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隊羽林軍趕往了貧民區,而這時正好與一位穿竹斗笠的路人擦肩而過,此人低著頭,隱藏著自己的面容,以及別在腰間的黑色的劍。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現在來談談我最後的計劃吧,”在場的是範起,曉月和遙,“首先將一大部分吸引到北邊的貧民區,然後在那裡埋伏他們,結安有北門和南門兩個入口,等埋伏站成功就動用南邊的部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逼他們出動結安內部的羽林軍,然後就看遙的表演了,之後看情況我還會給城外的奕安打訊號。”

“我先說好了,曉衛隊是不會出動,所有花樓都不能遭到攻擊。”曉月說道。

“我知道,你們只需要給我們提供奇襲的地方就行了。”

“等結安內部大部分羽林軍都出動,在結安西邊我已經安排人在那裡鑿了一個地道,等你到了會有人接應你的,具體的位置他會跟你講。”範起看向了遙。

“明白了。”遙說完便準備動身離開。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真的不需要其他人陪你嗎?”

“不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遙走了,曉月勸範起還是派幾個人去幫幫遙,但範起卻笑了,“我想還是不用了,我在靈木村見過他真實的實力,而且結安內部也會有人幫他的。”

城外,奕安正帶著卡諾城的部隊正在待命,此時奕安心裡也十分糾結——“對不起了,哥哥,我想今晚就會了解一切了,雖然我也一直在想有其他解決辦法,可你太倔強了,這倒也挺符合你的風格的。很抱歉我撒了謊說思明在我這兒,但也只是為了你能安心,我不想再讓你覺得失去了什麼,那種痛苦我不想再讓你體會到了,等一切結束我一定會幫你把思明找回來的。”

奕安站起身來,看向這輪圓月,感嘆道:“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也是時候翻開新的篇章了。”

同時在看著這輪圓月的,還有奕名。

“涔花又開了,”奕名坐在涔花樹下,藉著滿樹白色的涔花欣賞著今年最後的一輪圓月,“可惜今年也聽不到你彈的琵琶了。”

權國開國之初,奕名為了能多采納百姓意見,經常微服私訪。

而就是在一次斯洛維思城的暗自探訪中,奕名遇到了明香。

夜明河畔邊,奕名正和梟散著步,兩人都戴著面罩,路過的人也都沒有認出。

就在這時,奕名耳邊傳來了一陣琵琶聲,曲子是《羽鳴曲》,但曲聲與其他人彈奏的不同,這曲中融入了這位彈奏者自己的情感,悲傷的情感。

“這羽鳴曲本應該是歡快的,為何會如此悲傷?”帶著疑惑與好奇,奕名和梟循著曲聲來到了一處已經打烊無人的茶樓。

茶樓下只有一位女子在彈琵琶,周圍沒有其他聽眾。

“你不覺得很孤獨嗎?一個人在這裡彈曲。”奕名上前詢問這位美麗的女子。

女子面容美麗精緻宛如人偶,但也像人偶一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面對奕名的提問,女子勉強露出了微笑。

“並不覺得,我反倒認為這是一種享受。”

“這聽上去,你像個孤獨的藝術家。”

“我哪談的上是藝術家,我只是個稍有才華的小女子罷了。”

“你謙虛了,”說著奕名坐在了女子的面前,“不過為何要給予這首羽鳴曲以悲傷的基調呢?這背後是有什麼故事嗎?”

“你想知道嗎?”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女子停下手中撥動著的弦,神情也黯淡了下來,“在你之前可從來沒有人願意聽我訴苦。”

女子告訴奕名,她曾經是華安城的一座花樓中的當紅藝伎,才藝一直名列前茅,可也因此遭到了其他人的嫉妒和排擠,只有一位與其交好的花魁——曉月幫助她。

一個月前,女子所處的花樓出了件大事,一位顧客不按規定,想要強行與身為藝妓的女子行事,但是她唯一的好友救了她,殺死了那位顧客,並願意承擔一切,讓女子逃離花樓。

就這樣,女子連夜逃了出來,來到這裡,勉強在茶樓靠彈曲賺錢,幸運的是茶樓的老闆也願意在茶樓給她提供一個安居之所。

“其實這個曲子除了悲傷,還有一種悔恨與不甘,沒錯吧。”奕名說。

“嗯,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曉月,總有一天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奕名打斷了她的話:“別說了,那位曉月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曉月的事?她現在怎麼樣了?”女子連忙追問。

“之前不知道,但聽你說了,我就敢肯定她不會有事。”

“為什麼?”

