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裡。
六座的警車，慕晚晚因為渾身溼透，被安排在第二排的單獨座椅上。
王總和他兒子坐在後排，沈小玖因為不是當事人，不能做警車陪同，只能自己駕車在後面跟著。慕晚晚渾身滴水。
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乾燥的浴巾也已經浸溼了，貼在身上透過毛孔颼颼冒寒氣。
她蜷縮成一團，牙齒控制不住地打顫。
“這位小姐。”
王總冷冷開口，“等會兒到了警局，你最好趕緊承認自己的罪行，免得受無妄之災。”
“……”
慕晚晚搓著臉，摩擦取暖，聞言，她回頭，和王總目光對上也絲毫不懼，“王總是在當著警察的面威脅我嗎？”
慕晚晚身邊的女警立馬看向王總。
王總對女警笑了笑，“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跟咱們市公安局局長是好友……”
“呦！”
慕晚晚打斷他，“這就開始套近乎了？但人家人民警察才不會吃你這一套，今天的事情，事關傅家，沒人敢包庇你兒子。”
果然。
她話音落下之後，女警立馬面無表情，“別說這些沒用的，到底是誰犯罪，回警局審查一番就知道了。”
在海城。
傅家的影響力，不是其他任何一個家族和公司能比的。
王總的臉瞬間漆黑。
小男孩又開始悄悄抹眼淚，“爸爸……”
“別怕，爸爸在呢。”
想了想。
王總掏出手機，給秘書發訊息，讓秘書趕緊去疏通關係。
……
警車到警局的時候，沈小玖已經提前到了。
看到慕晚晚下車，她趕緊把路上買來的衣服送過來，“警察同志，我朋友是為了救人才跳泳池的，晚上這麼冷，你們問話歸問話，能不能讓她先換身衣服。”
女警猶豫，“這……”
見好說不聽，沈小玖立馬沉下臉，“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我朋友指使小孩推傅子星下的泳池，她只是來錄口供的，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們別拿對待犯罪嫌疑人那一套對待她，否則我會曝光你們警察虐待我朋友！”
“……”
女警瞪眼，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見狀。
沈小玖又緩和了語氣，“這裡是警局，你要不放心，可以看著我朋友換衣服，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我們還能跟你們玩花招啊。”
“……”
好話賴話全都被她說了。
恰好沈妄川也趕了過來，得知情況之後，想起傅行司的態度，跟女警說，“先讓她換衣服吧，萬一凍病了也麻煩。”
女警這才接過衣服，讓慕晚晚跟她去更衣室換上。
沈小玖惡狠狠地瞪了沈妄川一眼，轉身就追進了警局，沈妄川快步跟上，他有點無語，“喂，你剛才瞪我幹嘛，我還幫你說話了呢。”
“誰稀罕！”
“你這敵意來的莫名其妙啊。”
“哈！”
沈小玖猛地回頭，她怒視沈妄川，“你跟傅行司是好兄弟吧，如果他救了人反而被汙衊成圖謀不軌，現在還被帶到警局問話，你作為他好兄弟，面對汙衊他的人，能有好臉色？”
“……”
沈妄川皺著眉頭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然後說，“你的假設不成立，我家老大才不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對，你們有權有勢嘛，當然沒人敢把你們怎麼樣。”
沈妄川氣的不行，“你這小姑娘，長得蠻漂亮，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沈小玖怒道，“事情沒落你頭上，你心情當然不受影響。踏馬，早知道今天晚上會碰上這種事情，打死我都不去搞這個邀請函。去去去，上一邊去，我現在不想看到傅家任何人，你離我遠點。”
“我又不姓傅。”
“有區別嗎。”沈小玖怒視他，“誰不知道你跟傅行司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唔！
這一點他贊同。
慕晚晚和三個小孩都被警察帶走問話了，沈妄川和沈小玖只能在警局乾等，沈小玖心急如焚，沈妄川倒是悠閒自在。
他靠在走廊上，雙手插兜，突然想起個事兒，“剛才在傅家，你說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害星寶，就你朋友不可能，為什麼？”
沈小玖不說話。
“喂，問你話呢。”
“喂喂喂，餵你媽。”沈小玖本來就在自責不該帶慕晚晚來晚宴，聽到沈妄川在耳邊蚊子一樣嗡嗡嗡，她立馬爆炸了，“老孃不叫喂，老孃有名字，老孃叫沈小玖！”
沈妄川也不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地說，“你也姓沈啊，海城姓沈的大家閨秀我差不多都認識，怎麼沒見過你？”
“……”
草！
這狗男人沒完沒了了是吧。
沈小玖瞪他一眼，“沒見過就對了，你回去問問你爸就知道了。”
“啥意思？”
“老孃是你爸藏在外面的私生女，這回你滿意了吧！”
“……”
沈妄川瞬間閉嘴。
之後，他一直時不時偷窺沈小玖兩眼，似乎真的在從她的容貌，判斷她到底是不是家裡的私生女。
傻比！
沈小玖嘴角抽搐了一下，狠狠別開腦袋。
……
審問室裡。
慕晚晚和三個小孩是分開審問的。
換了乾淨的衣服之後，慕晚晚身上舒服了一些，但她頭髮還是溼的，整個人還是很冷。
警察一遍遍問她問題。
先是問了她個人資訊，又問她為什麼來參加晚宴，到她哪來的邀請函，再問她腳踝是怎麼受的傷，然後問起她現場的各種小細節。
每個問題，慕晚晚都老實作答。
當著警察的面，慕晚晚沒有隱藏身份，當然警察也就知道了她是顧恬恬舞蹈老師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你帶的那些小蛋糕原本是給傅子星的？”
“對！”
慕晚晚說，“她很喜歡吃榴蓮蛋糕，我特意做了，想讓她嚐嚐。”
警察蹙眉，“那你為什麼不親自把蛋糕交給她？”
“……”
慕晚晚抿了抿唇，“本來是想拿給她的，但後來一想，她是傅家的掌上明珠，身邊有很多保鏢和傭人，保鏢和傭人不會讓她吃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了。”
警察做著筆錄，又問，“出發之前，傅總說你是喬裝混進晚宴的，對於這一點，你有什麼想解釋的？”
“……”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這個問題。
慕晚晚當著傅行司的面不會回答，當著警察的面自然也不會回答，她抬頭，繃直了嘴角，“我化什麼妝參加晚宴跟今晚的事情沒有關係吧。”
警察蹙眉。
他還要再問，審問室外面有人開門喊了一句，“小張，局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