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用盡全力砍向了眼前高大的因恩斯。

可惜這一次也還是被躲開了。

接著因恩斯一腳把遙踢開。

遙倒在地上,滿臉的不服氣,還有無法剋制的憤怒。

“還是這樣,為什麼就不汲取教訓,一直如此莽撞?”因恩斯瞪著遙,“你這樣還怎麼向你家人報仇?”

“給我閉嘴!”想著兩個月前自己家人的慘劇,遙頑強地站了起來,即使已經是第一百次被打倒了,“我一定會報仇的!給我等著,下一擊就要了你的命。”

“是嗎?”因恩斯大笑起來,“你跟我的這兩個月時間裡,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這話,話說你不覺得煩嗎?”

遙又一次衝了過來,然後喜聞樂見的又被打倒。

“動作慢,沒力度,簡直漏洞百出,真不知道我教你的東西都學到哪裡去了。”

“誰稀罕你教的東西,我現在只想著能復仇就行了。”

“既然如此,”因恩斯用鬼雄指著遙說,“那你更應該學學我教你的東西了,將我的畢生所學全部學會後再殺了我,不僅把仇報了同時你還變得更強了,不是更好的復仇嗎?”

“哼!”

見遙還是一根筋,因恩斯嚴肅了起來,“看著我,遙!”

遙以一種惡鬼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到底學不學?”

“不!”

“那好!”因恩斯把鬼雄扔向了遙,“你現在就試著用這把劍殺了我,如果你這次失敗了,我也就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反正我也不想再在一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了。”

遙顫抖地撿起了這劍,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劍還過於沉重了。

“來吧。”

看著完全沒有防備的因恩斯,遙迫不及待地想下手,但突然間,遙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那是一種異常強大的氣場,在同時拿起這把劍的瞬間,遙也意識到了自己和因恩斯實力上的差距,自己的弱小。

見遙遲遲不上,因恩斯不耐煩地說:“怎麼了?快點上,殺了你後我還要趕著在天黑前找客棧呢。”

終於,遙放下了手裡的劍。

因恩斯長舒了一口氣。

“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恩斯走了過去,按住遙的雙肩問道,“想變得更強嗎?強大到能殺了我,不懼怕任何人,能夠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你想嗎?”

“想!”一直倔強的遙終於喊出了埋藏在心裡的話。

“這就對了,”因恩斯向遙伸出了雙手,“那就跟著我學吧,我會讓你實現你所想的,畢竟我可是劍聖,權國第二強的劍士。”

可遙還是撇開了他的手。

“第一強的是誰?”遙問。

“他啊,”因恩斯說道:“也是我最不想讓你遇到的人——梟。”

“天子殿下,劍聖求見。”一位傳令官進了宮殿說。

這時坐在皇位上的奕名滿臉神傷,依然沒有從明香已經離去的事實中脫離出來,今年是權歷第七年,也是奕名最傷心的一年。

“劍聖啊,”他毫無感情地說,“讓他進來吧。”

還沒等這個命令傳下去,因恩斯就帶著遙走了進來。

在他們進來前,因恩斯就向遙強調過要剋制住自己的反應,可剛進來,當遙看見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一下子就按捺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興奮,到處東跑西撞,對牆上,柱子上的黃金裝飾摸來摸去,“我還只是在書上見過關於這宮殿的描寫,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看見,這也太豪華了吧!”

而遙這一行為使得周圍大臣十分反感。

“遙!”因恩斯趕忙叫住了還在亂跑的遙,“過來,別亂跑了。”

“哦。”儘管不情願,遙還是乖乖地走回了因恩斯身邊。

兩人一直走到奕名王座階前。

“我回來了,”因恩斯單膝下跪,見遙還沒下跪,於是強行也把他按了下去,“帶著個孩子來是我失禮了。”

“失禮不失禮的都無所謂了,”奕名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不過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接班人?”

“沒錯。”

“什麼接班人啊,”遙站出來說:“我還沒同意呢。”

“看來還處於叛逆期啊。”奕名說。

“我會好好教育的。”

“什麼好好教育,我不會——”

因恩斯打斷道:“閉嘴。”

遙這才有所收斂,保持了緘默。

“你確定他有天賦嗎?”奕名問因恩斯。

“成為劍聖應該沒問題。”

“唉,其實我現在也挺迷茫的,”奕名嘆息著說,“說什麼成為劍聖,其實我也不知道要用劍聖幹什麼了,我只覺得好累啊。”

“但在下依然很清楚。”因恩斯堅定著看著奕名。

“你清楚就行,”奕名說,“那你估計此次與他的修行多久能回來?”

“尚未估計。”

“無所謂了,多久都行,”奕名擺了擺手,“下去吧,希望還能再見。”

“謝陛下。”

於是因恩斯拉著遙離開了這裡。

走的時候遙的雙眼一直離不開奕名,那張臉無比憔悴與悲傷,如同絕望一般,這完全不該是一個君王應該有的臉,遙也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之前的自己,當時自己剛被因恩斯帶走時也是這副表情。

走到結安的第三層,因恩斯剛好撞上了路過的凱爾。

“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凱爾立馬上前跟因恩斯打招呼,“我剛巡邏回來,沒想到能在這兒相見。”

“那還真巧啊。”因恩斯笑臉相迎。

“對了,這位就是你選中的接班人?”凱爾注意到了一旁的遙。

“我可不是他的接班人,我是他的仇人。”遙反駁道。

“這——”凱爾一時間有點懵了,“什麼情況?”

“也不是很複雜,我殺了他的家人,然後就把他帶走開始訓練了。”因恩斯回答的不痛不癢。

可這把凱爾給驚住了,“你這樣做沒問題嗎?”