“才一個月,死刑審判至少要過一個半月才能進行。”

“真的嗎?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種規定,”女子一下子開心地興奮了起來,“那曉月還活著!”

“當然是真的,畢竟這可是我親自定的。”奕名準備摘下面罩,這時梟及時攔住了奕名。

“你不用擔心,我很清楚我的行為。”奕名撇開了梟阻攔的手,可沒想到的是女子看到奕名的臉後卻不為所動。

“你很淡定啊,”奕名感到了好奇,“看到我都臉後居然一點反應沒有。”

“為什麼要有反應?”女子冒出了問號。

“呃......”奕名尷尬了起來,難道她就沒見過我這位天子的臉嗎?

“你是想要我誇獎你的長相嗎?那我倒也可以評價一下,你長的的確挺帥的。”

聽到女子的讚美,奕名臉紅了,這讓梟感覺是一個奇蹟,因為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少爺臉紅。

女子開心地笑了,這讓奕名臉更紅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害羞了?”女子俏皮地問。

“哪......哪有,”奕名下意識地逃避了女子的眼神,“你不會真不知道我是誰吧?”

“不知道。”

“那我還是自己告訴你吧,向你介紹一下——”奕名咳了幾聲,“我叫奕名,自稱為天子。”

聽到奕名的名字,女子還是沒有絲毫驚訝,反而說道:“你肯定是騙人的吧,我看過天子的畫像,可不長你這樣。”

“什麼?”反倒是奕名有點吃驚。

“剛好我這裡還有一幅,”說著女子就進屋拿了出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畫上畫的人居然是梟!

奕名看了看畫,又看了看戴著面罩的梟,心裡一萬隻草尼瑪奔騰而過,而梟也只好無辜地搖了搖頭。

奕名一下子將梟的面罩取了下來,這才發現這畫畫的是多麼像啊,簡直是一模一樣,而女子一看見梟的臉,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連忙跪了下來。

“是小女子無知!沒想到天子殿下會來!”

“起——起來,真是個莫大的玩笑啊,”奕名向女子說道:“可能是他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讓你們都認錯了吧,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最重要的保鏢——梟,可不是奕名哦。”

梟也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真的?”女子還是有些懷疑。

“這還能是假的?真搞不懂為什麼你們會認錯,即使他一直跟著我,也能從氣場上看出來啊。”

“就是從氣場上才看出來,那位更霸氣一些。”

女子的話一下子令奕名石化了。

看見奕名可愛的反應,女子捂嘴輕笑。

“好吧,對不起,天子殿下,是小女子的錯,我任你處罰。”

“真的?”奕名眼神一下子變得陰險,讓女子不寒而慄。

“但還是請不要做什麼過分的事......”

“那就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奕名突然變得親切。

“李明香。”

“你出生於貴族?”

“以前是,不過家境早已衰落,母親為了我能更好生活才把我賣到了花樓學做藝伎。”

“那你的身世也挺不好的,”奕名嘆了口氣,然後突然來了精神,“我決定了,該怎麼處罰你這個刁民了。”

明香立刻再次跪下。

“你即可進入結安,做我的樂師總管。”

“這怎麼可能?”這個處罰讓明香猝不及防,“這個位置可不是我這樣的小藝伎能坐的啊。”

“你怎麼這麼不相信自己呢,你剛才的羽鳴曲可是打動了我哦。”

奕名溫柔的笑容,讓明香感到了害羞,同時也漸漸打消了自己的顧慮。

“謝......謝......”

“還有,以後你不準再在我面前下跪了。”這句話讓一旁的梟也感到不解。

“少爺,這是為何?”

“因為——”原以為奕名的回答會很正經,結果卻是:“明香你下跪之後就不好看了。”

“這是什麼奇葩原因啊......”明香和梟同時想到了這一句話。

“好了,現在立刻收拾好東西走吧,我還要馬上去幫你解決曉月的事。”

“就現在?”

“怎麼?沒聽說過說走就走的旅行嗎?”

