還不承認,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半步裂境!”

到了這個時候,齊弒並不介意多嘲諷一下秦陽的無知。

這傢伙真把自己當成那幾頭變異獸一般的蠢貨了,等下真正戰鬥起來,你才會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半步裂境的突破,讓齊弒觸控到了真正裂境的門檻,也讓他有了一種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似乎自己只要打破了這層桎梏,變異細胞藥劑就再也不能成為自己的束縛。

從此之後,自己也能像那些天然變異者一樣,只要按部就班修煉,就能突破大境界,不再有那些煩惱了。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竟然還在這裡不知所謂?

等下打得你哭爹喊娘,看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大言不慚?

“就憑你,也配跟我談什麼井底之蛙?”

聽得齊弒的嘲諷話語,秦陽同樣冷笑一聲。

或許只有秦陽才知道,在自己這種真正的絕世天才面前,這些人工變異的築境大圓滿,哪怕是半步裂境,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是後邊的趙棠一顆心早就揪緊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自己剛才明明提醒過你秦陽了,可你為什麼無動於衷呢?

“配不配,等下你就會知道了.”

齊弒胸有成竹,但他似乎知道比口才的話,自己或許並不是對面那個秦陽的對手,因此他終於第一次有了動作。

嗖!

只見齊弒如同一縷青煙一般從大樹頂上一躍而下,而其身上的氣勢,也在漸漸靠近這邊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濃郁。

不得不說,這個齊弒一頭長髮,相貌俊朗,身形挺拔,看上去竟然有些詭異的飄逸。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那群怪獸的領頭者,他這副造型恐怕會令無數女生心動。

但現在眾人都知道此人才是罪魁禍首,是導致楚江大學一片狼藉的兇手,因此他們的心中,自然更希望最後的勝利者是秦陽。

“秦陽,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如何知曉我身份的?”

隨著齊弒的走近,他再次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他一雙充斥著腥紅光芒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視著秦陽的那張臉。

“再不說的話,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隨之齊弒又補了一句,聽起來有一種毫不掩飾的威脅。

畢竟人一旦死亡,自然不能再開口說話。

“放心吧,等下把你打趴下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秦陽臉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但這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事實,也讓齊弒的一張俊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也對,等你生不如死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倒是我多此一問了!”

齊弒似乎是受到了秦陽的啟發,現在他已經知道對面這個傢伙嘴硬得很,不用自身實力碾壓的話,對方根本不會好好說話。

呼呼呼……

一道道氣息從齊弒的身上釋放而出。

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秦陽還是趙棠,都不會再懷疑他半步裂境的修為。

趙棠身形有些顫抖,忍不住退了兩步,又感覺身體有點發軟,索性靠在了後邊的大禮堂玻璃大門上,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她的心中很是擔憂,畢竟半步裂境的齊弒,已經算是築境內無敵的存在,秦陽還能繼續創造奇蹟嗎?

“趙……趙教授,您要進來嗎?”

突然從後邊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待得趙棠轉頭看去時,發現赫然是自己那個得意門生商韻在說話。

看來楚江大學的師生,都知道商韻跟秦陽關係不淺,所以將這最好的觀戰位置讓給了她,也讓她離趙棠最近。

不管怎麼說,有著玻璃牆隔離,在眾人的心中,大禮堂之內總是比外邊要安全一些的。

這也是商韻下意識的反應,在她的心中,趙棠跟自己也沒什麼兩樣,都是會被那些怪物隨意欺凌的普通人而已。

商韻口中說著話,便要去開啟大門,讓得不少人臉上變色,卻沒有誰出聲阻止。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大公無私的,他們的心底深處,都有一抹為自身利益著想的執念。

尤其是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大多數人心中第一個想的只會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秦陽還沒有打敗所有的怪獸或者說怪人。

當他被那個齊弒拖住的時候,其他的怪獸還在虎視眈眈呢。

那些初象境的怪獸雖然不敢去跟秦陽戰鬥,可一旦大門開啟,讓其中一隻怪獸趁機溜了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可他們心中雖然不願,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

萬一被那邊的秦陽聽到,到時候一氣之下甩手不管可怎麼辦?

“商韻,千萬別開門!”

而就在眾師生糾結的時候,趙棠卻是介面出聲,讓得所有人都是大大鬆了口氣。

“趙教授……”

聞言商韻手指一僵,卻有些著急,總覺得這大禮堂內部要安全得多。

“別冒險,我暫時沒事!”

趙棠先是看了一眼看似躲到遠處,實則蠢蠢欲動的那些初象境變異獸,然後又看了一眼秦陽那有些單薄的背影。

“他……會保護我的!”

