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到啊?”遙對哈爾抱怨道,聽完哈爾對自己村莊的縱情描述後,遙心裡越發感到期待,同時也正以一個異常瀟灑的姿勢站著,彷彿自己是御駕親征的天子一樣自在,而哈爾則是自己的僕從,順從地駕著車。
“這明明是我的馬車,怎麼搞得是他的一樣?”哈爾心裡不情願地想。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只是那麼多年來,我都沒坐過馬車,讓我享受一次嘛!”
遙坐下吃了一口蘋果,這是剛才哈爾給他的。
“還吃我蘋果。”
“不是你給我的嗎?”
“明明是你搶的。”哈爾露出一副生氣卻又很可愛的表情。
看著他胖嘟嘟的臉,遙真的很想捏一下。
“好了,好了,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說完,遙看向了四周的景色,這時的他們正駕車於竹林之中,陽光透過樹葉精密的縫隙,如一張密緻的金色大網,鋪滿了眼前的道路,而竹林中隨微風拂過而發出的沙沙響聲,也如此清脆悅耳。
這一切都令遙身心愉悅,經過那一晚後,這還是第一次好好的放鬆。
“跟我聊聊你吧,遙。”哈爾這時打斷了這短暫的放鬆。
“我?”遙說:“好吧,你想聽哪些。”
“你從哪來的。”
“我忘了,父母去世後,我就一直跟著一個我討厭的人四處遊歷,這段時間,那個人終於死了,我就想把他身上唯一有點兒錢的東西——”遙說著亮出了鬼雄,“這把劍給賣掉,所以來了華安。”
“這把劍是他的?”
“你沒聽我說嗎,剛才。”
“我是說這把鬼雄是他的?他是第三任劍聖?”哈爾這一問,反而讓遙大吃一驚。
“你都知道啊!”
“我在你上車前就看出來了。”
“你不害怕?”
“為什麼要害怕?”哈爾傻傻地反問。
“劍聖啊!”遙比劃起了手中的鬼雄,“那可是斬千人的可怕人物!”
“對啊,怎麼了?”
“像他這樣的惡鬼所用的劍,不是被詛咒了嗎?晦氣那麼重,你還看得上?”
哈爾聽後大笑起來:“什麼啊!那種鬼話你也信?”
“我肯定不信,但我之前遇到的大多數人都這樣說,害怕得很。”
“他們都太古板了。”
“不過我之前也遇到個外鄉人,他倒是要買,不過......”遙此時又想到了萊霍姆的樣子,“呃,不過我沒賣。”
“為什麼沒賣?你去華安的目的不就是賣劍嗎?”
“你也別管了,反正沒賣。”遙尷尬地笑了笑。
“那太可惜了。”
“你不要嗎?那剛好給你留著呢。”
“誰說我要買了?”
“那真奇怪了,你不是為了我的劍才上車的嗎?這可是黑希利亞斯銀啊。”
“它用什麼造的,我比你清楚多了,我也說過,我幫你主要是因為我想幫你,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以前我也幫過像你這樣的人。”哈爾的語氣如此溫和,沒有任何邪念的氣息。
“真的?你不怕碰上壞人?”
“所以我很會看人的啦,至少你不是個壞人,對吧?”哈爾朝遙笑了笑。
“那你可真善良。”
“謝謝誇獎。”
緊接著哈爾繼續問道:“不過,你居然跟著劍聖遊歷,挺讓我吃驚的,還有你為什麼討厭他啊?你們倆發生了什麼啊?”
這一問又讓遙想起了傷心的事。
“你只需要知道我很討厭他就對了,別管發生什麼了。”
“也罷,我想肯定也是一些不好的回憶,不說也好,怪我多問了。”
“那你呢?你是個鐵匠,對吧?”
“沒錯!而且還是整個夏爾國最優秀的鐵匠的兒子!”
“?”遙滿臉問號,這“最優秀的鐵匠”有點說過頭了吧。
“不知道嗎?我爸可是大名鼎鼎的波爾·理查德。”
“誰啊?”