“可那麼晚了......”

“怕啥呢,難道說你還想要留在這裡休息?”

“哪到不是......”

“別猶豫了,都聽我的,現在,立刻,出發!”奕名說完就和梟一起去幫明香拿東西。

看到奕名剛才說話的樣子,明香也體會到了奕名的霸氣。

到了華安後,奕名救出了曉月,同時也邀請她一起進入結安,可曉月卻拒絕了,她告訴奕名自己有另外的打算,同時嚮明香道謝。

而奕名也尊重她的選擇。

之後,明香正式入住結安,同時她作為樂師總管,也引起華安不少樂師的不滿,有些資質較老的樂師看不起明香。

但是奕名卻及時站了出來,他不僅僅是為了保護明香,更是告訴眾人明香配得上這個位置。

同時也向明香提出要求:“想要別人心服口服,不是我能幫你的,這都靠你自己,說實話,我也是看中了你的才華才選中你的,如果你實在不行,我也沒辦法。”

於是,奕名專門為此舉辦了一場比賽,讓明香證明自己。

開始,明香完全沒有自信,也不知道拿什麼取勝,她反覆問自己:“我到底有什麼資格去當樂師總管?”

可每當明香喪失信心後,奕名很前來看望她,鼓勵她,但這其實更加重了明香的心理負擔。

終於有一次,明香強烈質問奕名為何這樣抓住自己不放,明明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獲勝的。

“我問你,你是怎麼看我的?”奕名嚴肅地反問道。

“作為一個君王,你是......”

“不是作為君王!”奕名打斷道:“而是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明香被嚇到了,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一個好人。”

“僅僅是好人嗎?我在你的心裡是什麼?”

“恩人,畢竟你幫助了我那麼多。”

“是嗎,那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是什麼嗎?”

“是.......”這個問題也是困擾了明香很久,自己到底對於奕名來說是什麼?

“是‘愛’。”

“愛”,這個字還是第一次從奕名口中說出來,平時那麼霸道的奕名居然也會說出這個字。

“你聽說過一見鍾情嗎?”奕名說:“從我見上你的第一眼我就發現我對你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我自己也對此難以理解,但逐漸與你相處的過程中,我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此時的明香害羞極了,奕名趁機一下子抱住了她。

“因為你的美麗,不只是外表上的美,而是你內在的一切,所以請不要再說自己不行了,好嗎?”奕名的手溫柔地撫摸著明香的頭,深情地看著她,“就當為了我,你會成功的,我願意成為你堅實的後盾。”

明香面對這樣的告白,也放下了內心搖擺的石頭,開心地說:“‘一見鍾情’還真是挺讓人覺得肉麻的呀!”

奕名一下子變得比明香還要害羞。

“沒想到天子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說了嗎?”奕名開始裝傻起來,實際臉已經紅的不行了。

“哈哈,我決定了——”明香突然反轉態度,“我接受你的告白,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然後明香做出了加油的動作。

“好幼稚啊,你這加油方式。”

“哼!這可是我從小就會的絕招哦!”

奕名也模仿著做了一下,然後停了一會兒,場面十分尷尬。

隨後奕名突然開始大笑起來:“不行了!不行了!真是太幼稚了!”

然後明香嘟著嘴巴輕輕打了奕名腦袋一下,接著也大笑起來。

到了比賽的日子,明香還是選擇了最拿手的羽鳴曲,但這次可沒有一絲悲傷的感覺,而是迴歸了本該有的歡快,同時還能聽出明香所傾入的愛意!頓時又為這首原本慶祝歡聚的曲子加以新的韻味,可以這麼說,這更加像是一封情書,令在場的男性聽眾心裡為之一動,當然有奕名在,他們怎敢表達出來?

明香演奏完畢,令她的對手也感到佩服,但她的對手可是資質最老的一位樂師,他的曲藝可是全結安公認的最好。

隨著他彈奏的《將軍令》起,全場所有人的心都被緊緊扣住一起。

這一曲實在太為生動,完美呈現此曲背後的故事,觸動了人最內心的東西,無比令人感傷。

而明香也清楚,他彈奏時所用的技巧也是遠超過自己的,或許這就是資質上的差距吧。

比賽結束,十分遺憾,在評委一致評選中,明香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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