不在為何,此刻的趙棠忽然感覺有些甜蜜。

似乎能跟秦陽在這外邊並且肩作戰,讓她很是欣慰。

而且到得現在,無論趙棠有多擔心那齊弒半步裂境的實力,但她就是可以肯定,真到了生死關頭,秦陽一定會拼了性命保護自己。

如果說在和平的時候,趙棠還有很多的顧忌,害怕趙家因為自己找秦陽麻煩的話,在這種生死關頭,她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趙教授,你……”

然而聽到這話的商韻,卻不由愣了一下,心情頃刻之間變得很是複雜,尤其是想到秦陽對自己的態度時。

說實話,秦陽對商韻還是很有好感的,但那也只是比同學之情更深一點的朋友之情。

再進一步,商韻能感覺得出來,秦陽最多就是把自己當成妹妹一般看待,並沒有太多的男女之情。

這讓已經知道那天晚上是秦陽救了自己的商韻,在感動之餘,又有些惆悵,更對自己校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在其他男生眼中十分優秀的商大校花,在秦陽的眼中,卻跟其他女生沒有太大的區別。

有時候商韻都在想,秦陽這傢伙是不是眼睛瞎了?

“難道……難道他喜歡的是趙教授?”

直到這個時候,當商韻看到整個楚江大學內,只有秦陽跟趙棠還在外間並肩作戰的時候,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而且趙教授有著這樣好的機會,也不願進入大禮避難,這看起來更像是要跟秦陽同生共死。

這一點,商韻不知道自己在面對生死危險的時候,到底能不能做到,但至少現在趙棠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已經做到了。

趙棠沒有再理會商韻,而是將目光轉到了另外一邊。

此時此刻,場中的氣氛已經是變得極度緊張,可以稱之為劍拔弩張。

齊弒身上的氣息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彷彿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血腥氣之中。

原本齊弒是很帥氣瀟灑的,但這個時候他的身上卻有著一種極度的詭異,更是散發出一種難聞的腥氣,中人慾嘔。

齊弒的目標只有一個秦陽,在他看來,只要殺了這個秦陽,哪怕今天非人齋損失慘重,自己也一定能完成老爺交代下來的任務。

嗖!

只見齊弒忽然一抬手,一道如同血箭般的東西便朝著秦陽飆射而去,去勢驚人之極。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那支血箭就已經離秦陽不過半米之遙。

哪怕那看起來只是一支液體之箭,但無論是秦陽還是趙棠,都清楚地知道要是被這支血箭射中,身上恐怕會瞬間多出一個血窟窿。

對於這種鋒利的攻擊,秦陽自然也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接,而且他也怕齊弒在血箭之中暗藏什麼玄機。

唰!

因此秦陽同樣抬了抬手,只見一道寒光在月夜之下閃過,正是那柄對某些人來說沒有太過陌生的手術刀。

比如說之前被嚇尿過的學生會會長李雲亭,看到那柄疾飛而出的飛刀時,臉色瞬間變得很不自然。

可這個時候的學校師生們,哪裡有心情去管一個笑話的情緒?

他們的目光都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即將碰撞到一起的血箭和飛刀。

不得不說秦陽在精神力的加持之下,飛刀的方位極其精準,刀尖剛好撞到血箭的箭頭,濺起一抹血花。

不管怎麼說,秦陽祭出的手術刀也是鋒利的固體,但齊弒祭出的血箭卻是液體,兩者在質量上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所以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秦陽的手術刀直接剖開了那支血箭,讓得後者從中間一分為二。

看到這一幕,大禮堂內不少人都是發出一道歡呼之聲,他們都下意識覺得這第一次的交擊,是秦陽贏了。

“嗯?”

然而秦陽卻沒有這以樂觀,當他控制著飛刀剖開血箭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哼,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齊弒的嘴角邊上也翹起了一抹弧度,在他口中冷哼聲落下的同時,那被手術刀剖開的血箭,赫然是化為了兩柄完整的血箭。

而且每一支血箭的體積和氣息,似乎跟之前的血箭並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那速度在這一刻陡然加快了一倍。

很明顯齊弒猜到了秦陽的應對,但他這門血箭攻擊之法,乃是他的拿手絕技。

這才哪到哪,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而且只有齊弒自己才知道,凝聚成血箭的血液之中,蘊含著他本身血液的特殊詭異。

一旦被沾染上,就會被血液腐蝕面板血肉,苦不堪言。

現在就看那個秦陽會不會用手來接或者說阻擋了,可無論秦陽用哪種方法,只要被血箭觸碰到一滴,那這場戰鬥便算是結束了。

“如果能吞噬秦陽這一身血氣,我是不是能離真正的裂境更近一步了?”

想到這裡,齊弒忽然有些興奮。

因為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叫秦陽的傢伙,身上的血液一定會比那些變異獸更加美味和強大。

這戰鬥才剛剛開始,齊弒已經在想著如何吞噬秦陽這一身血氣了,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實力確實是相當自信。

嗖!嗖!

一分為二的兩支血箭,分兩個方向朝著秦陽怒射而去,但就在這個時候,秦陽再次有了動作。

只見又有兩柄手術刀從其左右雙手之上飛出,目標還是那兩支血箭。

但這樣的動作,只是讓齊弒臉上的冷笑變得更加濃郁詭異幾分而已。

不出所料,當秦陽這兩柄手術刀分別劃過兩支血箭的時候,原本的兩支血箭瞬間變成了四支血箭,數量比剛才多了一倍。

這就好像秦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因為他原本只需要應付一支血箭而已。

可是現在,一支血箭變成了四支,從四個方向朝著他疾射而來,讓得他似乎避無可避。

四支血箭幾乎是封鎖住了秦陽前方所有的路,現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動作,就是朝著後邊退避。

可是後邊不僅有秦陽心心念唸的趙棠,更有著大禮堂內的無數楚江大學師生,難道他還能退到大禮堂內去嗎?