“他,就是鍛造了你手上這把鬼雄的人。”
聽到這兒,遙看著手中的鬼雄,震驚地說:“你沒在開玩笑吧?”
“當然沒有。”
“那你爸還是很有本事的嘛。”
“最優秀可不是白講的哦。”
“那你怎麼沒學到他點兒啊。”遙這一話刺中了哈爾的內心。
“誰說我沒學到啊!我可是他老爸的唯一繼承人!”
“但看你這樣子,不像什麼高超的鐵匠啊。”
“這能看外貌嗎,等到了村子,我給你好好展現一下我們祖傳打鐵法的厲害!”
遙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好啊,我迫不及待了呢。”
可突然,哈爾的神色變得暗淡。
“怎麼了?”
“沒事,我也真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而已。”
遙聽後嘆了口氣,安慰道:“放心,都過去了。”
這句話也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出了竹林,哈爾興奮地指向了視線不遠處的村莊。
“我們到了!”
到了村子,這裡果然和哈爾在車上介紹的一樣美麗,安定。
遙深吸一口氣,享受了一下這個地方的新鮮空氣。
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令遙又興奮又震驚。
“那是——霜!”
遙這一嗓子把正在拴馬的哈爾嚇了一跳。
“什麼霜?”哈爾問。
“華安第一花魁啊!”遙興奮地說。
“你確定?在這兒?”
“確定,不會有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順著遙手指的方向,哈爾也看見了霜,此時,她正拿著一疊衣物從家門口出來。
結果,哈爾的反應比遙更為激動——“那不是?”
只見哈爾直接搶跑衝了過去,而遙對這胖子的速度感到格外震驚。
“倩怡!”哈爾喊道。
聽到有人喊自己,霜轉頭看去,可誰想哈爾突然不小心踩到塊石頭,一個頭著地的跌在了霜面前。
“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哈爾艱難地爬了起來。
這個聲音,霜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看他的樣子,不禁問道:“你不會是哈爾吧?”
“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
可眼前的哈爾跟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還記得那時他還挺瘦小的。
“你怎麼變那麼胖了?”
哈爾頓時臉色煞白。
“這個......”這個問題對現在的哈爾真是太殘酷了。
看見哈爾這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霜輕輕地笑了,說:“開玩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能再見到你真好!”
哈爾聽後,就像晴天到來了一般回道:“我也是!”
然而遠處的遙卻已是陰雨連連。
“怎麼辦?他們好像很熟的樣子。這個死胖子!挺會獻殷勤的啊!早知道我在路上就該把他......”遙腦子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但很快又把想法了壓了下去。
“唉!不行,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個法子把他倆分開!”遙看了看馬車,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哈爾正和霜聊著,可突然聽到了有人叫他。
“哈爾!”回頭一看,原來是遙慌張地跑了過來。
“遙,怎麼了?”哈爾問道,一旁的霜看到遙後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他怎麼會來這裡?”
“不好了!”遙喘氣著說:“你馬跑了,我追了半天沒追到!”
“啊!”哈爾叫了出來:“我才剛拴的馬啊!你怎麼不幫我看好啊?”
“明明是你自己剛才自己溜得快,根本就沒有拴好,我幫你追就不錯了,現在還怪我?”其實是遙自己剛才故意解開馬繩的。
“好吧,怪我,那我現在親自去追,失陪了,倩怡!”話音剛落,哈爾就一溜煙地追馬去了。
而遙則在心裡暗自壞笑。
此時的霜見哈爾走了,自己也就繼續拿著這疊衣物往母親那裡走去。
面對接下來那麼好的機會,遙想開口說些什麼,可腦子卻突然宕機了!
在這一瞬間,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搭訕方式,可他卻忘了一個問題——自己從來沒有主動跟女孩子交談的經驗啊!因恩斯那傢伙就跟個戒欲的和尚一樣,堅決不讓遙接觸任何女性,也因此,現在的遙害羞極了,臉比蘋果還要紅。
“我該怎麼辦?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遙,你在想什麼啊!上啊!你不是一直就等著這個時候嗎?霜都快走遠了!”遙的腦子裡開始進行一番思想鬥爭,“但是上了又該說些什麼?萬一說錯話怎麼辦?”
