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墮胎墮胎，老孃要墮胎！”沈小玖衝他大吼，一回頭，卻看到他正舉著手機，而手機顯示正在通話，沈小玖愣了一下，“你在給誰打電話？”
“咱媽。”
沈小玖聲音抬高八度，“你說誰？”
“沈小玖！”沈母在電話裡怒吼，“你敢墮個試試，你在哪家醫院，我跟你爸現在就趕過去！”
“……”
沈小玖的氣焰瞬間就被澆滅了，她惡狠狠瞪了沈妄川一眼，搶過他手裡的手機，關了擴音，小聲解釋，“媽，呵呵，我開玩笑呢，我沒懷孕。”
她懷孕的訊息一直瞞著爸媽，沒敢告訴他們呢。
“你放屁！”
沈母這麼注意形象的人直接在電話裡飆了髒話，“你是老孃生的，你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話，老孃一下子就能分出來，少廢話，報地址。”
“媽……”沈小玖不太情願。
“再廢話老孃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
沈小玖咬牙切齒地瞪了沈妄川一眼，見沈妄川咧著嘴對她露出個笑容，頓時更氣了，她忍著怒火報了地址。
沈母道，“我馬上過去。”
“媽，不用來的……”
“啪！”
沈母懶得聽她廢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沈小玖看著手機半天說不出話，正要把手機還給沈妄川，電話又響了，還是她媽的號碼，沈小玖連忙又接通了。
沈母在電話裡吼，“你要敢墮胎，老孃就敢打斷你的狗腿。”
“我……”
“啪！”
電話又被掛了。
沈小玖一整個欲哭無淚。
她把手機丟給沈妄川，怒道，“別以為我爸媽是向著你，他們是心疼我，別以為他們來了，就有人給你撐腰了。等會兒我就當著他們的面，揭穿你渣男的真面目！”
沈妄川眸子一閃，“隨你。”
“……”
沈小玖更氣了。
……
龍湖別墅。
傅行司打車去的龍湖別墅。
他來的時候，傅如初已經在樓下等他了，聽到傭人的聲音，傅如初關掉電視，起身迎了上去。
正要開口。
就看到傅行司血肉模糊的右手。
一個多小時過去，他手上已經不流血了，但乾涸的血跡糊在手背上，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
傅如初倒抽一口涼氣，“你這手怎麼弄的？”
傅行司淡淡掃了手背一眼，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
傅如初把他拉進屋。
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喊傭人把藥箱拿來，傅行司的目光在客廳裡掃了一圈，“就你一個人在家？”
傅如初翻個白眼，“今天週三，你姐夫跟景然都要去公司上班，以為一個個都跟你似的天天翹班呢。”
“顧冉呢？”
“那丫頭估計是小豬轉世，能吃能睡的，不睡到中午哪捨得起來。”傅如初語氣很嫌棄，但表情很縱容。
年輕人嘛。
哪有不愛睡懶覺的。
反正冉冉也沒工作，不用早起，家裡也沒有事兒讓她做，那叫她幹什麼，不如讓她好好睡個美容覺。
“姐，我有事問你。”
傅如初開啟藥箱，見他神色嚴肅，揮揮手讓客廳裡的傭人都退下，等人都走光了，她才抓起傅行司的手，拿了棉籤沾了碘伏，輕輕擦掉他手上的血跡。
“問吧。”
“慕晚晚是星寶的生母，是嗎？”
“……”
傅如初手一抖，豁然抬頭看他，傅行司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這個反應，已經確認了這件事，他抿著嘴唇，“她就是媽給我找的，那個給我DY的女人！”
DY！
聽到這兩個字，傅如初就知道傅行司還不知道他跟慕晚晚的那段婚姻。
她低著頭，掩飾了複雜的情緒，繼續給他處理傷口，含糊問道，“這事兒你聽誰說的？”
“你不用管。”
“怎麼不回家問媽？”
“她不喜歡慕晚晚，說話肯定有失公允。”
“……”
傅如初嘆氣。
傅行司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你真相嗎？因為爺爺奶奶不允許。”
傅行司定定看著她。
見事情瞞不住了，傅如初把棉籤丟進垃圾桶，“好吧，我坦白，當初給你留後的主意是媽出的，但人選是爺爺和奶奶找的。”
“爺爺奶奶？”
“對。”傅如初沒說珩寶夜寶的存在，只說，“你跟慕晚晚在一起這麼久，當初她家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你出車禍的時候，是她跟她姐姐最難過的時候，爺爺奶奶親自找到她，向她提親。”
傅行司手一抖，“提親？”
“對。”傅如初白他一眼，“你個法盲，國內DY犯法的，所以為了讓星寶順利出生，你跟慕晚晚是領了結婚證的，你們倆是領證之後做的試管，所以星寶是你們兩個的婚生子。”
“……”
他們竟然還結過婚！
傅行司瞳孔一縮，心頭巨震，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沒人跟我說過這件事。”
“媽不讓說。”
傅如初用紗布給他包紮，“爺爺奶奶去提親的時候，慕晚晚根本就沒有選擇，直接答應跟你結婚。但媽你是瞭解的，她有多在乎門第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你成了植物人，她也不能忍受一個破落戶嫁到咱們家來。所以，晚晚進家門之後，除了懷孕期間，媽沒給過她任何好臉色。”
“……”
傅行司深吸一口氣，“然後呢？”
“你跟晚晚之間畢竟有個孩子，媽大概是怕你因為孩子對她產生好感吧，所以把檀宮所有的傭人都遣散了，並三緘其口，勒令所有知情人，不許在你面前提起慕晚晚。”
說到這。
傅如初把自己能透露的都透露了，其他的，就只能讓傅行司自己去調查了，她嘆口氣說，“晚晚那孩子，沒少吃苦……也是你們緣分不該絕，現在看到你們兩個走到一起，說實話，我還是挺欣慰的。”
“……”
傅行司自嘲地笑起來，“所謂的緣分，都是刻意為之罷了。”
他想起去年第一次在安心醫院大門口看到慕晚晚。
當時她躲在醫院大門口的柱子後面，還鬼鬼祟祟地看他，當時他覺得她居心不良，現在想來……慕晚晚是認出了他，並且在躲著他。
如果不是因為星寶。
她會一直把他當成陌生人。
她對他的感情。
從來都不是純粹的。
而這一點，正是他最在意的。