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
書房。
慕晚晚搬了張椅子坐在兩小隻身邊，她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雙手環抱，靜靜地看著兩人。
兩小隻頭皮發麻，對視一眼之後，只好放下了手裡的手工作業。
“你們兩個誰交代？”
珩寶給夜寶使個眼色，夜寶立馬湊到慕晚晚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撒嬌，企圖矇混過關，“媽媽~”
“撒嬌沒用。”
慕晚晚推開夜寶，目光直視兩人，“你們倆什麼時候知道的？”
“……”
躲不過去了。
再次對視一眼之後，珩寶弱弱地舉起手，“我交代，媽媽，強烈要求坦白從寬。”
“先交代。”
小傢伙只好低著頭老實交代。
兩小隻是去年大年三十晚上知道傅行司是他們爸爸的。
因為傅行司躺在床上不能動。
因此。
每年大年三十，傅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會去檀宮陪他們過年，老兩口過去，傅行司父母和他二叔夫妻倆自然也過去。
檀宮那天特別熱鬧。
慕晚晚擔心不能陪兩小隻過年，每年大年三十的下午都會去一趟出租房，陪兩小隻貼對聯包餃子。
等天快黑的時候再回檀宮。
慕晚晚前腳出門。
兩小隻後腳就找理由偷偷溜了出去。
他們打車跟蹤慕晚晚到了檀宮，但檀宮有保安查崗，他們兩個進不去，兩小隻就猜測到他們的爸爸住在檀宮。
兩小隻回到出租屋。
過年期間杜姨放假回家了，只有乾媽陪他們過年。
兩小隻連哄帶騙，給沈小玖灌了酒，沈小玖喝醉之後，兩小隻就開始套話，醉酒後的沈小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於是，兩個小傢伙什麼都知道了。
原本。
他們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媽媽把他們藏起來。
但他們也沒質疑媽媽的做法。
反正不管媽媽怎麼做，肯定是為了他們好。
直到前段時間，媽媽帶他們從出租屋搬到帝景花園，緊接著他們從新聞上看到了傅行司醒來的訊息，見媽媽不像之前那樣每天回檀宮了，兩個小傢伙就猜測到爸爸媽媽離婚了。
兩個小傢伙氣死了。
媽媽那麼好。
照顧渣爹這麼多年。
渣爹醒過來之後，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把媽媽一腳踹開。
雖然傅行司是他們爸爸，但感情的天平是傾斜的。
自此。
兩小隻就把傅行司恨上了。
“……”
聽完兩小隻的講述，慕晚晚啞然失聲。
片刻後她才問珩寶，“上次在醫院，傅行司過敏，是你乾的？”
小傢伙偷偷看她一眼，再次點頭。
慕晚晚吸口氣，“你怎麼知道傅行司對芒果過敏？”
“……”
小傢伙點點頭繼續坦白。
搬家後，有一次他們倆陪杜姨打掃衛生，在媽媽房間裡發現了一個本子，兩小隻粗略地翻閱了一下，從本子裡看到傅行司芒果過敏的事情。
慕晚晚吸口氣，“所以，你是故意的？”
珩寶再次點頭後又忍不住譴責傅行司，“誰讓渣爹拋棄我們娘仨的，我就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胡鬧！”
慕晚晚聲音抬高了八度，厲聲斥責，“你們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過敏可大可小，一不小心會要命的！”
“……”
珩寶一愣。
媽媽從來沒這麼吼過他。
小傢伙眼眶瞬間紅了，他抓著慕晚晚的衣襬，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媽媽……”
這個時候的珩寶才有三歲半小孩該有的稚嫩。
慕晚晚心裡一痛。
剛吼出來她就後悔了，她把兩小隻拉到懷裡，聲音也跟著緩和下來，“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兇你們……傅……你們爸爸芒果過敏特別嚴重，之前有一次過敏差點沒要了他的命，媽媽是怕你們兩個把事情鬧太大。”
珩寶倔強道，“誰讓他欺負媽媽！”
“……”
慕晚晚沒想到小傢伙對傅行司的恨意這麼深。
她推開兩小隻，直視他們的眼睛，“珩寶，夜寶，爸爸沒有欺負過媽媽。”
“可是他跟你離婚。”
“離婚只能代表我們感情不好，不代表他是個壞人。”慕晚晚努力掰正他們的想法，“爸爸只是不喜歡媽媽，這不是他的錯。”
兩小隻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是茫然。
他們雖然聰明早慧，但年齡很小的他們，根本沒辦法理解感情這種東西。
夜寶仰著臉追問，“媽媽這麼好，渣爹為什麼不喜歡媽媽？”
“……”
慕晚晚想了想，舉了個例子，“星寶特別愛吃榴蓮，她覺得榴蓮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但你們就不喜歡，連味道都不愛聞。看，同一個東西，有人愛之如命，有人卻棄之如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誰對誰錯。”
小傢伙有點懂了，“媽媽在我和弟弟眼裡是最好的，但在渣爹那裡並不是？”
慕晚晚苦澀點頭，“嗯。”
珩寶撇嘴，“那隻能說明他沒眼光。”
“……”
慕晚晚哭笑不得。
兩個孩子對她簡直是盲目自信。
“不管他！”
珩寶鼓著腮幫子，“媽媽，渣爹不喜歡你，那你也不要喜歡他了，你換個對你好的人喜歡。”
慕晚晚苦笑。
感情這種事，如果能說換個人喜歡就換個人喜歡，世界上也不會有這麼多傷心人了。
“妹妹那邊你不用擔心。”珩寶拍拍胸口，“交給我和弟弟，我跟弟弟一定會想辦法把妹妹拐回來的，等妹妹回來了，我們一家四口開開心心地生活，讓渣爹一個人找地方哭去。”
“……”
慕晚晚頭疼。
她說了這麼大半天，這兩個孩子對傅行司的敵意怎麼還這麼深。
她又試著勸了一會兒，兩小隻油鹽不進，認定傅行司是個渣爹，不管她怎麼說都不肯改變看法。
慕晚晚都無奈了。
她還想再說什麼，杜姨已經在外面喊吃晚飯了。
兩小隻立馬逃出書房。
慕晚晚，“……”
她輕輕嘆口氣。
算了。
兩小隻的想法根深蒂固，她以後再找機會慢慢滲入吧。
兩小隻離開後，慕晚晚沒有立馬離開書房，她怕姐姐擔心兩小隻，趕緊給她回撥了一通電話。
剛接通。
慕晚晚就聽到那邊亂哄哄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