霜漸行漸遠,終於,他忍不住了。
“那個!”遙說出了口。
“嗯?”霜回頭看向了遙。
“她回頭了!我都沒料到她會回頭!接下來是該直接表白嗎?還是應該直接上去,然後......”遙想了那麼多,結果回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完蛋了,這話我怎麼說出口的啊!霜肯定會認為我是個白痴,然後不理我了,我這不就在起點就輸了嗎?”
“說的也是呢。”出人意料的是,霜居然回話了,這令剛要陷入絕望的遙重新振作了起來——“看來我還有機會。”
於是遙準備先進行一段自我介紹,但這時,遙的肚子裡傳來了咕咕的聲音。
“餓了嗎?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遙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瞬間臉紅了起來,然後像個小孩子一樣跟了上去。
而霜的心裡還是對遙剛才的話感到格外好笑,“真是一個小孩子。”
就這樣,兩人並肩地走在了路上。
遙時不時地瞟霜一眼,然後趕忙收回,生怕被她發現,而霜卻表現地很從容,其實她也早知道了遙的這些小動作。
遙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自己是不是該幫她拿些東西?”
“我幫你拿這些東西吧。”遙不好意思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這樣啊,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村中心,大家都聚在那裡呢。”
“是有什麼節目嗎?”遙這一問,正好命中了霜的內心,有那麼一瞬間,霜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這下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沒什麼,只是因為我母親去世了。”霜嘆了一口氣說道。
遙聽後立馬就為剛才隨口說的話道了歉。
“沒事,你也只是不清楚情況而已。”霜重新展現出了溫柔的笑容。
“我真的很抱歉。”遙慚愧地低下了頭,同時也為霜感到傷心。
而接下來的路,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到了目的地後,兩人也是一臉憂鬱。
這時一大群男人圍了過來。
“倩怡姑娘,路上沒事吧?為什麼不讓我陪同呢?這東西好多啊,要不要我幫你?”他們瘋狂獻著殷勤,同時也對遙格外警惕與不屑,“這傢伙是誰啊?怎麼會跟高貴的你走在一起啊?”
正好遙心情也不好,正想好好地回應一下,霜卻說道:“別糾纏我和他了,快走開吧。”
“但是......”誰想霜一下子露出了不悅的神情,這些人一看就轉口回答:“是!”然後離開了。
“現在可以繼續前進了。”
而霜的話頓時又讓遙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但其實,霜一直都把遙當成小孩子看待,剛才的也只是不想讓他們欺負小孩子而已。
遙走到了霜的身邊表示了感謝。
“不用客氣。”
“不過......”
霜還沒來得及反應,遙便以輕盈迅捷的動作從霜手上拿下了那疊衣物。
“我還是覺得要稍微幫你做點什麼來表示謝意,雖然現在有點晚了。”
遙這稍帶調皮的表情讓霜忍俊不禁。
“是挺晚的了。”
霜指了指遙身後的桌子。
“放在桌上就行了。”
遙一看,這距離不就是個放下的功夫嗎?
尷尬地放完,霜從一旁拿出杯茶。
“還是謝了,”說著就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幫我放下來了。”
說完,雙手抱茶喝了一口,而遙的臉又一瞬間紅了起來。
“坐下歇歇吧。”
遙就像個小孩子乖乖地聽了霜的話,跟她坐在了同一個長椅上,當然,隔了段距離。
“抱歉啊,看來我們來的比較晚了,這裡也沒有多餘的吃的了。”
這時,遙才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原來他們已經到了中心地帶,而周圍的村民還挺多的,到處也都是喪棚。
“沒事,我習慣了。”
“你可真有意思。”霜又淑女地喝了一口茶,就這喝茶的細微動作一下子又俘獲了遙的芳心。
“那個......”遙剛準備開啟下一個話題,可霜卻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喜歡我,是嗎?”