“他很有天賦,所以我帶走了他,哪來的問題。”

凱爾看因恩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是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你選誰你說的算,畢竟你也是我選出來的,我相信你。”

“對了,能幫我個忙嗎?”因恩斯轉口問凱爾。

“什麼忙?”

“等會兒跟這傢伙練練吧,他除了跟我打過就沒跟其他人打過了,我想你讓他見識一下不一樣的劍術。”

聽到這個請求,凱爾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而且這一層剛好就是練武場。

“走吧,小不點兒,我陪你練練。”凱爾對遙說。

“誰是小不點兒啊。”

“你多少歲了?”

“八歲。”

“那你還挺成熟的啊。”

“當然,我還要復仇呢。”

“小小年紀說出這話我還挺害怕的呢,”凱爾笑著說,“那讓我看看你離這個目標還有多少距離吧。”

“雖然目前我還沒法復仇,但打你還是很輕鬆的。”

“語氣不小啊。”說完凱爾就帶著遙上了臺。

然後兩人就開始比試起來,而凱爾全程都揹著一隻手。

趁著兩人比試的功夫,又一個人走向了正在觀看的因恩斯。

“好久不見了啊,獒。”因恩斯主動向他說道。

“也真是有好長一段時間啊,對了,情況怎麼樣?”獒見面就焦急的問道。

“我很感謝你能及時告訴我襲擊的訊息,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因恩斯此時感到萬分悔恨,“我真的很對不起建榮一家。”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當時也只是從小道訊息得知有人要襲擊建榮,還以為是假訊息呢,畢竟誰敢襲擊檢察官啊。”

“這年頭真是世事難料,先是明香去世,又是建榮被襲擊。”

“那襲擊者是誰?”

“我到現場的時候,人基本都死完了,不過我看了那幾個襲擊者的臉——”因恩斯神情凝重地說,“都是羽林軍的人。”

“這——”獒也嚇了一跳,“怎麼可能?那意思就是說,這是天子下的暗殺令了?”

“我也不清楚,我此次回來本想問清楚的,但我發現事情並沒那麼簡單,”因恩斯接著說,“下令的應該不是奕名的。”

“我也覺得,現在天子還處於失去明香的悲痛中,不可能還突然派人去襲擊自己的檢察官的,”獒同時又提出了疑惑,“那幕後黑手又會是誰?除了天子之外還有羽林軍總隊長可以指揮,難道是凱爾?”

“不可能,我跟他相處那麼久,他不會做這種小人之事,況且這樣做對他也沒有好處。”

“你還真是很肯定啊,不過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誰能指揮羽林軍呢?不會是那些人的私仇吧?”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也不想去想是誰了,我已經被人復仇太多次了以至於感到厭煩了。”

“那我幫你去查,我去報仇。”

“得了,你還是抓住現在的時機當大將軍吧,實現你的夢想吧,這件事不用你勞心。”

“對了,”獒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遙怎麼樣了?你一直把他送到建榮家撫養,那在這次襲擊裡他也出事了嗎?”

因恩斯指向了練武場。

“太好了,”獒看到正在和凱爾比試的遙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還活著。”

“這小子運氣好,襲擊發生時不在家。”

“什麼叫這小子,他可是你親生兒子啊。”

因恩斯冷笑道:“早就不是了,從剛他出生的時候,我就把他送到了建榮家,那時我就已經不是他的父親了。”

“可你們的血緣還在啊。”

“那東西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比起我,建榮更適合且更有條件當他的父親。”

“你這傢伙太無情了吧。”

“我殺了太多人了,做了太多錯事,我沒有資格去愛他。”

“不過你這次不是把他救回來了嗎?重新開始也不錯。”

“不,我反而告訴他是我殺了他的家人。”

一時間,獒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你——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因恩斯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為什麼?”獒完全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從小與自己長大的男人的想法,“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但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到底為什麼啊,我從來沒聽過如此荒謬之事!”獒質問道,“難道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嗎?”

“我說過我已經對復仇感到厭煩了,”因恩斯說,“現在的我只想著去贖罪。”

“這就是你的贖罪?”

“當我在襲擊的火海中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已經明確了我接下來的道路,”因恩斯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他恨著我,我的內心或許也能有所安慰。”

“你覺得他知道一切後能接受嗎?”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是——”因恩斯說著拿出了一封信,“我想讓你決定他是否會知道。”

他遞給了獒。

“什麼意思?”

“這上面寫了一切的真相,當你認為他到了能接受一切的時候再選擇給不給他吧。”

獒連忙拒絕:“我不會收的,要給自己給。”

“我不會有機會了,求你了,這是我請求你幫我的最後一個忙了。”

獒依然猶豫不決,腦海裡逐漸浮現出小時候和因恩斯一起在亂葬崗的生活,那裡是荒蕪的戰場,自己和他都被作為棄子扔在了那裡,但他們並未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一起努力堅持了下來,而每次關鍵時候都是由因恩斯作出決定,這也才使得他們每次都能渡過難關。對獒而言,因恩斯就是那時自己唯一的太陽,而現在太陽的光輝已然褪去,但眼前遞出來的信卻依然閃爍著光。

“真要這樣嗎?”

“你是我現在唯一完全信得過的人了,我也只能將這個最重要的決定交給你了。”

獒還是默默收下了信。

“好吧。”

“謝謝你。”

此時遙與凱爾的比試也結束了,因恩斯便準備去接遙離開了。

“你不會再回來了嗎?”獒發自內心的一問,默默流出了淚。

“嗯,再也不回來了。”

“明明是你帶我來這兒的,自己卻又先走了,真是夠無情啊。”

“哼,小時候我不就是這樣嗎?”

說完,兩人都笑了,就像第一次相遇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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