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醫生會盡力搶救病人的。”
護士抱著同意書正要離開，一旁的陳母又衝過來攔住她，“你不許聽這個女人的，慕早早是我們陳家的兒媳婦，我們家裡說了算，必須保小，我孫子要出事了，我跟你們玩命。”
“……”
護士也是女的。
看到這情況實在忍不住了，大罵道，“我什麼時候問你保大還是保小了！孩子已經剖出來在手術室觀察了……醫院的宗旨是救死扶傷，就算真的出現了你說的舍一保一的情況，醫生也會拼盡全力挽救大人的生命。”
護士怒道，“你別耽誤事兒了行不行，病人在手術室等著救命呢。”
陳母目光一閃，不肯讓開，嚷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醫院的套路，我兒媳婦的情況根本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你們醫院就是想讓我們做手術，賺這個黑心錢。”
“你這人……”
護士還要罵，慕晚晚已經用力推開攔著路的陳母，“你這個老妖婆，我姐等著救命，你在這裡攔著，你安得什麼心。”
陳母裝傻，“我安什麼心了，我都是為早早好啊，做手術是要把身體切開的，以後多遭罪啊。”
說著，她還要去拉護士。
慕晚晚一邊拽著陳母，一邊對陳旭東怒吼，“陳旭東，你就這樣看著你媽作妖嗎！”
陳旭東抹了把臉。
他衝出來死死抱住陳母的後腰，怒道，“媽，你別折騰了行不行！行不行！”
“……”
眼睜睜看著護士離開視線，陳母氣得直跺腳，她指著慕晚晚的鼻子罵，“做不做手術，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憑啥指手畫腳。”
“就憑慕早早是我親姐！”
“……”
陳母氣得要死。
這女人不來搗亂，說不定慕早早的情況已經耽誤了，她越想越氣，擼起袖子就要抓慕晚晚的臉，“是你姐又怎樣，她還是我們陳家的兒媳婦呢。”
慕晚晚躲開她的手，怒道，“我姐是嫁到你家，不是賣到你家，你生她了還是養她了，你沒資格決定她做不做手術。”
“你……你個小蹄子。”
陳母撲上來就要動手，慕晚晚可不慣著她，她眼疾手快地抓住陳母的手腕，一個用力，就把她雙手反剪在身後。
“哎呦！疼死老婆子了，殺人了，快來人啊！”
陳麗和陳旭東趕緊過來拉架，慕晚晚眸子血紅，怒喝道，“我看你們誰敢動，誰過來我揍誰。”
“……”
看她兇狠的樣子，陳麗腳步頓時遲疑起來。
她還沒度過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呢。
萬一慕晚晚不知輕重地傷了孩子，她哭都沒眼淚，她推了陳旭東一把，“旭東你快拉開你小姨子，媽都要疼死了。”
陳旭東趕緊過去拉慕晚晚，“晚晚，你冷靜點……”
“我冷靜你大爺！”慕晚晚紅著眼罵道，“陳旭東，你就是這麼做人丈夫的？今天我要是不來，我姐是不是就要活活被你們拖死了。”
“不是，你不來我也會簽字的。”
“放屁！”
慕晚晚怒道，“那你剛才在那墨跡什麼。”
“……”
他不是墨跡。
他是被他媽的行為驚到了。
聽著陳母的哀嚎，陳旭東趕緊去扯慕晚晚的胳膊，慕晚晚的不肯鬆手，還是沈小玖及時趕到拉開了她。
“晚晚，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早早姐還在手術室呢，有什麼事等早早姐平安出來再說。”
“……”
慕晚晚這才咬牙鬆了口。
大廳裡等待的家屬們議論紛紛，等從那些家屬口中拼湊出事情的起因經過，沈小玖也氣得夠嗆。
她抱住渾身發抖的慕晚晚，不停地摩擦她的背安撫她，“別怕別怕，早早姐吉人天相，肯定會平安的。”
慕晚晚半天才冷靜下來。
沈小玖這才來得及問她，“早早姐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怎麼突然就早產了？”
是啊！
就算是早產，現在也足月了。
正常發動的情況下，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慕晚晚看向陳旭東三人，卻見三人神色微微不自在，她目光在陳旭東染紅的襯衣上停留了兩秒，青著臉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旭東你跟我說清楚。”
“……”
陳旭東有口難言。
他總不可能跟慕晚晚說，是因為家裡想把他和早早的房子過戶給姐姐和姐夫給孩子上學，引發了爭吵，害早早捱了一巴掌，還讓她被推倒撞傷，才導致她情況這麼兇險。
他沒臉說。
“陳旭東！”
“你吼我兒子幹嘛。”陳母看不下去了，她把陳旭東拉到身後，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你姐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肚子，跟我們旭東有什麼關係。”
“……”
慕晚晚半信半疑。
姐姐心細，尤其是肚子大起來之後，走一步看三步，捧著肚子小心翼翼的，怎麼會不小心摔倒？
她求證般地看向陳旭東，“我姐真是自己摔的？”
陳旭東看著陳母和陳麗，躲開了慕晚晚的視線，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晚晚，我現在心裡很亂，有什麼話等早早平安了再說好不好？”
“……”
慕晚晚何嘗不亂！
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她的親人了。
慕晚晚捏著拳頭沉默下來。
半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門被開啟，慕晚晚閃電般衝了過去，“護士，我姐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護士推出一張嬰兒床，“這是慕早早的孩子，是個小公主，剛好七斤重。好在送醫及時，孩子沒什麼大礙，各項指標也都正常。病人來的匆忙，備產包都沒帶來，孩子沒穿衣服，就裹了個包被……家屬先帶孩子回病房，再準備點生活用品什麼的。”
“好！”
慕晚晚低頭看了孩子一眼，小傢伙閉著眼正在熟睡。她頭髮茂密，面板粉粉嫩嫩的，裹在包被裡，小小的一團，十分惹人憐愛。
慕晚晚眼眶紅了紅。
她不放心陳母等人，把嬰兒車推給了沈小玖，“小玖，你先帶寶寶回病房，幫我照顧她一會兒。”
“好！”
沈小玖拍拍她的肩膀，“早早姐平安出來之後，給我發條訊息。”
“嗯。”
沈小玖這才推著寶寶乘電梯離開。
慕晚晚不敢走。
她站在手術室門口安靜的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再次響起，慕晚晚被手機鈴聲嚇得抖了一下，她掏出手機，看到是媽媽的主治醫生打來的電話之後，心中的不安直接達到頂峰。
她走遠一些接通了電話。
“喂？”
“慕小姐，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