這突然的一問,彷彿給予了遙一記致命打擊。
“沒有!”遙的手來回擺動以表決心,可他誇張的的表情出賣了他,“絕對沒有!”
霜卻十分平靜,溫柔地說:“我早看出來了,從第一次見你時的那眼神。”
“怎麼會?就只是看眼神?”
“當然了,你以為你那種渴望充滿愛戀的眼神我見少了嗎?”
這說的遙無比慚愧。
“不過我也看出來,你那種眼神也有一種一見鍾情的天真,這倒是挺稀罕的,也符合我對你的看法。”
“什麼看法?”遙一下子無比期待。
“你是個像小孩子一樣的人。”
這話讓遙瞬間冰凍。
“其實也不是貶低你的意思啦,不過,你表現出來的也跟其他人喜歡我的人差不多,這讓我挺失望的。”
“什麼跟其他人差不多?我可與眾不同多了。”遙挺直腰桿說。
“具體哪與眾不同了?見面用‘天氣真好’搭訕?”
這讓遙想到之前的黑歷史,頓時啞口無言。
此時,不遠處一群婦女的討論引起了兩人注意。
“你看,果然是個狐狸精吧,到哪裡都是勾引男人,然後榨取他們的價值,自私的很!這次回來肯定不是為了看母親的,相宜把她送去華安就是個錯誤的選擇,華安的人,又壞又有心機!”
霜聽後,臉色變得很低沉與傷感,卻只能忍氣吞聲。
可遙卻不一樣。
他大聲對她們喊道:“喂!”然後站起與她們對質。
“霜可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哦?”她們中的一個代表也站了出來,“是嗎?”
“你剛才叫她什麼?”那人反問遙。
“霜啊。”
“你還真是個容易被矇騙的小狗,這一聽就是當花魁的人所用的藝名,你知道她的真名嗎,還為她辯解。”
“這個......”之前好像聽死胖子說過,可當時自己的注意力不在那兒。
“她真名叫李倩怡,她連真名都不跟你說,你認為她會對你存在信任?”
“當然存在,我透過她的眼神看的出來。”
這回答引起眾人大笑。
“那你還真是慧眼識珠!還真適合被狐狸精騙!”
“她不是什麼狐狸精!她可是華安第一花魁!”
“喲!我還以為她只是個普通花魁呢,原來還成第一了呀!那騙術高超也很正常嘛。”
“她沒騙過人!”
“你覺得可能嗎?小屁孩,你是不是連騙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騙人,而且我還知道霜她為了來見自己的母親,是連夜從紅樓逃出來的,而且一直在躲避不少守衛的追捕。”
“既然你這麼為她辯解,你真以為你是她誰啊?”
“我......”遙漲紅了臉,但此時的他也知道自己已做好了準備,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理直氣壯地喊出來——“我是個喜歡她的人!”
這一話直接點爆了眾人的笑點,而霜眼裡卻流出了幾滴淚珠。
“就是個傻子,沒什麼可說的了,”眾人互相調侃道,然後便離得遠遠的了,“就讓他自討苦吃吧。”
他們走後,遙還傻愣愣地杵著。
這時,霜從背後輕輕用手指戳了下遙的臉龐。
要轉過身去,霜以一種俏皮地站姿在他的面前,微笑著看著他,眼神中湧現出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好吧,我承認,你還是有那麼一點兒與眾不同的。”霜開口道。
“嘻嘻!”遙眼裡滿是亮光。
“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為我辯解,還那麼大聲地說喜歡我,你還是我見過的頭一個呢。”
這句話讓遙有了飄飄然的感覺。
“不過還是表現得太像個小孩子了。”
“呃......”遙又瞬間變回了原型。
見了遙這番反應,霜開心地笑了。
“好了,開個玩笑,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我叫倩怡,之前很抱歉沒親口跟你說我的真名。”
“哦,沒關係的,我還是習慣叫霜。”
而遙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還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呢!