就在齊弒覺得秦陽第一時間一定會退的時候,卻見得這個年輕人反而是踏前了一步,然後抬起右臂,朝著其中一支血箭怒拍而去。

“沒救了!”

看到這一幕,齊弒不由又驚又喜,因為只有他自己,才對那幾支血箭內的東西極其瞭解。

你若只是閃避或是用一些武器格擋就罷了,偏偏你要用自己的手掌來觸碰,那就等著整隻手掌都被腐蝕殆盡吧。

血噬壇壇主是靠吞噬血液進化,既而提升自身實力的,可他還有一項不為人知的東西,那就是與眾不同的血液。

可以說齊弒這一身血液都充滿了劇毒,而這些對他自己無害的劇毒血液,對其他人來說可就是致命之物了。

無論這個秦陽有多厲害,無論他剛才是如何摧枯拉朽擊敗那些築境變異獸的。

齊弒相信,只要對方沾染上了自己的血液,就一定會苦不堪言。

到了那個時候,被劇毒肆虐得死去活來的秦陽,也一定會爬到自己的面前,跪求自己給其一個痛快。

齊弒已經是自行腦補了一場大戲,而這個結果十有八九會出現。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有那種劇毒血液的解藥。

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齊弒滿臉得意冷笑的當口,秦陽的右手手掌,已經是輕輕拍在了其中一支血箭之上,將其拍得四分五裂。

而這一次血箭沒有再一分為二,而是化為了一道道血珠,朝著秦陽的手掌包裹而來。

這看起來依舊有些詭異玄奇,那些血珠就彷彿有著某種粘性,又或者說秦陽的手掌對它們有著極其強大的吸引力。

原本應該朝著地上掉落而去的血珠們,這一刻卻是將秦陽的整隻右掌牢牢包裹,讓其手掌都變成了一隻血掌。

噗!噗!噗!

在這個時間內,秦陽似乎還沒有感覺到手掌之上傳來的異樣。

見得他右手連揮,接連將剩下的三支血箭也給拍成了血液碎片。

這三支血箭碎片同樣沒有掉落到地上,而是跟第一支血箭碎片一起,牢牢附著在了秦陽的右手手掌之上,看起來血腥詭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所有人都是看著秦陽舉起來的手掌,看著那不斷流動,卻沒有朝下滴落的腥紅血液。

此刻秦陽的右手手掌看起來有些詭異,又有些噁心。

就彷彿一條條血紅色的肉蟲,在他的手掌手背之上不斷蠕動。

或許只有秦陽自己才能感應到,那些血液,或者說血液之中的某種氣息,正在不斷往自己的面板裡鑽,而且在散發著一種強烈的腐蝕力。

啪嗒!

一道輕響聲從不遠處的齊弒身上傳出,原來是他在這個時候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彷彿啟動了某種機關。

突然之間,一些角度不錯的旁觀者,都能看到秦陽右手手掌上那些原本腥紅的血液,陡然間變成了暗紅色,這樣讓得他們心頭一凜。

“秦陽,我說過了,你終將為自己的狂妄,付出慘痛的代價.”

到了這個時候,齊弒索性也不再耽擱時間了,聽得他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手掌像是針扎一樣?”

“放心吧,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齊弒滿臉得意的冷笑,繼續說道:“接下來你手掌上的血肉會被腐蝕殆盡,再接著是你的手臂皮肉,繼而是全身的皮肉,包括你的骨骼,都無一能夠倖免.”

“嘶……”

驟然聽到這個結果,楚江大學的師生們,都忍不住臉色大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底深處生出一抹濃濃的擔憂。

如今秦陽是他們最大,也是最後的希望。

就算是李雲亭這樣跟秦陽有仇的人,也希望最後的勝利者會是秦陽。

可是現在的情況,秦陽卻是被對方的劇毒血液包裹了手掌。

據齊弒所說,那些劇毒正在侵蝕秦陽的手掌,等下就會侵蝕秦陽的身體了。

“可惡,你竟然用毒?”

趙棠都忍不住大罵出聲,她原本以為那就是普通的血液,凝聚成血箭才有一定的攻擊力。

沒想到這齊弒如此卑鄙無恥,像這種在自身血液之中新增劇毒的手段,試問又有誰能第一時間想到呢?

或許在趙棠的心中,秦陽也是一時不防之下著了齊弒的算計,如今劇毒已經襲體,再想做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可笑!”

齊弒淡淡地瞥了趙棠一眼,似乎覺得對方這樣的反應很是可笑。

這可是生死大戰,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勝利,無論有多卑鄙無恥的手段,都可以施展出來。

誰能笑到最後,才是最大的贏家。

你現在在這裡跟我講什麼公平競爭點到為止,也太天真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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