“我叫遙!”他連忙回答道。
“遙?就一個字?也是個藝名嗎?”
“不是,我的名字就這一個字,是我父親取的,希望我能在人生路上走的很遙遠。”
“原來有這樣一個寓意,但連姓氏都沒有,還是讓人覺得很奇怪,你跟我一樣是東方氏族嗎?”
“嗯,我父母還是當官的,不過他們為什麼給我取姓,我也問過他們,但他們都說要等我成年後告訴我,可惜......”遙又想起了那悲痛的遭遇,不過在這種場合,他立馬將思緒轉移開了,“也不要管那麼多了,你叫我遙就行,就像我叫你霜一樣。”
“那好吧。”但其實霜也看出了遙剛才提到父母時露出的那一抹傷心的神情。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逃出來的呢?”霜率先岔開話題。
“我說對了?哈哈,其實剛才是我瞎編的啦,難道真的有人追捕你?”
“那倒沒有,相反,我是被他們送過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霜把來龍去脈都一一告訴了他。
而得知是霜安排給自己蓋上毛毯時,遙一下子興奮起來:“原來是你啊!我的恩人!”
“這點小事稱不上恩人吧。”
“怎麼稱不上,這份恩情我可會牢牢記在心裡的。”
“我只是擔心你為此生病了,我會心疼......”
這後半句話還沒說完,霜的心裡卻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怎麼會這麼說?面對著他,我居然會有那種感覺!”這種感覺是特別的喜歡的感覺,一種單純的感覺。
霜在這一瞬間臉紅了。
“你也不用擔心,我身體好著呢!讓風吹一晚上不算什麼!”遙撓著頭傻笑道,顯然沒注意到霜剛才說的話又多重要,也沒體會到霜現在的感受。
“哦,這樣啊。”遙的話讓霜安心了,看來他沒注意到自己臉紅了。
聽完霜的講述,遙感嘆道:“你還真夠勇敢的,居然一下子做出了這種決定。”
“那只是一時衝動,哪算的是勇敢,如果早點和奕名說,也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依我看來,只要去勇於反抗被規定好的道路,做出自己的決定,這就是勇敢。”
遙也因此對霜有了另一種看法,而內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對她的肯定。
“那我講講我的故事吧。”遙說道。
突然,李阿婆呼喚了霜:“倩怡,儀式就要開始了。”
“哦,知道了。”霜幹嘛回答道。
“什麼儀式?”遙問。
“我母親最後的‘送別儀式’,抱歉,沒法繼續當你的聽眾了。”
霜接著把自己剛才沒喝完的茶遞到了遙手上:“回來我親自給你做吃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參加送別儀式,可以嗎?”
“但是我們村規定了外鄉人是不被允許參加的,所以,很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雖然,遙很討厭“規矩”什麼的,但這次,遙還是選擇了聽從霜的話。
“好吧。”
就在霜剛轉身的時候,遙抓住了她的一隻手。
“其實我一直想安慰你,但我這人不怎麼會安慰別人。不過,你現在的感受其實我是十分理解的,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遭遇,我很同情你,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往前看,我相信,你不會辜負你母親的。”遙鬆了手,他認為這句話是他今天說的最有意義的話了。
“謝謝你。”霜的眼神飽含深情,隨後便離開了。
遙低頭看著手中的茶,這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要是我喝了,那是不是間接接吻了嗎?”
遙頓時浮想聯翩,展現出幸福的神情。
當霜到了李阿婆面前時,李阿婆叫住了她。
“那位是誰啊?”
“哦,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霜自然地笑著回答。
“這樣啊,不過——”李阿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看你們兩個還挺般配的嘛。”
這句話讓霜變得格外不好意思,開始百般辯解道:“沒有吧!我怎麼會跟那個傢伙般配啊!”
“我畢竟也是過來人,我不會說假話的。”
霜依然在辯解,而此時李阿婆滿懷期待地看向了遙。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一定要保護好她啊,小夥子!”她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